周止蕾衣服褶皱,发型凌乱,显出几分狼狈,她郑重点头,“铭哥哥,托尼就是仗着手里有人质我们不敢武力抓他,他才敢这么嚣张的,现在他要跑了,我们只有将他抓回来。”
陆少铭沉吟几秒,薄唇掀动想下命令。
这时,“少铭。”宁卿跑了过来。
大厅的目光迅速聚集到了宁卿身上,宁卿跑到陆少铭身边,拽着他的衣袖道,“少铭,你不能去,有危险!”
此时周止蕾见到宁卿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半个小时前她去开门,刚打开门就被一个被宁卿花钱收买的服务生用毛巾捂住了嘴,服务生将她拖到了隔壁的房间锁了起来,半个小时后才放她出来。
她再回来找陆少铭时,房间里开着一盏明亮的灯,空气里还有没有消散的靡靡之气,陆少铭裸着上身,背着她在系西裤的金属皮带。
她看他英挺笔直的后背上有一道道被女人抓出来的红痕,她不用猜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宁卿太卑鄙了。
周止蕾冷笑一声开口道,“宁小姐,你在说些什么?你知道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关键时刻吗,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这里乱说,你浪费了铭哥哥一分钟时间,孕妇就有一秒危险。”
厂长和几个工人见宁卿出来阻拦,纷纷伸出手指呵斥道,“这位姑娘请你立刻离开,你不要耽误了我们的事。”
宁卿没有在乎他人的看法,她只是看向陆少铭,“少铭,别出去,有危险,那个孕妇被我救了。”
“什么,我妻子被你救了?”厂长一激动。
陆少铭垂眸看着女孩,他还没说话就听到周止蕾无情的讥笑,“宁小姐,你在这里信口开河真的好吗?你都不了解情况,也不认识那个孕妇,你怎么救的她?好,那我问你,那个被你救的孕妇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她浑身无力,脚步太慢,大概需要过几分钟才会赶来,我是先跑来通知你们的。少铭,你真的不能出去,外面很危险,托尼…”
“够了宁小姐,你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你口口声声让铭哥哥不要出去,你就是想缠着他霸占着他。宁小姐,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自私了吗,孕妇肚子里有六个月的胎儿,稍有意外就是一尸两命。”
厂长和几个工人纷纷倒向了周止蕾这边,“是的,姑娘,我们不相信你,我们都相信周小姐。周小姐是陆少的女朋友,这些天都和我们在一起奋斗,你快点离开。”
“就是,你这姑娘看起来挺清纯漂亮的,没想到心肠这么歹毒,你就忍心置一个孕妇于不顾。”
“我看你就是来跟周小姐争陆少的,周小姐声明大义,而你就知道争男人,你快点走,不要妨碍我们救人。”……
工人们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宁卿拽紧了陆少铭的衣袖,缓缓摇头,“少铭,请你相信我,你真的不能出去,我…”
这时保镖覆在陆少铭耳边道,“陆少,再不行动就没有机会了,托尼准备登机了。”
“嘶”,宁卿一拧眉,痛哼了一声。
陆少铭赶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关心的低问,“怎么了?”
这时周止蕾冷笑,“宁小姐,你真是够了?你见留不住铭哥哥,就耍这么低劣的招数吗…”
工人又想来附和。
这时陆少铭一侧眸,一记鹰隼般锐利的寒眸扫向了众人,众人只觉阴测测的冷风一刮,纷纷胆寒。
众人都噤若寒蝉,闭了嘴。
见他护着自己,宁卿心里感到暖意,就连小腹的痛楚都减少了几分,“少铭,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陆少铭握住她的小手,缓缓将她的手从他的衣袖上拽了下来,“宁卿,别闹了,我现在有事要忙。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我让人送你回房间休息,你等了我一会儿,等我处理好了就来陪你,乖。”
宁卿瞳仁一缩,她抽回自己的小手,向后退了两步,“少铭,连你都不相信我?”
陆少铭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迷茫的眸色紧蹙了眉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房间里他弄狠了,她小手冰凉。
“陆少,我们赶紧行动吧,我妻子还在托尼手里。”厂长急急的大叫。
陆少铭从宁卿面上收回视线,他轻点头,“恩…”
一行人准备往门边走去,这时,“亲爱的…”孕妇走来了。
厂长回头一见自己的妻子顿露喜色,他飞奔而去,一把将自己的妻子抱入怀里,“亲爱的,这太神奇了,你从哪里来的,我们都以为你还在托尼手里。”
孕妇松开自己的丈夫,她不可思议的耸肩,“怎么会,我不是让宁小姐先来通知大家了吗?这次多亏了宁小姐,是她救了我。”
厂长一僵,他缓缓回头看向宁卿。
所有人都滞住了,他们纷纷回头看向宁卿。
刚才这女孩说她救了孕妇,可是没有人相信。
此时女孩一个人怔怔的站在一边,她面色煞白,大厅的灯光照射到她脸上,她的肌肤晶莹剔透但没有一丝血色。
陆少铭额头的青筋暴跳了两下,他上前一步,去握宁卿的小手,“宁卿…”sorry…
这声“sorry”没说出口,因为女孩往后退了一步,没让他碰。
她的躲避令陆少铭面色一沉,不自觉的加重的音,眉宇浓重的不悦,“宁卿。”
女孩有多重视他的感受他知道,从美国第一次见面后她一直追在他身后跑,哪怕自己不开心了像那天电梯里他言语羞辱她,今天他和周止蕾住在一起,周止蕾还吻他…但她永远仰着笑脸,眉眼弯弯的陪在他身边。
她似乎就没有自己的情绪过,他就是她生活的重心。
他的冷淡只会让她更努力。
他以为这次也不例外。
但女孩一双覆着柔弱苍白水光的秋瞳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毅然转身,小跑走了。
她跑了。
“宁卿!”陆少铭迅速迈开脚步,想去追她。
“总裁,”但他的属下却叫住他,“托尼就要登飞机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他是一个决策人,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命令。
陆少铭敛了一下阴霾的眉心,坚毅的面色涌出冷厉的杀气,他从喉咙里逼出来几个字,“抓不了活的就死的。”
“是。”属下领命,向酒店大门走去。
“哎,大门不能走。”孕妇迅速跑上前,他的厂长丈夫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摔了,孕妇气急败坏,“你们怎么回事,宁小姐没有跟你们说托尼很有可能在门外埋了诈药了吗?”
厂长,“…”恩,她是想说,但没机会开口,也没人信。
陆少铭向属下使了个眼色,属下点头,拿出手机去一边打电话。
“亲爱的,这究竟怎么回事,你快跟大家说一说?”
“事情是这样的,我本来还被绑在酒店的仓库里,然后宁小姐进来救了我,她察觉除了托尼的心腹手下外根本没有人看守我,而我是托尼手上的王牌,这一切很反常,所以宁小姐推测出托尼很有可能给我们设了一场局,他将我们困在这里,然后在酒店外埋了诈药,只要有人踏出去,诈药就会引爆,我们全都得死!”
众人听着纷纷色变,这时属下来到陆少铭身边汇报,“总裁,门外的确有诈药,我已经通知拆弹小组了。”
众人,“…”大家纷纷看向刚才女孩消失的方向,尴尬又愧疚。
厂长低声对陆少铭抱歉道,“陆少,看来我们误会宁小姐了,她不但救出了我夫人,还通过一个微小的细节看穿了托尼的阴谋,救了我们大家,宁小姐不但胆色过人,而且十分聪慧,有勇有谋。”
“是啊…”工人们纷纷点头附和。
孕妇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走到陆少铭身前,关心问道,“陆少,宁小姐去哪里了,您或许不知道,刚才宁小姐为了救我,被托尼的心腹手下踹了一脚,我刚看她痛苦的捂住小腹站不起来。”
“什么?”厂长一惊。
陆少铭深邃的瞳仁终于有了破碎的颜色,他垂在身侧的大掌紧紧捏成拳,怪不得刚才她痛哼了一声,小手还那么凉。
其实,她不是会喊疼的人。
她从来没在他面前喊过疼。
其实她哪是不疼,大抵因为她不敢吧,因为他还不是她心里可以让她喊疼让她撒娇的人。
刚才她用那么期待祈求的目光看着他,他为什么就没有相信她?
“那个心腹呢,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厂长暴怒。
孕妇几分得意道,“那个心腹早被宁小姐一棒子打晕了,现在还躺在仓库里呢,陆少,宁小姐冒了生命危险来救我,一个女孩可以这么勇敢必定是为了她爱的人,我猜宁小姐一定很爱你,你要好好珍惜。”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将目光探向周止蕾。
她不是自称陆少的女朋友吗?
众人想起来了,刚才陆少对那女孩那般温柔,还说了一声“乖”,清人间的亲昵称呼。
原来这个周止蕾才是争风吃醋的那一个。
想想刚才那女孩痛哼时她尖酸刻薄的言语,若不是她在旁误导,他们也不会这么误会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