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门口进来的人,全部人都愣住了。
这中年男人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细框眼镜,西装领带都规规矩矩的束着。看着他冷硬的轮廓,乔安之瞬间反应过来。
这人……是沈父,沈季天!菲菲的……父亲!
沈夫人最先喊出来的,笑的花枝招展。“季天,你怎么回来了?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事情还没处理完吗?”
沈行一也跟着喊了声,“爸!”
沈季天满脸怒容走进来,扫了一眼沈夫人手上的鸡毛掸子。沈夫人有点委屈,眼眶泛红的把那鸡毛掸子往旁边一放,“你又瞪我。你长期出差不在家,这女儿不听话,我就不能教一教吗?你问问行一,看她刚才是怎么顶嘴的。”
“就是!一大早就在这吵的鸡飞狗跳,我等会还要去上课呢……”
乔安之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始终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淡定的仿佛被讨论的人不是她。
沈季天被吵的头疼,揉着太阳穴,将身上的文件包一放。“行了,你们都少说一句。”
说完,也不管沈夫人在旁边如何置气,径直看向乔安之,“你跟我来一趟书房。”
乔安之抿唇,没说话。在这个家,如果说菲菲唯一一个还留恋的人,当属面前这个男人。可偏偏是这个男人,伤她最深。
………………
书房里,沈季天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坐。”
见她半天没动,沈季天端起茶杯,放下手边拿着的文件,长叹了口气,“在生我的气?”
听着,乔安之就莫名想笑。
不知道是在为菲菲感觉到可悲,还是在为沈季天如今这种语气。
菲菲到临死前,都觉得沈季天是爱着她的,当初是迫不得已,是形势所逼,是各种各样的她给沈季天找的理由在安慰着自己。她在那边心里和身体都承受着创伤,最后郁郁寡欢,疾病发作。
只剩下一颗还能跳动的心脏,被安在了她乔安之的身体里。
她坚持了四年的思念,最后只能是乔安之改头换面,代替她回来,但没想到……听到的,会是沈季天特别轻描淡写的一句“在生我的气”。
这仅仅是生气吗?
乔安之忽然笑出了声,为菲菲最后还坚信的愚笨。她涨红着眼,望向他。“我怎么敢生父亲的气!只是有时候想不通,明明只是三年期限,在去年的七月份,就已经到期了的。父亲你为什么不来接我?打个电话给疗养院的办事处也好啊……”
“我有让雪梅给那边打过电话。”
乔安之简直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让申雪梅打电话?父亲,你会不知道申雪梅对我有多恨吗?你会不知道她有多么恨不得我死在那里吗?你会不知道……”
“啪——!”
忽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断了乔安之的话。
乔安之心里为好友酸楚的要命,死咬着唇。
沈季天气的不轻,胸口起伏的很厉害。“她是你妈!”
乔安之轻笑,“我妈?我妈早在你要接她进门的那一天,从这楼上跳下去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