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郊区播送着古典音乐的电台,但每次信号受到干扰,音箱就会变成吱喳响的静电声。人们为罗佛欢呼,可见他们都把罗佛看成伟大的英雄了。但罗佛的小把戏是骗不了艾卿先生的,艾卿先生一直看着罗佛,沉默不语,时刻准备战斗,因为他知道罗佛随时可以杀掉林希赫。
“罗佛,你到底要什么?”艾卿先生问。
只见罗佛嘴唇蘸了一口冰凉的白开水,笑道:“其实我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为了自己两年后、三年后要变成什么样子,我确实花了不少的时间在改变自己。现在,我非常清楚自己不要什么。”
“罗佛,如果你渴望回到开头,你大可从头来过,一步一步去证明,并且尝试将它做得更好。”艾卿先生说。
但是罗佛却摇摇头,说道:“先生,你该诚实地面对自己了,我不可能再回到开头了。因为我和先生不同,你们那一代有很多你们可以冲撞碰撞的信念,而我处的时代是一个非常虚无空洞的时代,而我还能对抗的敌人也就只有自己了。如果我还相信自己,我就可以影响更多人,甚至整个世界。”
“唉!”艾卿先生叹了一口气,说道:“罗佛,我们组团就是为对抗共同的敌人,但是以前还是朋友,现在你却变成了敌人,怎能不叫我感叹?”
然而,罗佛却答道:“比起朋友,我更适合当敌人不是吗?”艾卿先生的眉头紧锁起来,严肃地问:“适合?”
“先生,你不必这般戒备。”罗佛说。
“罗佛,真的是这样的吗?”艾卿先生说,“我可不认为你不会杀了林希赫。”
罗佛的心思被艾卿先生看得一清二楚,罗佛多少会有些不舒服,他说道:“虽然莽撞,但如果我没有伤到林希赫,那你们俩岂不是白走了一趟?”
艾卿先生大声叫道:“希赫!保持警惕!”罗佛已经开始进攻了,连绵不绝的鼻涕虫从他的脚下蔓延开来,地上顿时一片血红。
林希赫立即神经紧绷起来,但是他的存在引起了罗佛注意。在林希赫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之下,罗佛迅速掷出鼻涕虫,一只肥大的鼻涕虫向着林希赫的脸部扑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林希赫快速地抓住迎面扑来的鼻涕虫,他松了一口气,说道:“好险,还好抓到了。”他一使劲,“吧唧”一声,便将手上的鼻涕虫捏碎。
林希赫甩掉手上的黏液,慢步向罗佛走近,道:“还真厉害的啊,那么你就是——”虽然,罗佛表现得好像对林希赫没有任何兴趣,却应道:“罗佛,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嘛。”
林希赫鞠了一躬,说道:“是的,我叫林希赫,今天首次交手,请多多指教。”罗佛有些不耐烦了,轻视地说道:“礼数还挺多的。”这时,艾卿先生将林希赫扔开,一歩上前,只见鼻涕虫腾空而起,他一出手,“刷刷”的响声不断,顷刻间,大量的鼻涕虫都碎成了好几段,黏液四处飞溅。
艾卿先生瞧了瞧人们欢呼的样子,又看了看罗佛表情冷漠的模样,艾卿先生心中不由得产生了质疑,问道:“罗佛,你真的清楚自己要什么吗?”
“至于要什么,我自然心里有数,当我在策划统治世界的计划的时候,当我在遇到困难不会选择逃避的时候,当我努力拼命的时候。当时,我就觉得那就是我的天命所在。”罗佛一翻手,大量的鼻涕虫从地上被掀起,形成一堵红墙,挡住艾卿先生的去路。趁艾卿先生被大量的鼻涕虫包围住,分不出身来,罗佛抓住了林希赫。
“林希赫。”罗佛缓缓地问道,“你知道人干是什么吗?”
“人干?”林希赫惊讶。
只见罗佛一手抓住林希赫的臂膀,林希赫的手脚开始麻木起来,只感觉身体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流,而手臂越来越消瘦,最后竟然开始腐烂。突然一个飞影而过,眨眼间,罗佛已经从林希赫的眼前甩走。
“布弗?”艾卿先生惊讶,他除掉了最后的鼻涕虫后,不顾身上的黏液,朝林希赫所在的位置跑去。但是令艾卿先生震惊的是,林希赫的手臂几乎没有了血液。他担心林希赫的手会因此废掉。
林希赫表情痛苦,他感觉那手臂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因为他不管怎样使劲都不能支配它。
只听见“咻咻”的响,罗佛和布弗两人对打,但不见其身影。打累,罗佛停下来喘气,他阴险地笑道:“布弗先生,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断了我那么多的攻击,竟然连气都不喘一下。”
布弗靠在墙壁上,慵懒地说道:“的确是很强的弹跳力,但不够。”他思考了会儿,恍然大悟地说道:“我知道了,是你总慢一拍,虽不能在被击中之前格挡,却总能躲避最致命的攻击,那也就是你动作的灵活之处吧。”
布弗掏了掏耳朵,发黄的手指掏出一团黄色粘稠的耳垢来,而且还心情愉悦到眼睛转得飞快,接着,他把耳垢吞到了肚子里,说道:“罗佛,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
“是吗?”罗佛想趁机逃跑,却被布弗抓住衣服。但没有想到,布弗一拉一扯,就把罗佛的衣服扯得支离破碎,使得他能摇身一变,化作一只变色龙逃脱。布弗早料到罗佛不敢跟自己正面交锋。
布弗无奈地望着罗佛逃去的方向,说道:“艾卿,你就让他这样下去吗?罗佛说得没错,差不多该诚实地面对自己了吧。”现在,布弗正走去林希赫那里。
林希赫望着布弗,碧绿的苔藓都在他那长长的头发上生根发芽了。而他在头发里随便一抓,便抓到几只虱子塞进嘴里,牙齿挤压虱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二话不说推开了艾卿先生。林希赫发现他的耳道里被发硬的耳垢堵满了。林希赫有些怀疑,他到底能不能听到声音?
只见布弗抱起林希赫腐烂的手,观察了半晌,艾卿先生问道:“布弗!到底怎么样?”布弗发出嘘的一声,说道:“别说话!”就在这个时候,林希赫那只干瘪的手开始丰满起来。
“看来罗佛没有要了你的命,不过那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可以让你血液流尽,全身溃烂而死。”虽然布弗说得那么恐怖,但都没能让林希赫恶心。而林希赫只要一闻到他身上的恶臭,便会有想吐的感觉。林希赫疑惑不解,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艾卿先生告诉他,布弗是他的老朋友。
林希赫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邋遢大叔竟然是艾卿先生的王牌成员。林希赫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艾卿先生侧脸看着林希赫,说道:“有这种家伙在身边,不兴奋都不行了。”
布弗作为林希赫的魔鬼教练,对林希赫的法术进行了评价。他的考核,林希赫虽不能对答如流,也磕磕巴巴地回答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