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事让闻斐拿不准,下肢神经网络,即使包裹了一层厚厚的杂质,但也不至于让麦老坐了二十年轮椅吧?虽然座了二十年轮椅,腿部的肌肉却无明显的萎缩,简直太奇怪了,是修炼简化功法的缘故?先天之后突破到旋动期,修为提升,自身能力却不升反降,这又是为什么?
水系清玄在闻斐神识的作用下,一次次涤荡麦老的神经网络,不管怎么说,先把能做的先做了,至于其他疑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能够把神经网络上包裹的杂质清除,总归是一件好事吧。
随着杂质层层的剔除,麦老下肢的神经网络渐渐露出了原形。
“嗯?怎么会这样?!”闻斐看着清洗出来的神经网络,不由大是疑惑。本应是绿色的神经网络上,却密密麻麻地分散着大小不一的绿黄色斑点。
我说怎么感受不到生机,这整个下肢的绿色神经网络上的生机,97%竟然被抽离了,闻斐仔细观察了一下,越是靠近上身的神经网络,绿黄色斑点的面积和密度越大,而且斑点都呈水滴状,尖部一律冲上,生机被抽离的方向一目了然。
闻斐将一部分清玄导入麦老的上体,试着将几粒木系清玄引入麦老的丹田,闻斐看见麦老的丹田中央,悬着一团苹果大小的稀薄绿色灵气,以螺旋状自行缓缓地转动着,不时有一些淡绿色的灵气,自动溢进经脉,循着一个特定的经脉极慢的循行。
闻斐意念一动,一小团木属性清玄便渗入麦老的丹田,随后全部溢进经脉,麦老经脉中的灵气陡然加速前行,闻斐分离了一部分神识,再向下肢的绿色神经网络看去,只见一丝丝几不可见的生机,从下肢的绿色神经网络里挣离出来,向上身的神经网络汇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闻斐只感到下肢绿黄班点的颜色,又趋黄了一些。
很快的,在绿色清玄的带动下,上身经脉中的灵气循环的速度大幅提升,当循行后的灵气,重新回到丹田之中后,闻斐发现那团浅绿色的灵气极细微地扩大一小点,若不是闻斐神识超强,绝对观察不到这些细微的变化。
“不对啊,按理说这丹田的气团,每经一次经脉的循行淬炼,回到丹田之中后,都应使旋动的气团凝实一些,这个怎么正相反呢?这是不是麦老修为提升,而能力反而下降的主要原因呢?”
闻斐大脑在不断的思考着,此时,麦老的两条裤子上,已经沾染了一层灰败的杂质,是闻斐用水系清玄将杂质逼出的结果。
闻斐将神识又重新集中到了麦老下肢的神经网络,将一团木系清玄引爆,瞬间,一股强大的生机,覆盖了麦老下肢的整个神经网络,那神经网络就好比久枯的禾苗,象是有了意识一般,拼命地汲取木系清玄的生机,当引爆的清玄生机能量又恢复成木系清玄状态时,麦老神经网络上的绿黄斑点,已经几不可识,只是引爆的清玄,也少了许多,闻斐没有丝毫犹豫,第二次引爆清玄,当第二次清玄引爆被一部分吸收后,麦老下肢的神经网络上的斑点,已经完全消失,神经网络透着一股晶莹的绿意。
神识退出麦老体内,收回清玄,闻斐觉着有些疲惫,进入化金期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感到疲惫,看来给人治病,是一个很消耗体力的活。
其实闻斐并不知道,麦老已经算是踏入修真者的行列,治疗一个修真者所消耗的清玄和神识,远比治疗一个普通人要多得多。
麦老睡得很香,有微微的鼾声,额头有一些细密的汗珠,神态却是安然。闻斐斜靠在沙发的另一侧,微闭了眼睛养神,意念引导着金系清玄,在任脉内快速运转,每循行一周,疲惫便消减一丝,感觉很奇妙,刚才在收回清玄的一刹那,一股巨大的生机,从麦老身上涌向了环中脉,这样的事情似乎很久没有发生了。
门被轻轻地推开,陆晓菲探了头进来,向沙发上张望,正碰上闻斐望过来的目光,陆晓菲悠地缩会了头,但仅过了一会儿,她便推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来到沙发边上,先看了看深睡的麦老,不满地瞪了闻斐一眼道:“看完了为啥不告诉我一声?!害得人家在外面站了整整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闻斐楞了一楞,还真没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看了看陆晓菲道:“没告诉你,你不是也进来了,下回不准偷偷地看了!”
陆晓菲张了张嘴,也不敢大声辨驳,担心吵醒了麦老,一跺脚,大眼睛又瞪了一眼闻斐,一转身座到了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嗅了嗅鼻子,又站了起来,从里屋套间里拿了一条薄毯,轻轻盖在麦老的身上,又转身坐了回去。
屋里很静,只有墙上老式挂钟咔咔轻微的走声。下午三点,麦老终于醒来。陆晓菲赶紧跑过去,又倒了杯热茶,放在几上,轻扶了麦老坐了起来,道:“老师,你醒了,你看看你的裤子,这么脏,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
麦老扯下毛毯,嗅了嗅,赶忙用手捂了鼻子,道:“呀,这裤子怎么成泥裤了,这味道,菲儿,快走开!”说着轻推了陆晓菲,转眼看向闻斐道:“小子,这回相信了,我这腿真的没治了,岁数大了,你看看,这一觉睡的,我是不是失禁了?”说着,又推了推陆晓菲,极不好意思地道:“赶明儿让你五师兄陪着我,你还是去学校吧!”说着,老脸竟红了。
闻斐挠了挠脑袋,看着麦老,笑道:“老师,那你还不赶快去换条裤子。”说着指着里间露出一角的简易衣帽柜道。麦老本是极为窘迫,听了闻斐的话,本能地站了起来,几步走进了里屋,咣地一声关了房门,留下一句:“菲儿不准进来!”
陆晓菲站在那楞了一楞,总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待想通了,猛地“啊”惊叫一声,正在这时,只听屋里又是“咣”的一声,好象有什么倾倒的声音,闻斐赶忙向里屋窜去,老爷子刚好,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闻斐推开屋门,只见那衣帽柜已经倒在了地上,麦老穿着一个红布的大裤头,一条蓝色的裤子刚穿上一条腿,另一条腿还光着,双手提着裤腰,半倚靠在床头的墙上,盯盯地看着自己的双腿,见闻斐进了屋来,两眼精光一闪,半喜半嗔道:“小子,耍我?”
陆晓菲也不管不顾地跑了进来,一只小手指着麦老的双腿,惊喜地道:“老师,你能走了,呵呵,你能走了!”麦老尴尬地扯了裤子,挡在身前道:“臭丫头,出去!”陆晓菲看着麦老一张涨得通红的老脸,忽然反应过来,一甩手道:“哎呀老师,你怎么穿红色裤头!”说着,急急地退了出去。
闻斐随手关了房门,扶着麦老坐到单人床上,随手取下床头的毛巾,还好毛巾半湿不湿地,递给麦老道:“老师,擦擦腿再穿上裤子,您现在觉着怎么样。”
麦老坐在床上,随手扯下只穿了半条的裤子,用毛巾擦了双腿,弯下腰从床下拨拉出一双拖鞋,穿着红裤头站在屋中央,踢了踢腿,抻了抻腰,竟觉着神清气爽,隐隐有回复当年先天之境的趋势,腰板挺得溜直,哪里象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小子,你过来。”麦老冲一直站在床头的闻斐勾了一下手指,闻斐有些莫名其妙地走了过去,道:“老师,啥事?”
“你掐我一下!”麦老看着闻斐,一脸急切地道。
“啊?”麦斐一楞。
“我说你掐我一下!”麦老急道。闻斐反应过来了,老师是想用这肉体的疼痛,来检验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啊。
想到这,闻斐伸出右手,又想到当初测试时的变态考题,不自觉地在麦老的左大腿上拧了一下,还行,肉质虽不肥厚,还算筋道儿,看来真的不用担心肌肉组织萎缩这个问题。
“哎哟!”麦老毫无防备,没想到闻斐如此手重,毫无防备之下,疼得眼泪都要流了下来。
“小子,下死手啊!”麦老说着,胳膊轻探,一双老手搭在闻斐的肩膀上,胳膊一震,顺势便将闻斐的脖颈控制在自己的前臂之下,轻轻往回一带,略一使劲,便将闻斐的脖子夹了个结实,闻斐涨红了脸,“噢呜”地叫着道:“你让我掐的,老师你想干什么,要勒死了!”
门再次被陆晓菲从外面撞开,先是听到自己的老师尖叫,紧接着又听到闻斐没命地“噢呜”声,这到底是怎么了?
撞开了门,看见自己的老师用一只胳膊夹了闻斐的脖子,看着闻斐一脸的涨红,不由惊叫道:“老师,你们在干什么?”
麦老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臂,悻悻地道:“老夫原本以为你很厉害,却想不到你这样不禁拿呢。”
闻斐一脸委屈地用手摸着自家的脖子,道:“您坐在轮椅上称老师,站起来怎么改称老夫了?我是用脑的,又不是武夫,怎么抗得住你打?对了老师,您快把裤子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