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早上挑好的血珀手镯拿出来,两个小姑凉喜欢得很呢,当时就戴到了手上。抱着我嘴上跟抹了蜜一样的叫嫂嫂。
既然来了宫里,自然要去跟老康报个到。从重华殿用过了午膳,跟十三朝乾清宫走去。
秦喜儿得了信儿一早等在乾清宫东暖阁门口,见十三和我走来,忙打千儿行礼,笑道:“皇上这会儿还没午睡,请十三爷和福晋进去吧。”
东暖阁里这会只有老康和李德全主奴两个,我和十三先给老康请安问好,李德全也接着给我和十三请安。
虽然东暖阁以前没少来,但都是我跟老康两个人,像这么正式见面貌似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在老康面前没规矩惯了,如今却要把把这些天天记着。
“珞丫头,你小姑子的婚事定下来了。”老康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我忙站起来道:“回皇阿玛,奴婢听公主说了。”
老康喝了口茶,继续漫不经心,“如今你也是她们姐儿俩的正经嫂子了,好好替妹妹们打点着,喜欢什么,就直接去内务府。”
“奴婢遵旨。”我福身领旨。果然是天生的劳碌命啊,别人结婚好歹还有个蜜月期,我这才刚结婚,你看任务就来了吧。
看着老康有些困了,我和十三忙告退出来,李德全便伺候着他睡午觉。
因为答应了老康打点温恪的婚事,所以我必须先把这府里捋顺了才能接手,不然内院不稳,那我岂不是顾头不顾尾。
所以这几天开始,我不再出门去了,只在府里正厅见见府中的管事,并且把额娘陪嫁给我的两房人在府里给找了差事。
我的那两房人换掉了瓜尔佳氏在几处的管事,她居然就沉不住气了,偷偷派人去向十三告状。我知道的时候十三已经知道了,本来我以为他会叫我去问话,或者亲自来问我,谁知道等来的是吴顺儿带来的一句话,“爷说了,内宅的事情都听福晋一个人调停。”
这是几个意思?算是昭告全府本福晋掌管了一切吗?
我有些糊涂了,昨儿还在我跟前怜惜瓜尔佳氏禁足,还给放了出来,今儿一早就开始听我调停了?他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啊?
算了,不想了,反正他也说了由我做主,我便把各处替换的人手安排下去。
回到听涛院,我找出了嫁妆里的几处店铺和庄子,心里想着那天找时间出府一趟,看看这几个店铺位置在哪里,生意如何,还有几处庄子的收成。现在出嫁了,总不能守着十三阿哥府这一年的俸禄过日子,那我非得喝西北风去。
十三进来的时候我还在支着脑袋冥思苦想,并没有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直到我回神才发现这厮居然在我对面用同一动作做沉思者状。
见我回神,十三也不拗造型了,问道:“怎么又放空了?”
这人是把这个词用上瘾了吗?还是他觉得我永远都是处于放空状态的。
我摇摇头,“我是在想事情。”说着,拿出那些田契地契还有房契,“咱们总要再加些进项,不然总靠着你的俸禄,只怕过不到年底咱们这一大家子就要站在东南角张嘴等着喝喝西北风咯。”
十三被我逗笑了,笑道:“偏你怪话多”说着,拿过我手里的各种纸张,一张张翻看,脸上的表情也变换着,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惊讶。
等翻完后,十三感慨,“看来你比我有钱多了。”说着抽出几张房契,道:“这几家铺子都在前门大街的繁华地段。”又抽出几张田契跟地契,“这几处都在京郊,紧挨着几处皇庄,跟前还有温泉。”
我只听他一个一个给我说着,其实这些东西不都是老马给我的,前门大街上的店铺,有一家还是老康给我添妆的,至于说的庄子,挨着皇庄并且有温泉的,其实就是老九送给我的那一处。看来现在老娘除了不白不美,好歹还占着一个“富”字。嘻嘻!
“你还真是个财主啊。”十三又看了一遍,叹了口气。
我给他倒了杯茶,说道:“这些虽然是我的嫁妆,但是我没打算瞒着你,账本前几天我也看了,咱们来银子的生意不多,也没个会经营的。所以我想,选出来几个地段好的铺子看看做点别的。总不能让你大过年的不好意思请各位爷们来咱们府里吃年酒啊。”顿了一下,我又道:“还有,温恪明年就要出嫁了,虽说皇阿玛和娘娘不会少了她的嫁妆,可你到底是亲兄长,妹妹出嫁你这做哥哥的总要有些像样的礼物吧。”
这话我承认说的有点冠冕堂皇,其实我是为了我自己。谁也不会抽风了跟银子过不去,再说,银子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不管在什么时代,没有银子都是万万不能的。
我回头吩咐吴顺儿,让他通知这几家铺子的掌柜,明儿来府里,带上账本。
吴顺儿看了眼自家爷一眼,见十三点头,赶紧吩咐人去传话了。
我看见了这主仆两的互动,心里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几家铺子的掌柜的都来报道了。管家来报的时候,我正在和十三用早膳。听到人都来了,不免吃快了几口,就华丽丽的被呛到了。
末儿忙上前帮我拍背,十三忍着笑给我递了一杯茶,我接过来忙喝了,放杯子的时候见他嘴边还挂着笑,“笑毛?”
“小猫?”十三左右看看,问道:“哪有猫?”
看着十三一脸惊异的样子,我瞬间平衡了。拿起帕子擦擦嘴,转身出了房门。
等我到前厅的时候,各家铺子的掌柜正坐着喝茶闲聊。见我进来,忙着上前见礼。
我说了声“免礼”,便上前坐在主位上。丫鬟端上茶也退下了。
我端起茶来撇了撇浮沫,并没有喝。环视了一下站着的几个掌柜,其中一个很有眼色的拿起桌上的一摞账本,交给了管家,“福晋,奴才是前门大街瑞福祥绸缎庄的掌柜,这是这几个月铺子里的账,请福晋查验。”
瑞福祥?这不就是老康给我的那家铺子吗?看看这位,也是个精明人。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账本交给了管家。
我请这几位坐下喝茶,自己翻起了账本。
话说老康和老马给我的这几家铺子,生意都不错,每个月的收益都很可观。唯独有一家脂粉铺,不止报了月月亏损,账面还不平。
我唤出脂粉铺老板,指着一出问道:“我问你,八月里你进的鸭蛋粉既没卖掉,为何月底盘账却不见库存?”
那位似乎很热的样子,不住地用帕子擦汗,“回福晋的话,这批鸭蛋粉已经卖掉了,可能是账房记错了。”
我“啪”的一声把账本拍在了桌上,我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立威。
“你是把我当傻的,还是把你铺子的账房当了呆子,或者你是白痴,八月里进的货卖完了忘了做账,那九月呢,现在已经十月里了,你就算是反应慢,这两个月里总该想起来库房里什么卖了没做账吧。”
这一位又掏出帕子来擦汗,口中辩解道:“奴才记错了,不是卖了,那批货进来的时候,路上淋了雨水受了潮,已经卖不掉了,所以盘库的时候就没算。”
我冷笑一声,“你这是欺负我养在深闺不懂庶务吗?”我把账本撇在他身上,“既然卖不了,那为什么不做坏账,不做损益,难道就白白亏了这笔钱,还是你根本没有进这批货,银子全装进了你的口袋!”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请福晋看在大人和夫人的面上还有奴才多年来兢兢业业的份上饶了奴才吧。”跪下磕头的这位汗流的更大了,他也不敢擦了。只跪下来一个劲的说不敢。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有什么不敢的,这几年这样的事你又不是没干过,只不过我阿妈额娘顾着你是铺子的元老才没有发作你。如今你不但没改反而还编了一车的谎话来搪塞我。看我阿玛额娘的脸面,这几年看的还少吗?你有把我阿玛额娘的脸面当成脸面吗?自己都不要脸,别指望别人给你脸。”
我话锋一转,道:“今日当着各位掌柜的面,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最恨别人贪图不是自己的东西和说谎话,从今儿起,你们要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向我开口,但凡我能做到的都会帮忙。只有一样,为我办事必须忠心,谁要是犯了我的忌讳,他就是例子。”我手一指就指向跪着的那个。
“至于你嘛,我们家的店里不要吃里扒外的,你自己另谋出路去吧。”说完我示意管家把人拖下去。
“你不能这样,我是大人身边的人,还是铺子的元老,你没资格…..”果然是狗急了要跳墙,小厮们刚到他跟前,他猛然站了起来,指着我道。
“元老?”我笑道,“巧了,我最恨倚老卖老自己不尊重的人。”说完对着小厮吩咐道:“把他给我送到顺天府去,我要告他个监守自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