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闫瞪大了眼睛,神情里满是不敢置信。
哪怕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是当现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仍然忍不住的有些心慌。
沉默片刻,他压下了心里的震动,开口解释道:
“说起来,我家祖上与茅山派的林前辈确有几分渊源。”
当年,在浩劫席卷神州之前,我王家也曾是任家镇方圆二百里内有名的富户,就是在当时的省城,提起王家,也没有哪个敢不卖三分面子。
只是,做生意的,难免会遭到一些奸佞小人的眼红。
尤其那个时期,时局混乱,人心不定,便更是不缺一些心怀鬼胎,胆大妄为之辈。
当时,就有一个自称是马真人的江湖术士找上了王家。
直言王家将有大祸临头,不日将有血光之灾,若要消灾解厄,就准备一万银元,他可出手做法,为王家化去这一大劫。
“嘿···”说到这里,王闫忍不住冷笑了几声,讥讽道:
“像这种信口开河之辈,王家人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当即就让家里的仆役将其打出门去。”
钟发白听着王闫的讲述,虽然还有一些怀疑,但是神色已经缓和了下来。
他在屋子里四处望了望,他家里确实有些简陋,应该也没有客人常来。
除了堂屋右边一间里屋是他的卧室,左侧有一个小隔间,是他的厨房,其余地方竟没有一个可以招待人坐下的地方。
钟发白也不在意,拉着王闫走到神坛前,盘膝坐在了神坛前方两个黄色蒲团上面,接着催促着问道: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你家祖上又是怎么认识的我派前辈?”
随着王闫缓缓的讲述,当年的情景就仿佛画像一般浮现在了钟发白的眼前。
·········
马真人轻抚着脸颊上的青肿,疼的嘴角抽搐,他阴鸷的眼神中满是狠毒。
“不识好歹,我定要让你王家鸡犬不宁。”
像他这种阴险的人,从来不会认识到自己身上的过错,凡是有人违逆了他的意愿,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报复回来。
仅仅三天之内,王家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接连有五人死于非命。
闹得人心惶惶,家宅不宁。
下面的仆役更是私底下流言四起,整日里担惊受怕。
更有甚者,已经在偷偷的打定主意,想要逃离王家。
当时王家掌家的王老爷子,也是位刚强的人物,早年间白手起家,攒下了偌大家业,手腕自是不凡。
兼之曾经走南闯北,也见识过许多常人难以相信的事物。
他思及前因后果,很快就推敲出了这一系列意外的黑手就是那位马真人。
他出面先是安抚了家里的仆役,稳定人心。
另一面派人找到了马真人,谎称答应了他的条件,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将银元备齐后,必定亲手奉上,将他先行稳住。
随后又偷偷的派人,秘密的找到了当时在任家镇小有名气的九叔,将前因后果告知,寻求九叔的帮助。
正邪对立,搏斗终生。
九叔得知事情的经过,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之后就展开了一场九叔和马真人之间的斗法。
九叔毕竟修为高深,一番之后,一直缠着九叔,要拜他为师。
王家老爷子经历了这种事之后,也是心有余悸,对孙少爷的决定,大力支持,九叔碍于情面,只能答应了先收孙少爷为记名弟子。
只是当时九叔收到消息,似乎另有要事,只留下了一本修炼道术,便匆匆离去。
之后的年月,战乱爆发,王家也在战争中败落,孙少爷沦落四方,也再没有收到过九叔的消息。
而当时王家的那位孙少爷,正是王闫的爷爷。
“时局平靖之后,我爷爷一直托人打探九叔的消息,可是一直没有回应。他老人家对于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以至于最后遗憾终生。”
王闫有些黯然的摇头道。
王闫说的这些事情,并没有全部欺骗钟发白。
他虽然没有得到原身的全部记忆,但是有一些原身印象深刻的事情,王闫依旧能够模糊的感知到。
比如小时候,原身的爷爷给他讲的一些捉鬼驱魔的故事,又比如原身那个突然之间,就不知所踪的不负责老爸。
王闫刚刚穿越过来,看似很快就接受了现状,其实是一直在故意逃避,他害怕会想起上一辈子的亲人,更害怕原身是因为他的穿越而死。
他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心里一直对原身有一种负罪般的愧疚感。
脑海中的这些记忆,可能就是原身残留的灵魂碎片,也可能是最后的执念。
王闫之前,从不刻意的去想这些事情,今天他在钟发白口中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心神震动之下,这些记忆,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脑海,并和他融合在了一起。
所以,他讲的事情里,绝大部分都是真的。
王家曾经遭难是真的,王家请了道人解决困难是真的,王家孙少爷拜师也是真的。
不同的是,王闫在知道了这是一个多部灵异片融合世界之后,将这些故事套在了九叔身上。
九真一假,时隔多年,更不用说这之间还经历了一场席卷全国的多年战争。
如果钟发白有能力把这件事情查清楚,那他也就不会混成现在这幅惨样了。
“想不到,你小子竟然和茅山派有这种缘分。”
钟发白一脸的感叹。
“我也是听闻大师的身份,才想起了这些事情。”
“大师既然是茅山派的弟子,还请告知九叔的消息,让我可以告慰爷爷,也好让他含笑九泉。”
王闫神情恳切,拜托道。
“唉,不瞒你说,对于林前辈的踪迹,我也不清楚。”
“当年,在战争爆发之前,神州大地上似乎发生了一件大事。许多道行精深的前辈高人都赶了过去,只是,几乎是一夜之间,这些人全部消失不见,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些当年的人。”
“这也造成了许多门派的传承断绝,也是后辈弟子不孝,修行低微,愧对先人,许多年来,竟也没有查出关于当年变故的些微线索!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直是很多人心里的谜团!”
钟发白站起身来,面向挂在墙上的祖师画像,一脸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