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缓缓的合上,一群士兵向我冲来。
我端起冲锋枪对着扫射了过去,我清楚我不能杀他们,一旦杀了他们,我就真的成为那些要陷害我的人的傀儡了。
电梯门合上,飞速的向上升起。
时间紧迫,容不得我有丝毫停下来的空隙。
电梯停止了,就是刚才那个入口,我冲了出去,长而明亮的隧道中仿佛是奔向地狱的路口。
门口的那两位身穿白色大褂的青年还在那里,他们已经接到了军工基地的信息,见我跑来,立即抬起手枪指向我。
“不准动!放下手里的枪。”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要是放下枪,我就会不用面对法律,直接在这里枪决。
混乱空白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逃”。
我要逃走,逃到什么时候我没想到,我只知道我要逃到丁晃他们帮我洗清我被诬陷的罪过。
于是,我抬起冲锋枪对着那两名青年射击,趁他们躲避的时候,疾步向外冲去。
跑出了这一排排平房,我向山上跑去,那里虽然布满了监控摄像头,但是那里让我觉得更辽阔一些。
我爬上了茂密的山林间,险峻的山腰上密林遍布,这更适合我隐藏下来。
可是我不能停下来,我要跑,跑到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地方。
远远的,我听到了整个军区部队沸腾了起来,冲天灯光相互交汇,汽车的嗡鸣声,士兵的叫喊声,军犬的吠声,以及那缓缓升空的直升机声。
这些声音犹如鬼魂的哭泣声,让我有种坠入地狱的恐惧感。
我爬到了山顶,向着山顶的下面跑去,踩着凸出的石块,抓住斜坡上的树木,由于过度慌张,我不断的跌倒,爬起,跌倒爬起。
我的全身被磕出了数不清的伤口,我没感觉到疼,我只感觉到一股股温热的液体从我体内流出来。
那是血和汗的混合体,肮脏,腥气。
我不知疲惫的往山的另一边滑落,磕磕碰碰,我终于到了山底。
我面前是一片飞逝的瀑布,周围丛林茂密,河流湍急,几只悠闲的候鸟在河边饮水。
我蹲在河边洗了把脸,此时,天空不合时宜的下起来了大雪,我不免苦笑了起来。
继续逃亡,不过我没有跑,我要留着体力撑过丁晃他们为我洗清罪名的时间。
雪越下越大以至于迷住了我前方的道路,当我停下来的时候,才感觉冬天这般的寒冷刺骨。
我躺在一个废弃的山洞里,这个山洞并不是岁月腐蚀而成的,而是人工凿出来的矿洞。
这深山老林中看到现代产物,不免有些亲切。
进了废弃的山洞,我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温暖,反而这阴暗潮湿的矿洞让我感受到寒冷中的一抹恐惧。
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让自己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
那两个说日语的人,矛毅激动的举动,丁晃让我逃跑的眼神,让我不解的是,矛毅也给我了这样的眼神,而且他还偷偷的往我兜里塞进了一个东西。
对,那个东西是什么?
我忙从口袋里掏出矛毅塞进来的东西,竟然是一部手机。
打开手机,出现了一部视频,视频画面是一个阴暗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光溜溜的尸体。
我查了一下,正好18个人,难道这些人就是那18名消失的士兵?
那么这阴暗潮湿的房间又是哪里?
这些尸体被捆绑着,不断的发出吓人的惨叫声。
“¥#%%%…………*”
“……&¥¥##”
视频中再次响起了日语的对话,紧接着,一名戴着口罩,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走到一名光溜溜的士兵面前,他的手里捏着一个针管,然后扎进士兵的脖子上,注射进去。
嘭。
铁门似乎关闭了。
五分钟后,士兵全身呈黑色,士兵的脸部是狰狞的,惨嚎着,脖子上青筋凸暴,手臂上错综复杂的蓝色血管清晰可见。
“啊!!!杀了我!杀了我!!”
士兵承受不住,凄厉的叫嚷着。
轰。
士兵的身体似乎过度超出了负荷,整个身体自爆了,肠子,心脏,肺,五脏六腑全部崩了出来。
我吓得浑身一颤,身子情不自禁的向后扯了一下。
“##¥%…………*&”
日语再次响起。
很快,那个人又走了进来,在第二名士兵的脖子上又注射了一剂。
结果是同样的,士兵的身体自爆,脑袋成了崩裂的西瓜一样。
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人的五脏六腑,那个人再次走进来,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地面上的血几乎没了他的脚脖子。
我全身的皮肤开始起鸡皮疙瘩,他们这是在实验什么?这些士兵无辜的被当成了小白鼠,难道这是军工基地的秘密?
梁司令知道吗?不,他应该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那为什么还要请我们奇案组来破这个案子呢?
脑海中一股股不解的信息充斥着,我无法想象矛毅为什么要给我这些视频?难道是我误会了他?
视频有二十分钟,18名士兵皆以同样的爆体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最后,房间里出现了三个人开始清理那些五脏六腑。
天色暗了下来,深山里的黑夜是寂寥而寒冷的,我身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部手机,一包香烟,一个火机,还有一部矛毅给我的手机。
我不敢生火,此时此刻一旦生火的话,无疑是在给死神发出求死的信号。
我掏出一根烟点燃,五口抽完一根烟,接着又点上了一根。
盯着忽暗忽明的烟头,我想起了在南明县做民警的时候,局里的一位老民警告诉我,遇到恐怖的时间后,抽烟可以让人迅速的冷静下来,忘记恐惧,忘记饥饿。
矿洞外,寒风呼啸,大雪飘洒,我带着寒冷和饥饿,忍着不让自己睡去。
深夜,我的眼皮越来越重,好几次都要睡过去。
我告诉自己,不能睡,睡了就再也起不来了。
于是,我又点了一根烟,夹在自己的脚趾缝里,然后睡去。
等烟头燃烧殆尽,烧到了我的脚趾时,我被灼热的疼醒了。
走到矿洞前,雪还在下着,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妈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我他妈到底惹谁了啊?”
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始对着空荡的山谷发牢骚,我真的想不通在如此严密的军工基地中为什么还有奸细?这奸细的企图是什么?
山里没有信号,两部手机只能看时间。
这一夜是我最艰难的时候,我用生命来赌天亮以后的世界。
天色逐渐明亮了,雪停了,地面上堆积了厚厚的积雪。
我身体的温度在慢慢的下降,我开始做俯卧撑,拳打脚踢一阵,身上开始冒汗。
冒了汗之后,我不能停止下来,一旦停止下来,我这身上的热汗就会变成冰凉的水,那会使我更加寒冷。
于是,我跑起来,踩着“咔嗤咔嗤”的积雪,不停的跑,跑过一片山林,跑过一片碎石,顺着河流的方向不停的跑。
嗡嗡嗡。
突然,天空出现了两架武装直升机。
我吓得急忙跳进了河流中,潜入河底,我很清楚在武装直升机上有热能探测器,只要在这山林中,有呼吸的,身体有热量的,都能探测到。
所以,我钻入了冰冷的河底,霎时间,我整个脑袋都被冻住了一样。
仿佛我的思维被冻住了,我的灵魂都被冻住了。
我抓住河底的一块石头尽量不让自己漂浮上去。
我不清楚现在河面上的两架直升机是否还在固执的在这一片盘旋,我只能憋气忍着,忍到撑不住的时候。
三分钟!我只能憋到这个时间。
终于,我冲出了河面,大口大口的呼吸,庆幸的是,直升机已经离开。
我忙不迭的爬出了冰凉的河水,然后继续跑。
这片山谷太大了,大到我不仅迷失了方向,更是迷失了我自己。
就这样,我一直跑,跑到了下午,面前出现了一座山,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四处环顾一圈,见没什么危险,就坐了下来。
这一下我身上确定没有任何东西了,烟湿了,打火机进了水,两部手机都自动关机了。
我心灰意冷的望着天空,好想哭,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像个孩子一样,肆无忌惮的哭泣。
可是,他们会因为我的哭泣就放了我吗?
滴。
突兀间,我耳边响起了一道“滴”的声音,这声音虽然很细微,但是在寂寥的山谷中听得很清楚。
我旋即站了起来,到处环顾,想找到那阵声音从哪里来的?
良久,在我发了疯似的要找那道声音的时候,我看到一棵树干上的监控摄像头,它猩红的聚焦摄像头宛如一条狰狞的毒蛇盯着我。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来,眼前这座山是不能爬了,估计在这座山里会更多像毒蛇一样的监控摄像头。
于是,我又往回跑,我知道就算不被军区的人抓住,我也有可能冻死在这里,饿死在这里。
我吃了几口雪之后,恢复了一点体力,原路返回,向着废弃的矿洞跑去。
嗡嗡嗡。
果然,没过半个小时,直升机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