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叫燎原村,很气派的名字,郭茂说这个村以前叫沙屯子,后来那个疯子给改了名。
我们刚进村子,村头两棵树上挂着一条横幅:欢迎来到神村。
郝龙说:好家伙,我他妈这是到了天庭的南天门了么?还神村。
飞鹤说:说不定那个疯子还真有点本事呢。
郭茂说:疯子叫刘长根,40多岁,以前是个老光棍。
罗达拉问:呵呵,这名字起的一点神气都没有,现在不是了吗?
郭茂说:现在每天都有好多小媳妇哭着喊着要做他的媳妇呢,刘长根现在每天的收入可以赶上咱们一年的收入了。
我说:有钱就是好使,40多岁了,还能有春天。
到了燎原村,一辆辆豪车从村头排到刘长根家门口。
不得已,我们只能把车子停在村口了。
在去刘长根家的这段路上,我看到不仅有普通的老百姓,更多的我看到的是穿金戴银的富人,一些官太太,富婆都来这里刘长根。
我诧异道:看这个阵势,我还真相信刘长根能预知未来。
丁晃说:呵,没可能的事。
到了刘长根的家,门口更是挤不动,人群把刘长根的家门口给堵死了。
郭茂亮出证件吼道:都让开,公安局的。
但是,他的吼声没有一点效果,人们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郝龙一脚踹在一位穿金戴银的胖子的屁股上:草你们的吗,老子是首都国安局的,都给我滚开!
郝龙这么一吼,所有人都忌惮的让开了一条道。
丁晃给飞鹤使了眼色,我太清楚这个眼色,丁晃一直对封建迷信有着仇视,所以,他想把这些人驱赶走。
我低声说:教授,我们只是来了五个人,万一这些人暴动的话,我们根本压不下来啊,所以先忍忍吧。
丁晃问:侯逊,你信这些吗?
我说:我自然不相信,既然预知未来,我还真想问问明天的彩票是多少号码呢?
说实话,我是真不相信,如果刘长根真的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他只需知道明天的彩票号码就行了,随便买个一百块钱的,就能转几个亿,何必再费劲的在这里看卦呢。
郝龙健壮的身体挤开了所有人,冲进堂屋,一把拽起了正在算卦的刘长根。
“大神,我这两天手痒痒,帮我算算呗。”
“额,你这个人真粗鲁,想算卦,就排队,你手痒痒是因为血热吧。”
“不,我手痒痒是因为我想打人了。”
言罢,郝龙把刘长根拽了出来,这个时候,几千双眼睛仇视着我们。
罗达拉摆手安抚道:大家别担心,这个人是骗子。
说实话,罗达拉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她很自负,什么也没调查呢,她怎么可能就一口咬定刘长根是骗子呢。
有一点我可以坚信,罗达拉对丁晃是坚定不移,只要丁晃说的,罗达拉都相信。
甚至丁晃让罗达拉去杀个人,罗达拉都毫不犹豫的去杀人。
刘长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们,那表情无辜的就像一个小孩做错了事一样令人怜悯。
“你们凭什么说他是骗子啊?”
“警察了不起啊!”
不出我所料,周围的人们开始反抗起来,我很清楚这些人都是刘长根的忠实信徒。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的情绪竟然这么激烈,很快把我们包围在中间,义愤填膺,有的甚至开始推我们了。
这个阵势如果再持续下去,恐怕我们都要被这些人打。
最后村委大院的人来了,帮我们解围才算脱困。
在村委大院,村支书好烟好茶的招待着我们。
村支书叹气道:幸亏我们去的及时啊,要不然你们还真要吃亏了。
郝龙愤愤不平的说:咋了?难不成他们还想跟我们干架啊?
村支书说:何止是干架啊,郭队长应该很清楚啊,上次你们带队来抓刘长根的时候,抓走了么?
郭茂尴尬一笑。
我诧异道:市分局来抓人,竟然没有抓走?
郭茂说:实不相瞒,当时我们来抓人,这个村的村民把我们的警车都给掀翻了,来找刘长根的不只是这些普通老百姓,而且还有大官呢,所以,咱们也不敢动啊。
罗达拉气愤道:什么世道啊!一个江湖骗子竟然有那么多人拥护。
丁晃问:村支书,这个刘长根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神么?预知未来?
村支书笃定的点头:确实啊,前不久,我们村里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去找刘长根算了一卦,刘长根当场就说这个小伙子活不到第二天早上,后来那小伙子当天晚上十点就死了。
我皱眉沉吟道:这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我们要去他家看看。
村支书说:是刘长根的一个侄子,不算很亲,叫刘启发,就在村南边住,我带你们过去。
而后,在村支书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刘启发的家中。
门敞开着,门上还贴着丧纸,表示家中前不久才办了丧事。
进了门就看到一对老夫妻坐在院子里,神色深沉,老妇女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端着奶瓶正在喂婴儿。
罗达拉低声问:这是刘启发的孩子?
村支书叹气道:是啊,这孩子还不到一年呢,刘启发就这么死了。
飞鹤问:刘启发之前有没有什么致命的病啊?
村支书指向刘启发的父母:这你们要问问他爸妈了。
但是,刘启发的父母面对我们,却一言不发,脸色很难看,似乎很抗拒我们。
罗达拉走上前说:大娘,大叔,我们是国安局的,来你们村是调查刘长根的。
一听是调查刘长根的,这老夫妻俩顿时就表现的很诧异又很惊喜。
老妇女激动的说:你们真的是来抓他的吗?他就是个骗子!
老伯说:求求你们一定要为我儿子做主啊!
丁晃宽慰道:别着急,慢慢说,刘启发在这之前有没有得过什么病?
老伯说:没有啊,身体一直很好,平时感冒发烧都很少啊,就被刘长根说了一句,然后我儿子就死了。
老妇女偷偷抹泪,哽咽道:自从我儿子死后,儿媳妇也回娘家了,把孩子扔给我们老两口了。
我问:你儿子火化了吗?
老伯尴尬的说:没有,前天才埋的。
我说:我们可以挖开你儿子的坟,重新尸检一下,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
村支书诧异道:这不好吧?入土为安,头七还没过呢,就把死人从地里刨出来,会有晦气的。
老两口子也有些为难,农村习俗多,再把人刨出来确实晦气。
罗达拉说:我是法医,趁着你儿子的尸体没有腐化,我可以检查一下他是怎么死的,这样就拆穿刘长根的骗术。
老伯沉思了良久,抬眼道:行!只要能抓了刘长根,我愿意配合你们。
言罢,老伯在院子里找了一把铁锹,扛在肩膀上。
郝龙让村支书挨家挨户的借几把铁锹,而后,我们这些人向刘启发的坟出发。
一片尚在茁长的麦地里,一座还散发着泥土芬芳的新坟孤独的耸立在此。
为了尽快破掉这个没有丝毫价值的案子,我们立即动手开始挖坟。
累了就换人,村支书,村长,会计等一些村委大院的人也纷纷投入进来。
半个小时,一口红色的棺材显露出来。
我们用铁锹撬开厚重的棺材盖,刘启发还安详的躺在棺材里。
由于刚刚过完春节不久,气候尚冷,刘启发的尸体还没有发臭。
罗达拉手套什么的都没带,俯身开始检查刘启发的尸体。
几十分钟过去了,罗达拉扒开了刘启发身上的寿衣,在满是尸斑的尸体上摸来摸去,足足摸了几十分钟,看的我都有点羡慕这个死人了。
罗达拉检查后,拍了拍手:行了,盖上吧,可以封土了。
丁晃问:你检查到什么了吗?
罗达拉说:尸体表面没有伤,但是胸腔有清淤,这说明是内伤,口腔里有青色的液体,这种液体是有毒成分,刘启发是被毒死的。
老伯听到自己的儿子是被毒死的,情绪异常激动:我就说我儿子肯定是被陷害的吧,村长他们还不肯相信我。
我说:刘启发是十天前,也就是2月9号那晚十点死的,老伯,这个时间段,他有没有出去过?
老伯说:没有啊,那天我们爷俩喝了点酒,早早的就睡觉了。
飞鹤说:那这就奇怪了,谁会在深更半夜的下毒啊?
我说:或许是他最亲近的人。
言罢,我的目光落在老伯脸上。
村支书见我盯着老伯的脸,诧异道:你不会是怀疑他杀了自己的儿子吧?
我说:不怀疑,我是在怀疑刘启发的妻子。
丁晃问:老哥,最近那段时间你儿媳妇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老伯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注意过啊,她平时对我们老两口挺不错的,家里有什么活儿,也都抢着干。
郝龙说:直接去找刘启发的妻子不就行了。
罗达拉说:直接去找,她未必肯说,侯逊只是在怀疑而已,没有足够的证据啊。
我说:这个证据还要从刘长根那里找,只是白天我们不能去,以免引起村民的暴乱,只有等到晚上了。
村支书说:晚上也不行,刘长根现在不在村里住,他现在在怀远市买了一套房子,搬到市里住了,白天才回到村里帮别人算卦。
我说:这就更好办了,现在开始,咱们就跟踪刘长根,看看他在怀远市哪里买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