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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苍并没有在原地等着仙界派人抓他,他直接一路打回了天庭。

众仙已经收到天帝法旨,就等着他呢,这一次的为首之人却换成了宋恒。

果然,人界那几十条人命也被算到了焱苍的头上,加上逍遥子入魔,焱苍的罪名这下子真是被坐实了。

“宋恒兄,咱们之间似乎还有一些帐要算算。”半空中,焱苍根本就没有把眼前的局势放在眼里。

宋恒倒也实在:“不错,九冥是被我所伤,魔界残余,人人得而诛之。”

焱苍笑笑:“一虚老道的修炼大法想必也是出自你手,生吞人心无数,诸位,此等恶行又该怎么算?”

宋恒也笑:“龙君,休得含血喷人,一虚是何人?小仙不识。”

“好一个不识!”焱苍眸中寒光闪过:“那么,卿澜的记忆又是谁动的手脚?”

听他提到卿澜,宋恒的神情终于激动起来:“焱苍,你还好意思提卿澜?你自己说说五百年前你对卿澜做了什么?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滚回冥渊腌臜之地去。”

焱苍摸摸下巴,邪笑:“呵呵,原来都被你看见啦,不好意思,本君一直爱慕卿澜,一时没忍住。”

“无耻!”宋恒脸都涨红了。

想他明明比这条恶龙先认识卿澜,心心念念上千年,还未曾在卿澜跟前混个脸熟,却突然冒出来一条臭不要脸的恶龙,整日纠缠卿澜也就算了,竟然还封住卿澜的六识,对卿澜做下禽|兽之事,实在是……

这口气宋恒憋了岂止五百年?

焱苍显然没有把宋恒放在眼里,冷声道:“宋恒,你对我耍的那些手段我不计较,但是你竟敢趁卿澜元神不稳混淆他的记忆,哼,你一个小小的上仙,胆子也太大了吧?”

宋恒完全不惧:“你以为,今日还有人救你?”

“本君先废了你再说。”红影一闪,在焱苍的威压下,宋恒完全来不及抵抗,下一刻人就被一个法印重击出去。

众仙立刻结阵,团团困住焱苍。

阵法之中,焱苍邪肆大笑:“道义何在?哈哈哈,尔等真真可笑。”

属于上神的威压再一次震荡开来,众仙苦不堪言。

就在这时,苍穹之中传来天帝恒古不变的声音:“龙君焱苍,烈性不改,现责其禁于伏魔塔百年静思己过……”

焱苍心中一凛:“老头,你到底什么意思,滚出来给本君说清楚。”

一百年,也就是说又是一百年见不了卿澜?

这个惩罚真是比魂飞魄散还要让焱苍愤怒,要说天帝不是故意整他他都不信了。

“老头,有种等卿澜回来你跟他说道说道?”余光中见宋恒面露喜悦,焱苍更是气恼不已,他不在乎自己被冤枉,也不在乎这些人如何看他,他就知道一点,一百年不能看见卿澜,这不要他的命么?

一百年,指不定这小子背着自己又对卿澜做什么。想到这,焱苍就掌心痒痒,五指一抓,把宋恒抓了过来。

“留你不得。”话落,一个法印直接打在宋恒的天灵盖上,宋恒惨叫着倒在地上,他被焱苍生生剔除了仙骨。

“墨墨,接着。”一脚踢出,宋恒被踢到辛墨怀里:“给本君把这小子随便丢到哪个山头喂豺狼去,不许你家真君瞧见。”

辛墨刚要应是,焱苍头顶突然出现一座宝塔。

“龙君,当心!”辛墨目呲欲裂,话音刚落,只来得及看见焱苍潇洒的摇开纸扇,脸上还是一贯的放荡不羁:“墨墨,替本君看好卿澜。”

天帝甚至没有现身,直接祭出上古神器伏魔塔,眨眼就收了焱苍。

那伏魔塔在空中转了数圈,最后消失不见。

卿澜赶来的时候众仙已经散去,辛墨手里提着半死不活的宋恒。

“龙君……”卿澜已经感觉不到焱苍的气息,伏魔塔,伏万魔,魔……

他们竟真当他是魔。

辛墨张了张嘴,卿澜抬手制止:“我已经知道了,就按龙君说的办吧!”

宋恒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卿澜,你……当真如此绝情?”

卿澜最后看了一眼宋恒:“你可知天帝为何没有出手救你?”那是因为你已经不配当神仙。

宋恒惊恐的睁大眼睛,看向卿澜的视线流露出悲哀:“卿澜,我,我只是……”

辛墨立刻封了他的穴道,他的表白只能在心里说给自己听了。

“……卿澜,我只是爱你而已……”

辛墨把他丢下之前解开了他的穴道,一向不善言辞的辛墨忍不住多话:“宋恒上仙,要说感情,你可及南海二太子?”

碧莲池边,天帝天后正在下棋。

一阵乒乒乓乓,执勤的天将断线的风筝似的在空中乱飞,一身白衣的卿澜眨眼而至。

“他在哪?”语气中是少有森寒。

天帝放下棋子,才对天后笑道:“看看,咱们的玉肌真君真的动怒了。”

天后素来爱护卿澜,忍不住安抚道:“卿澜啊,天帝这么做也是为了三界众生,焱苍任性而为,总得想个法子磨磨他的心性啊。”

卿澜无动于衷:“当日龙君为逍遥子二人设结界我就在旁边,若说任性,也有我一份。”

“你定是受他蛊惑嘛。”天后摆摆手:“卿澜啊,你为了一个焱苍三番两次出头,你跟本宫说说,你是不是喜欢他了呀?”

这话题跳得有点快,卿澜一时愣住。

天帝冷哼:“如若真的如此,那焱苍更是该罚。”

卿澜回过神:“如果真要定罪,天帝难道不是首要责任人?纵容宋恒行凶,我猜想,如果不是龙君被耽搁,惨剧本可以制止,敢问天帝,究竟是谁导演了这出惨剧?究竟谁应该为那些惨死的凡人赎罪?”

天后扶着额头一头栽倒:“哎哟,本宫头好疼。”

天帝赶紧过去扶住天后,广袖一甩:“玉肌真君,本帝看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何为天规?何为道……”最后一个字被他自己咬住,两人急匆匆离去。

回到玉肌山,沧溟迎了出来:“那条龙呢?”

卿澜直接回了书房,据说伏魔塔消失后会自己寻找地方藏匿起来,除了天帝无人知晓其踪迹。

卿澜对伏魔塔知之甚少,好似在那本古书上见过,于是他一头扎进了书海。

书房外,元心抹着眼泪:“龙君真的被关起来了吗?又不是什么大事,人又不是他杀的,为什么要关他呢?好不公平。”

沧溟顺手在他肉呼呼的脸上揪了一把:“闭嘴,再提他我就割你舌头。”

元心捂着嘴,却打着胆子狡辩:“龙君不是你师父吗?你这个坏蛋,一点都不尊敬自己师父……”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看见沧溟银灰色的眸子泛出冷光,吓得转身就跑。

沧溟扯了扯唇,身体猛地掠了出去。

卿澜在书房一呆就是三个时辰,期间元夕还以为他会做点什么,偷偷过来看了好几次,不过他却一直在看书。

元夕很是不解,当年龙君挨拍之前他家真君可是跟宋恒上仙干了一架的,后来更是为了龙君受了重伤,这一次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第四次过来,元夕终于发现了异常,他家真君几个时辰都保持着同样的动作,手边的茶更是一口都没喝。

卿澜低头看了看腰间,没有那人的胳膊,背后也没有那人的体温。

他喜寒,原本最是不喜那人靠近的,但是久而久之,竟也习惯了吗?

没有那人时不时的骚扰,没有那一声声让人起腻的“卿澜,卿澜”,原来看书竟是这般无趣。

第二次在冥渊之地见到焱苍确实如他所言,当时那人正身受欲望的折磨,他捏诀替他解除痛苦,释放过后他迷迷糊糊的说:“这个地方太过寂寞,不管你是谁?留下可好?”

那是卿澜第一次听见“寂寞”这个词,他明明不是很懂,却在那一刻突然萌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原来他跟我一样,他想。

后来卿澜又去过冥渊之地几次,只是他发现那人跟他不一样。

他每天都过得相当精彩,把冥渊之地一群妖魔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走到哪里都威风凛凛,他怎么会寂寞?

卿澜不懂他为什么会对焱苍投注那些目光,以至后来他入了仙界,也总是会潜意识从元夕那收集他的信息。

他跟在冥渊之地一样,没有一天不得空闲,到处惹是生非。

他肯定不懂寂寞。

后来,那人终于骚扰到了玉肌山,卿澜发现,他竟再也不是冥渊之地那条地头龙,一身红衣张扬又狷狂,却还是那般顽劣。

他不记得他,却赖上了他,玉肌山整日里鸡飞狗跳。

卿澜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寂寞。

但是传说他是寒玉所化,连心脏都是都冰冷的……

就算你是上古凶兽,那又如何呢?

--卿澜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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