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虽然无能,但是他麾下还是有几个看得清局势,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在李克用辛云京李嗣昭等几位大将的强烈建议下,唐军和突厥军很快拔营而起向井陉杀去,只留下朱元璋的军队在漳河沿岸设防拦截岳飞所部。
李元吉给朱元璋留下了十五日的粮草,但这些粮草却由他的亲信护军薛宝掌管,李元吉临走之前密令薛宝,若是朱元璋敢强抢粮草辎重或者擅自撤军,不必犹豫,立刻将全部粮草焚毁。
薛宝是李元吉的死忠心腹,历史上他就向李元吉呈递符箓说“大王的元吉二字合起来就是唐字。”,怂恿李元吉同时把李建成和李世民两个年长哥哥全部干掉自己当皇帝,听到李元吉的命令后当即恶狠狠地点了点头。
朱元璋对此心知肚明,对于三家联军的未来看法更是黯淡,他麾下的将士听说这件事更是义愤填膺,大骂李元吉无耻拿他们河北将士当炮灰的同时,对追随朱元璋也产生了几分动摇。
“站起来,不准松懈,隋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攻过来了。”
朱元璋麾下将领阮君明领着几个亲兵巡视着自己负责的防区,发现了几个靠在地上打盹的士卒,当即上前呵斥道。
随着唐军和突厥军的离去,漳河两岸的攻守形势顿时逆转,留下来的朱元璋军已经全面转为守势,依托营盘和隋军对峙。为了加强防御,像阮君明这样的中层将领时不时地会出来巡视。
“阮将军,阮兄弟!”
就在阮君明厉声呵斥几个偷懒士卒的时候,传来了一阵呼喊声,阮君明抬头望去,却见是他的同僚董康买。
“董兄。”
阮君明和董康买一样,都是窦建德时代便已经起义的将领,私交不错,当下便拱手答礼道:“你怎么来了?”
董康买先是看了在一旁被阮君明呵斥瑟瑟发抖的几个兵卒,淡淡说道:“阮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他们几个一马吧。弟兄们现在也不容易,薛宝那个匹夫把我们的粮食捏的死死的,还以次充好,弟兄们吃不饱难免会偷懒。”
阮君明看了那几个兵卒一眼,挥了挥手说道:“看在董将军给你们求情的份上,这次就饶你们一次,日后若是再让我抓到定不轻饶!”
那几个士卒千恩万谢,连忙离去。
“董兄,到底什么事?”
阮君明当然知道董康买不可能是为了几个兵卒过来,看到几个兵卒走远便扭过头来看着董康买问道。
“确实有件事情想跟阮兄弟商量,走,去我那里!”
董康买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帐篷那边。阮君明会意,两人便一前一后朝着董康买的帐篷走去。
阮君明走进帐内,这才发现里面竟然已经围坐了好几个人,而且几个人都是阮君明熟识之人,有刘雅、曹湛、王小胡,都是当初窦建德的旧部。
“人都来齐了!”
董康买拉着阮君明坐下之后,走回到自己的主位坐下,转头对着帐后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一个儒袍文人便缓缓走了出来,阮君明、刘雅等人顿时面色一变,因为这个人他们都认识,正是先前朱元璋的谋士,后来跑去幽州投奔隋军还蒙骗铁木真得手的随何。
“先生怎么来这了?”
阮君明率先发问:“听闻先生如今已经投靠隋皇杨杲,莫不是那边对先生不好先生又想重回主公麾下。”
随何听出了阮君明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不过他也不在乎,淡淡说道:“陛下对我恩重如山,随何深感皇恩浩荡,断无叛国之心。今日前来是为了救诸位将军的性命。”
一旁的刘雅冷哼一声:“既然先生已经认定杨杲为主,我等与先生便是敌对,先生怎么会有如此好心前来救我等性命?我等又何需先生救命?”
随何淡淡一笑,道:“如今局势,诸位将军都很明白,陛下奇兵突出,已然断了你们的归路。那李元吉匹夫拿你们殿后,还掐着你们的粮草辎重,大战一起,诸位将军觉得自己能有几成胜算?”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刘雅抱拳拱了拱手说道:“我等都是明王麾下,自然要为明王死战!”
“刘将军这话就说错了!”
随何沉声说道:“他朱元璋何时成了你的主了?诸位将军莫不成忘了,你们的恩主是窦建德窦大人,即便是朱元璋,若没有窦大人,他岂能有今日?”
几人闻言顿时一阵沉默,那边的董康买很明显已经跟随何站在一条线上,当即接口说道:“随先生说的是,我董康买认定的主公只有一个,就是窦大哥。现在窦大哥已经归顺了大隋,我自然也应该跟着窦大哥一起。”
顿了一顿,董康买继续说道:“诸位兄弟还记得红线郡主吗?她如今已经成了皇帝陛下的嫔妃,窦大哥就是国丈,有他们这层关系,咱们这群老兄弟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在这饥一顿饱一顿,还要受李元吉那个匹夫还有突厥人的气,这日子我是已经过够了!”
“说得对!”
曹湛出声帮腔道:“咱们都是河北人,这群天杀的突厥人来了河北之后犯了多少杀孽,咱们若是还帮着他们助纣为虐,将来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曹大哥说得对!”
又有几个声音出来帮腔,一方面是他们痛恨突厥人在河北的烧杀抢掠,另一方面也是他们知道依照眼下的情形,若是顽抗到底他们很难有活路,之前他们还怕就算投降隋朝朝廷会秋后算账,可现在他们发现原来他们的旧主窦建德已经成了隋朝的国丈,有这个老大哥在他们还怕什么?
“阮兄弟,刘兄弟,你们怎么说?”
董康买呵呵一笑,对尚未表态的阮君明和刘雅发问。
那边的阮君明和刘雅面色变了几变,咬了咬牙也是把心一横说道:“诸位兄弟言之有理,随先生,你说吧,需要我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