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胜寒见水榭获胜,一溜小跑过来,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侥幸而已。”水榭摸了摸鼻子,道:“钟前辈倘若认真出手,我恐怕连一招都无法抵挡。”
水榭这倒不是假意谦虚,在刚才的交手过程中,他清楚地知道双方的差距有多么巨大。倘若钟雁行真的认真进攻起来,不凭借宝物的他的确无法抵挡。
钟锋凌和钟锋锐兄弟二人走了过来,脸上都挂着笑意。
钟锋凌看着水榭,脸上忽然掠过一抹凝重之色,道:“其实,你完全不需要另外打造兵器,这笞天长鞭已经被你使的出神入化,实在没有必要画蛇添足了。”
水榭淡淡一笑,道:“由于笞天长鞭太过显眼招摇,我也只是为了掩饰身份才请钟前辈出手打造一把剑的。”
此时的水榭还不知道,诸如许子龙等许多势力都通过特殊渠道接到了秘密情报,他们已经认定水榭是草原圣山的传人无疑,因此,笞天长鞭对于水榭来说也确实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为了掩饰身份?那岂不是随便一把剑都可以了?何必要家父亲自出手打造?”钟锋凌眼光锐利,一下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水榭笑道:“这一点我早已想到,可一切源自家师的安排,或许师父他老人家有着特别的用意吧。”
钟锋凌闻言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知道了水榭的师父便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无生将军,心中一时敬意大起。
老二钟锋锐此刻看向水榭的目光满是敬畏,收起那种纨绔之色,道:“水大哥,之前小弟多有得罪,还请你多多包涵。”
老大钟锋凌听见此话,眉毛一挑,牛眼一瞪,道:“嗯?锋锐,你又在外边闯祸了?”
钟锋锐见此,脸色愈发难看,苦笑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你!”钟锋凌见弟弟承认闯祸,抬手欲打,不想却被水榭拦下:“一场误会而已,早已过去,钟大哥就不必追究了。”
“哼!”钟锋凌果然脾气有些暴躁,重重一哼,狠狠瞪了自己弟弟一眼,遂转过脸不再理睬他。
钟锋锐偷偷向水榭连连点头,苦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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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浪涛翻滚,咆哮着,雄浑而苍茫,带出一片浓浓的远古神秘气息。
阳光洒下,海面上一片金光闪烁,拓宽着茫茫无限的空间,凝聚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生命力,给人一种超越自然的深刻。
一处无名小岛,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正赤着脚站在浅白色的沙滩上,长发如瀑布般垂到腰间,偶尔有几缕不听话的头发被柔柔海风吹的飘起,更显飘逸。
白衣女子肤如凝脂,面似暖玉,眸子晶亮,明净清澈,灿若繁星,芊芊细腰不足一握,如天上谪仙下凡一般清丽动人。
如果仔细观看会发现,这个白衣女子的清澈眼神与水榭是那么的相像。
静静眺望着无尽大海,白衣女子就像是点缀在茫茫海浪中的一株琼树,尽得天地之精华,散发着淡淡华彩。
“月儿。”
忽然,一个空灵宏大的声音在小岛上空响起,散发出一种飘逸出尘的味道。奇怪的是,这种飘渺的声音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让人无法生出丝毫抗逆之心。
在这空灵的声音响起之后,小岛周围的海浪一时全都寂静了下来,仿佛在静心聆听。
白衣女子听到声音先是一怔,而后恍然,对着天空灿烂一笑,顿时那耀眼的太阳都为之黯然失色。
“父亲,您找月儿可是有什么吩咐?”叫做月儿的女子俏丽如花一般绽放,朱唇轻启,动听悦耳的声音如薄雾般缓缓升上天空,久久不散。
“月儿,你如今修为有成,可以离开洞天,去纯武走上一走了。”天空中那浩大的声音仿佛带着淡淡的欣慰之意。
白衣女子仰望着天空,点了点头,脸上略带狡黠之色,问道:“父亲,可是要月儿去纯武相助弟弟吗?”
“你这丫头只需游历天下便可,榭儿的事情,就由他自己解决吧。”一声淡笑后,浩大飘渺的声音缓缓消散。
白衣女子那挺翘的琼鼻调皮地皱了一下,轻声笑道:“父亲总是口是心非。”
“小非,出来吧,我们俩离开这里!”
随着白衣女子一声轻唤,一条长达数十丈的白色巨蛟忽的从海面下纵身而出,巨大的身躯在空中欢快地盘旋了好几圈后,才轻轻落在白衣女子身前,竟没有激起半点水花。
白蛟看到了白衣女子,咧开那硕大的嘴巴,憨憨地笑了一下。
白衣女子盯着名为小非的白蛟,眼中露出溺爱的光芒。玉足轻轻移动,便已经跨越数丈,轻飘飘地站在其头部之上。
眼神望向远方,白衣女子露出淡淡向往与期待:“小非,我们走吧,我这个姐姐还不知道弟弟长的什么样子呢。”
白色巨蛟一声欢快的低吼,随后便没入无尽的大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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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的远方,一处高山之上,一个面目冷峻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身后几个侍从毕恭毕敬地立在其身后。
这个中年男子虽然长的是剑眉星目,但眼中寒意森森,给人一种极度阴沉的感觉。
“隐忍了这么多年,布置了这么多年,我也该动手了吧。”中年男子嘴角露出淡淡笑意,那是一种稳操胜券的笑容:“属于我的,终究要拿回来。”
听到此话,身后侍从皆是单膝跪下,恭敬地说道:“属下愿为宗主大人生死效命!”
“宗主大人?你们的嘴巴还真是乖巧啊,可惜我现在还不是宗主!”中年男子笑意渐渐收敛,眼中露出一丝狠辣:“我那个大哥十几年前曾在纯武大陆布下一道棋,不破了这个棋局,我永远无法安心。”
“宗主大人韬略在胸,无人能及,又有什么棋局是破不了的呢?”一个跪着的侍从抬头答道,眼中满是谦卑:“纯武大陆,那个未开化的地方怎么会难得住宗主您?”
“最大的变数,就在纯武啊!”中年男子凝视着远方微微叹道,本来凌厉的眼中竟有着一丝无法言喻的迷茫。
“你们几个,再调二十个白龙卫,去纯武,把我那个隐秘的侄儿寻出来,然后直接结果掉。”
“二十个白龙卫?”一个侍从倒吸一口冷气,疑惑道:“宗主大人,这种小事,我们几个前去就行,不必动用精锐白龙卫吧。”
“不要质疑我的决定。”中年男子面色阴沉,轻声哼道:“我不放心纯武那边,我和大哥博弈了那么多年,那是整个棋局最为关键的一步,你们迅速一点,不要让我等的太久。”
“请宗主大人放心,属下定然不辱使命!”几个侍从齐齐低喝,随后身形猛然窜起,没入树林中消失不见。
任猎猎山风吹拂着衣衫,中年男子如雕像般,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个遥远的地方,喃喃自语:“为什么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还是再等等吧,纯武那边不安定,我永远无法安心动手。”
“大哥啊大哥,把儿子放在纯武大陆,你的这一步棋可真是高明至极!”中年男子咬着牙,眼中的狠辣之色越来越重。
“总有一天,整个千龙宗,整个大千世界,都会在我水中与的手里,谁也别想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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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武大陆,天京。
一处幽暗的房间内,一个头戴黑色斗笠,全身都笼罩在黑衣中的人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眼前的茶杯,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圣山传人出世了?还掌控着圣山至宝笞天长鞭?”男子轻声笑了笑,自言自语,声音中有股说不出的邪魅:“这次圣山怎么不把长鞭交给圣女了呢?”
“来的正好,现在天下的势力已经是蠢蠢欲动了,圣山传人最好再把局势搞的混乱一点,我们就有好戏看了。”黑衣男子微微抬起头,斗笠下那双眼睛漆黑如墨,露出了足以颠倒众生的邪魅光芒。
“我总是有种感觉,这次圣山传人极为不简单。”轻轻抿了一口茶,黑衣男子沉吟道:“历次圣山出手总是出其不意,这次怎么会如此高调了?莫非草原圣神那老不死的脑子生锈了?”
“少主,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做?”旁边一个黑衣侍从毕恭毕敬地问道。
“暂且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黑衣男子轻轻一摆手,侍从便迅速退下。
邪眸凝视着窗外,黑衣男子淡淡一笑,自言自语道:“七大圣地,三百年前的仇,如今我要替老祖宗加倍讨回来。”
“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家伙,慢慢等着吧,好戏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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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罗国都,呼和哈尔城。
在白玉石铺就的甬道上,两个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很长。
“太师,你可是蒙罗的支柱,两方将要开战,朕本来想让你坐镇后方,为何你这次执意要出使大高?”说话之人是一个年逾六十的老人,虽然头发已经全白,但依然精神矍铄,眼中精芒闪动。此人头戴皇冠,身着金色长袍,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雍容大气。
“回禀皇上,老臣此去大高,有两个目的。”说话的人也是一个暮年老者,身着锦衣,五官端正,嘴唇上留着两撇胡须,眼中是不是流露出精明的光芒,让人看起来感到颇为不舒服。
此人便是蒙罗国当朝太师,胡奇明!
“哦?到底是为了何等原因,太师不妨给朕说来听听。”
“回禀皇上,”胡奇明的身子深深躬了下去,道:“老臣此去天京,第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大高皇帝高远清的口风。”
“嗯,继续讲。”蒙罗皇抚着胡须,若有所思。
“我们曾经暗中派遣精锐部队矫击营与斗獒营暗中进入西疆群山,准备做长期潜伏,结果两个月前与大高精锐在山中遭遇,双方两败俱伤。此事过后,大高对我们的态度明显冷淡起来,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不管是西疆,还是沁河草原卫州关,大高都加强了部署,防止我们突然发难。”
“因此,老臣就是要试探一下高远清的口风,顺便‘拜访’一下在天京的大高官吏,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对蒙罗有用的消息。”胡奇明顿了顿,继续道:“由于此事太过重要,老臣我不放心别人去,只好亲自跑上一遭了。”
蒙罗皇点了点头,赞许道:“太师思路缜密,办事稳重,整个朝中的确无人能及。”
“皇上过誉了,老臣实在受之有愧。”胡奇明躬身谢道。
“太师,你所说的第二个原因呢?”
“回禀皇上,至于第二个原因,便是因为老臣那个不成器的犬子了。”胡奇明说到此处,声音渐冷,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芒:“据矫击营跟随穆尔的幸存士兵所说,当时一个少年用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击败了穆尔,而且这个少年身边还跟着一个至少是武王级别的大高手。穆尔就是被这二人当做人质所带走,随后身殒西疆,尸体被斗獒营发现时,已经目不忍视……”
说到这儿,胡奇明眼中那凌厉的光芒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伤。作为一个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于儿子的死,胡奇明永远无法释怀。
“老臣早就在大高摆下无数的探子,近来也有一些消息传来。老臣此去,就是寻找出杀害穆尔的凶手,让其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胡奇明狠狠咬着牙,嘴角流下一丝猩红的鲜血。
蒙罗皇听到此处,微叹一口气,道:“太师,朕知道,胡奇穆尔身殒西疆,你一直耿耿于怀。倘若换做是朕,朕也绝对不会淡然处之。穆尔这孩子的性命,朕会让大高千万倍偿还回来!”
“老臣叩谢皇恩!”胡奇明猛然跪下,坚毅地说道:“皇上的恩情,老臣莫不敢忘,定然会为蒙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蒙罗皇负手而立,静静望着远方,良久才叹道:“太师,朕和你都已经老了,可朕有生之年,希望可以看到蒙罗儿郎们踏平大高土地的一天。”
跪着的胡奇明听后浑身一震,抬头望着蒙罗皇那有些苍老的背影,两行老泪竟不受控制地汩汩而下。
我们都有信仰,蒙罗的壮大,就是我们毕生的信仰!
当事情一旦涉及到梦想与信仰,那么便没有了孰对孰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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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剑山庄,钟雁行和水榭正站在山庄最高处的塔楼上,二人望着远处的天京城,望着四周茫茫绿海,皆是心潮起伏。
“榭儿。”钟雁行开口了。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对这个后辈的印象可是非常之好,欣赏之情愈发强烈,已经和李无生一样,称呼水榭为“榭儿”了。
“前辈有何吩咐?”
“你确定你已经不需要另行打造兵器了么?”钟雁行凝视着水榭,欲说还休。
水榭苦笑了一下,道:“前辈,这几天铸剑山庄也得到了消息,说晚辈是草原圣山的传人,并且掌控着笞天长鞭。既然世人已经尽皆误会,那晚辈索性也就将错就错吧。”
钟雁行疑惑地道:“出山之后,你可曾暴露过笞天长鞭?”
水榭无奈地道:“前辈,见过笞天长鞭的人,都死了。”
其实水榭在吴江小城的时候,曾经以笞天长鞭偷袭过叶一秋,但当时水榭在使出一招之后,就立即将长鞭收起。因此他确信,无论是高家兄妹,还是杀手叶一秋,绝对不会看出他圣山传人的身份。
至于王维东,虽然他也见过笞天长鞭,但水榭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的秘密会被这个家伙暴露出去。
“哦?”钟雁行闻言眉头一扬,思量了一会,沉吟道:“这下看来,你极有可能被某个势力盯上了,而这个势力,几乎可以肯定是草原圣山。”
“前辈这是何意?关键之处还请前辈点醒。”水榭心中隐隐有一丝明悟,但却一时无法悟通其中关窍。论看人看事的眼光,水榭还嫩得很,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钟雁行这种饱经风霜的前辈。
钟雁行淡淡一笑,道:“如果草原圣山知道了他们的镇派之宝在你的手中,肯定会强势出手,不顾一切地前来抢夺。到时候,你会把笞天长鞭交出来吗?”
水榭目光凝重:“即便草原圣山再强势,我也不会交出笞天长鞭。”
这根白芒璀璨的笞天白金鞭已经陪伴了水榭十几年,已经是水榭最忠实的伙伴。每每手掌紧握笞天长鞭,水榭都会泛起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这种感觉,比人和人之间的感情还要真实。
“这就是了。”钟雁行欣赏地点点头,继续道:“我们得到这个消息已经过了好几天,如果这个消息是有心人散播的话,这几天足以惊动圣山了。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寻找你,抢回镇派之宝。”
水榭点头称是,如果圣山这个庞然大物真的找上门来,那自己一定会反抗到底。他虽然修为不够,但若是凭借身上那些珍贵的宝贝,就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此时水榭的眼中,战意无限。
“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圣山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钟雁行笑着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