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琏二爷怎的会在此?”王熙凤轻挑了挑眉,状似诧异的问道。_雅﹎文8﹍﹍﹏w=w-w=.yawen8.com她身畔的丰儿也是满脸的愕然,一副完全不曾料到的模样,倒是林之孝家的满脸平静,只淡笑的看着这一切。
贾琏侧过脸瞥了王熙凤一眼,眼底里分明透着一丝狐疑:“不是你……哦,这不正巧路过这儿,看到咱府上的马车,一问才知晓琏二奶奶今个儿竟有这般闲情逸致,特地绕远路赶来这儿喝茶?”看到了王熙凤眼底里的意思,贾琏很自然的改口了,绝口不提分明就是王熙凤让人将他唤来的。
见贾琏如此配合,王熙凤面上的笑容愈灿烂了,索性起身走到贾琏身侧,挨着他道:“还真瞧不出来,咱们俩口子挺有缘的。”
“呃,有缘。”贾琏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心下倒是猜到王熙凤又要坑人了,可这一时半会儿的,他还真猜不透王熙凤打算做甚么。
就在此时,方才一直保持沉默不语的王熙鸾终于怒了。
“凤丫头你这是甚么意思?罢了,左右事儿已经谈妥,我也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给钱,走。”王熙鸾冷冷的看了王熙凤一眼,让贴身丫鬟将今个儿临出门前特地带上的银票拿了出来,不多不少正好五千两。当然,她也没忘付茶钱。待一切妥当了,王熙鸾才甩袖离开。
而贾琏,则至始至终都带着一脸的莫名其妙,直到王熙鸾走了,贾琏才忽的恍然道:“凤哥儿,这是你妹子?”
“这也能被琏二爷猜到,想来二爷您可真是愈的聪慧了。”王熙凤笑眯了眼睛,眉眼弯弯的看向贾琏,顺手将王熙鸾付的定金快一数,将其中一半塞到了贾琏的衣襟里,用一种近乎调戏般的语气道,“来,见面分一半,亏不了爷您!”
白得的钱,不要才怪。贾琏才不会觉得钱多烫手,也完全不在意被自家媳妇儿调戏,见王熙凤戴上围帽就要离开,贾琏索性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了王熙凤的手,半调笑半威胁的道:“琏二奶奶倒是把话给我说清楚呢,这好端端的……你那妹子不会是傻的罢?”
回想起方才王熙鸾的模样,贾琏难免有些心生古怪。雅文﹎8﹏w·w·w`.-y=a·w-e=n·8`.-c-o·m
诚然,贾琏此人继承了其父贾赦的贪杯好|色,可因着这几年王熙凤调|教有功,贾琏不说完全改了这毛病,至少品位不像前些年那般糟心了。男人嘛,看到绝色美人略有些心动也是难免的,王熙凤糟心的是,贾琏简直就是眼瘸。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甭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王熙凤敢打包票,贾琏看不上王熙鸾。
原因太简单了,王熙鸾长得不好看。
有些话,王熙凤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哪怕丰儿和林之孝家的也不算特别见外,不过王熙凤还是向贾琏使了个眼色,让他暂时消停一些。贾琏倒是接收到了,因而只无奈的摇了摇头,跟在王熙凤身后一齐出了雅间,又下了楼,且赶在丰儿和林之孝家的前头,抢先上了骡车。
丰儿和林之孝家的面面相觑,好在南悦楼虽不算极上档次的茶楼,可周边轿子、骡车之类的却不少。俩人只要使了几个钱,忙忙雇了一辆骡车,赶了上去。
前头骡车里,王熙凤没好气的向贾琏瞪眼,可旋即自己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主动讨饶道:“琏二爷莫怪,我这不是想报复一下我那好堂妹吗?”
“你做了甚么?”贾琏危险的看着王熙凤,隐隐的他觉得有些不对头。也是,以王熙凤的性子,若真没干甚么,是绝对不会主动讨饶的,尤其方才她还这般大方的予了自己两千五百两的银票。
不由得,贾琏想起了那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贾琏深以为,自己一定在不知不觉之中,又被王熙凤给算计了。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琏二爷莫怪,我只是利用爷您的美色稍稍诱导了一下我堂妹。﹍雅文吧w·w·w-.-y·a·w`e`n=8=.-c-o·m`放心,她干不出甚么来的,只会生气再生气,最后活活把自己气死过去。”眼见贾琏黑了脸,王熙凤忙安抚道,“其实也不是我堂妹见一个爱一个,而是她受不了我比她过得好。”
这才是关键。
对于王熙凤而言,堂妹王熙鸾打小就膈应她,不过她脾气虽暴躁,却也不至于太过于小肚鸡肠。尤其在互相之间并无交集的情况下,就算王熙凤想寻麻烦也没辙。
可惜,在王熙鸾看来,堂姐王熙凤简直就是这天底下最可恶的人。明明自己比王熙凤好一千倍一万倍,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比不上王熙凤。唯一让王熙鸾解气的是,她嫁的是保宁侯嫡长子,而王熙凤却只是嫁给了一个五品同知,还是个捐来的虚职。然而……
“所以你这是拿我做筏子?”贾琏此刻的心情简直可以说是一言难尽,看向王熙凤的目光也愈的不善了,“拿我做筏子也就罢了,你方才说的是甚么?爷的美色?!”
因着出身的缘故,贾琏哪怕并不如宝玉那般受宠,可打小也没少被人夸赞。然而,这有夸他聪慧过人的,夸他年少有为的,甚至就算有人真的夸他的容貌,也会赞一句玉树临风。
所以,美色到底是甚么鬼?!
王熙凤轻咳一声,勉强掩饰住了眼底里的心虚,又思量了一下,索性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贾琏。
说到底,王熙凤还是不曾放弃为王仁复仇。尽管前世的王仁在荣国府被抄家灭族后,将巧姐儿卖到了那等腌臜地方。可不管怎么说,至少今生王仁还甚么都不曾做,且往自私了说,王熙凤并不希望王仁死在旁人手中,还有便是她生母许氏的仇恨。
嫁妆之类的,她可以不要,左右王家也不曾在钱财方面亏待了她。她的嫁妆是不如王熙鸾,可比起同等人家,却也半分都不曾少。因此,哪怕周夫人真的昧下了许氏的嫁妆,她也不会太过于计较。可惜,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再说了,天知晓她爹是不是真的病死的,随着王家□□的显露,王熙凤是愈不信任周夫人母女俩了。
从头到尾,王熙凤的目的都很明确。
“我要王熙鸾的命。”
贾琏微微有些愣神,也许真的是性子不同,贾琏哪怕再怎么痛恨贾政和王夫人,可除了贾赦刚死的那段时间外,旁的时候,贾琏都是很平静的,也从不曾反复讲述要弄死贾政和王夫人,更不会牵连到无辜的小辈儿身上。当然,他本人虽不会这么做,却也并不反对王熙凤。
“你想清楚了?其实,凤哥儿你可以这么想,你那个堂妹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保宁侯府那边,虽因着太上皇驾崩一事,没能及时成亲,可他们是订了亲的,甚至都立下了婚书。退一步说,就算这门亲事没能成,保宁侯夫人也不会再让你堂妹进门的。”
已出阁女子的三种退路,守寡、被休、出家。凭良心说,这三种退路都不算很好。不过,最差的却是再嫁。
本朝已经并不禁止弃妇或者寡妇再嫁,可不管怎么说,再嫁的妇人肯定得不到祝福。一如李纨,没人逼迫她,她也仍选择年轻守寡,并以此为由,在荣国府垮台之后,得到了当今的宽恕。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就知晓本朝还是很推崇守节的。
甭管王熙鸾的出身有多好,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也许仍能锦衣玉食,甚至还能再嫁,可她的日子却不可能过得比以往更好了。至于保宁侯府,是绝对不可能再接受她的。
“我要的是她的命。”王熙凤仰头看着贾琏,她觉得有些话确实有必要说清楚。
也许有些人认为,仇家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报复,可惜对于王熙凤这个死过一回的人来说,生命才是最可贵的。不管对方过得有多凄惨,只要还活着,就仍有希望不是吗?
她,原就是这般恶毒的女子。
“好罢,你高兴就好。”贾琏无奈的摊了摊手,尽管王熙凤的想法同他略有些出入,可既然王熙凤坚持,他也懒得管了。说句不好听的,面对王熙鸾,贾琏连怜香惜玉的情绪都没有。
“琏二爷是嫌弃她长得丑?不不,其实她挺漂亮的,只是因着生病的缘故,略显苍老罢了。”王熙凤笑看向贾琏,“鸾哥儿比我小两岁。”
“呵呵,我以为她比你大十岁呢。”贾琏不甚诚意的道。
“我说出来琏二爷您可不能笑话我。其实罢,小时候我同她的关系就不是很好,倒不是我想寻她麻烦,而是她但凡有机会就会寻我的麻烦。而我又偏是那臭脾气,每次她一挑衅,我总会不留情面的反驳。久而久之,我就爱上了看到她被气得面色铁青一副随时随地都会断气的模样。”
贾琏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去罢去罢,随你高兴。”心下却道,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简直就是为王熙凤量身定做的,不过……
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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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鸾的探监被安排在了九月初二,然而九月初一,京都衙门便寻上了刑部大牢,问询关于贾琏生母张氏以及王熙凤生母许氏的嫁妆问题。王夫人和周夫人皆一一答了,不曾做任何隐瞒,王夫人是担心王熙凤会报复宝玉,而周夫人则是事先得了承诺,只对完口供后便能见到她最心爱的女儿。
嫁妆一案很是顺利,可第二日,就在周夫人期待同女儿王熙鸾见面时,外头却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儿。
保宁侯府嫡长子曾经的妻子王熙鸾,在大庭广众之下勾引有妇之夫。
问题的关键还不在于此,而是被王熙鸾勾引的那位并不是贾府琏二爷,而是家有悍妻且本人也颇狂放不羁的……
南安郡王霍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