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奸商司马享奢欲抓**矢村充死囚】
化名司马少佐的河源孝男与矢村少佐同处一监室,矢村少佐每天会例行公事似的会被宪兵看守押去刑讯室进行受审。日本投降之后遗留下来的各种刑具,而今让他这个图谋不轨的日本人享受享受。宪兵不厌其烦的尝试各种日制刑具的效果,只要他矢村少佐一日不交代出自己的同党,宪兵则一日不会停止用刑。可是与他同处一监室的司马少佐虽然也每天都被提审,却从未见他受到过刑具的伤害。两个人在伙食上的待遇也是天差地别,司马少佐每餐供给的是大米饭,一荤一素两菜一汤。晚上睡觉之前宪兵还会抬进一只大木桶泡热水澡,里外衣服也是宪兵每天为他换洗。矢村少佐的一日三餐却是与其他监舍在押的犯人相同,只供给一小块咸菜疙瘩,一碗稀里咣汤的杂粮稀粥,唯晌午饭有小半个窝窝头。矢村少佐不明白,同样是日本人,同样是少佐的军衔,他与这个“司马”的待遇咋就如此的天差地别?矢村少佐想通过与司马少佐聊天了解问题之所在,可是同处监舍的同胞司马少佐城府极深。刚开始的言谈只是关于伙食差别?然而司马少佐的伙食是以行贿百倍的价钱换得,这对身无分文的矢村少佐来说想也甭想。矢村少佐几经酷刑折磨,然而在监舍里只关着两个人,能够为他清洗伤在背后,自己够不着的伤口也只有同胞司马少佐,这使矢村少佐非常感激。矢村少佐告诉司马同胞说:他跟随军队到中国之后一直在上海的日军后勤供给部门任职。终战之后,冈村宁次将军留他在身边当侍从副官。监禁之前的公开身份是章丘新兵训练基地教官,实际职务是冈村宁次安排在大竹身边协助工作的随从副官。他在章丘新兵训练基地接到大竹将军的命令,要他到泉城找一个叫刘飞彪的将军,并且与刘飞彪将军一同安排大竹的儿女回日本国。因为新兵训练基地的长官没有及时批假眈搁了些日子,在泉城寻找不到大竹将军所说的那位刘飞彪将军,以及抚养大竹将军儿女的妹妹。实在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之下才上警察局寻求帮助查找,在行贿的时候中国话说的不够地道被警察局长识破日本人的身份。加之从身上再搜出金条和南部十四式手枪,警察局长是为了贪墨两根金条故意将他当作共产党人逮捕。
魏二槐仔细分析矢村少佐的说词,之中最有价值的是战争期间这个矢村在上海的日军后勤供给部门供职。并透露出他之所以会出现在大竹身边,原来是冈村宁次的安排。这一方面透露出这个消声匿迹的战争罪犯冈村宁次就隐藏在国民党的内部,另一方面暴露出难以解释的疑惑?日本人投降过去两年多,冈村宁次为什么要此时将在后勤部门供职的矢村少佐安排在大竹身边当副官?这些赖在中国不走的日本鬼子,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然而以司马少佐身份的河源孝男却因为害怕暴露意图不便多问,假惺惺的要将自己享用的食物分出一部分给矢村少佐。在一旁监督进餐的宪兵看守立刻以今天分出多少食物,明天就要减少今天分出食物的供应量相威胁而作罢。司马少佐在与矢村少佐的言谈之中表示自己才是大竹将军的最信任的部下,不然的话怎么会将处理日军隐匿物资的重任交给他来完成。言语间流露出质疑被宪兵认定是共产党人的矢村?也具有与他同样级别的少佐军衔。再则就是司马少佐倒卖日军隐匿的物资乃尚未确定性质的经济犯,倘若最终的结论能够在重贿之下定为经济犯则罪不至死。只要舍得出大价钱行贿,经济犯能够为自己开脱或减轻罪刑。司马少佐以害怕搭理上共产党人会为自己招灾惹祸为由,与矢村少佐保持着距离。
听司马少佐说到是倒卖日军隐匿的物资入的狱,矢村少佐立即就对大竹将军的人品产生怀疑。隐匿帝国投降之后遗留的军用物资,为什么没有与掠夺的财宝一并上报冈村宁次将军?更使矢村少佐气愤的事情是司马少佐在聊天中透露隐匿军用物资的价值,竟然是大竹上报冈村宁次将军隐匿财宝的价值数倍!司马少佐在监狱里当囚犯,竟然以百倍的价钱贿赂宪兵服侍其饮食和洗澡!如此的穷奢极欲,原本属于帝国的财产即便是他们不贪污,也会被挥霍殆尽?
司马少佐说:他卖给商人的物资多是汽车,被服,以及粮食,罐头等可以在市面销售的物品。隐匿的物资以武器弹药为最大宗,国民党的嫡系中央军换装了美国资助的新式武器,对日军已经落后的武器弹药不感兴趣。而且司马少佐也不敢让民国政府知道日军投降之后还隐匿有大量的军用物资,军用物资被民国政府知道了没收事小,弄得不好脑袋就会搬家。国民党的杂牌军却是想要,也只敢卖一些介与军民皆可以使用的汽车轮胎,电线,机床等等。可怜的是这些可以卖的物资,杂牌军却是穷得叮当响买不起。再说司马少佐既然不敢将战败之后隐匿的物资被国民党政府的人知道,所以卖与共产党的物资则完全都是军火。司马少佐在与矢村的聊天之中,对其卖军火给共产党的行为自圆其说是奉大竹将军命令,其目地是为了使国共两军能够维持在双方都不至于被对手消灭的平衡状态。只有将中国维持住永不停歇的内战态势,才是最符合大日本帝国的利益。也正是因为卖军火给共产党的秘密被国民党的保密局特务侦破,宪兵在尚未确定司马少佐应承担什么罪名之前,将他暂且投入专门关押共产党人的重罪监舍。并没有将司马少佐当作一般的经济罪犯送交警察局去处理。
河源孝男的一通鬼话准备的非常充分,矢村少佐身处囹圄自顾不暇,没有去刻意分析司马少佐的鬼话之中有多少水分。厌恶司马少佐是帝国败类的同时,对其能够得到宪兵服侍的特殊待遇,还有着莫名的羡慕与嫉妒。
隔壁空监舍关进一个国军上校,这个国军上校的名字叫李朝清。河源孝男在以司马少佐身份入监之前,先给这个军需官推销物资做局。这个死顽固的**分子,仅仅是因为从解放区购买到几车粮食,其身份就变为共产党人。当这个上校李朝清知道邻居的监舍关押的矢村少佐是同罪的共产党分子,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亲切感。李朝清上校在日军占领期间当过多年的汉奸,当年曾受过日军的多次欺辱。尤其是在南瓜岗卖命的那一次,日军一个小小的士兵都敢扇他十几个耳光。身上被踢的几处旧伤,逢着变天就隐隐作痛。李朝清上校与日本军人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在此表现出对日本人的极端仇恨则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付不屑与日本鬼子毗为邻居的傲慢,吵闹着要求宪兵为他调换监舍。
李朝清上校也不是对所有的日本军人都怀有刻骨仇恨,与他有过物资交易,而且在物资交易中得到过回扣的司马少佐则可以友好的相处。
然而就在国军上校李朝清关押进牢房的当天晚上,宪兵监狱长亲自到监舍。名义上是巡查,而实际是故意当着矢村少佐的面通知司马少佐,保密局查到他将大量的武器弹药卖给共产党人,再从匪区往回倒腾粮食牟利的确凿证据。对李朝清这个共产党分子提出调换监舍的要求,则不予理睬。谁都知道,凡是上了保密局通共资共者的名单,其下场必定是死路一条。
李朝清上校与有过一次物资交易的司马少佐能说得上话。交谈中才知道,保密局的特务仅凭李上校从解放区那里购买到几卡车粮食,不但将为购买粮食牵线搭桥的走私贩子当场枪毙,还将他这个堂堂的国军上校当作共产党分子逮捕到宪兵队大牢!购买粮食完全是为了填饱国军官兵的肚子,保密局的狗特务竟然以此为据将他当作共产党分子,真是比戏文里的窦娥还冤。
然而李朝清上校若是比起司马少佐的身上还有两棵没取出来的八路军子弹,因为通过走私贩子倒腾粮食给李朝清,被保密局拿着的把柄。明明是倒腾粮食,却被赖作是共产党分子,这个窦娥怕是还轮不到他李朝清来喊冤。
杂牌军上校虽然坐在宪兵队的死囚牢里,却不担心保密局特务强加给他的**分子罪名能奈他何?李朝清是巫化子为数不多的几个乡党亲信,相信巫长官一定会来保他出狱。
此时巫化子的处境也同样困难,他的部下不单是从共产党的解放区那里采买几卡车粮食的李朝清上校被保密局送进宪兵队大牢,保密局还在暗中调查他手下的其他几个乡党亲信是否也有通共的嫌疑?巫化子知道保密局的人都是什么货色,凡是被他们盯上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宁可错抓,不可错放是从军统到保密局以来行事的一贯作风。这次李朝清上校之所以会前往共产党的解放区去采买粮食,这是四姨太为巫化子挤走陶明谦设下的三步计谋的第一步。杂牌军的粮食供给量少是不争的事实,巫化子在划拨军粮的分配方面还必须优先保障最有战斗力的部队,而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军官多数是捻军旧寨的人担任。这些土匪出身的军官以江湖上的方式带兵,他们之所以会有了不起的战斗力,正是他们视士兵如同江湖之上的拜把兄弟。倘若是饿着这些如狼似虎的部下,他们少不得干些骚扰地方上大户,士绅的勾当,更担心到了需要用到他们效力的时候会使唤不动。巫化子在划拨军粮的分配优先保障这些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加之本来就对王耀武强行安排陶明谦在他的军中担任师长不满。粮食优先保障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剩下能够供给新编师的粮食就少得可怜。不过中央政府印刷的钞票发给杂牌军还是非常的慷慨,巫化子不管这些加量印刷的钞票在市面上能不能购买得到粮食,依照四姨太挤走陶明谦设下的计策,多多的拨发给陶明谦。
颇有经商头脑的李朝清上校之所以会安排在陶明谦的手下担任军需官,这既是陶明谦的的部队的确缺粮需要有采购能力的人才,也是巫化子听从四姨太的建议在陶明谦的身边安插的棋子。李朝清上校这次通过走私掮客的牵线搭桥要往共产党的解放区去粮食,事先是有先向巫化子报告。可是军队之中保密局的特务颇多,但凡只要沾着“共”字就没有哪个长官敢开口答应。减少供给新编师的粮食,就是四姨太为巫化子挤走陶明谦设局的第一招。四姨太知道陶明谦此人在军界之中的资格虽老,然而陶明谦在为人行事方面向来是光明磊落。也正是陶明谦在为人处事方面却缺少城府,尽管在抗日战争中立下过诸多的战功,人也熬到苍颜白发的垂暮之年。职务仍然象是老驴在拉磨,一直处在杂牌军师长与旅长之间的磨道上转圈圈。
李朝清上校报告的时候,巫化子依照四姨太制定的计谋回答说:新编师的陶明谦长官是王耀武司令直接任命,所以军部只管得着新编师的作战安排,之外所有的大小事物均由陶明谦做主。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打发了李朝清。当闻讯李朝清上校被当作通共嫌疑分子逮捕,巫化子既庆幸四姨太的计谋有望,准备好前往新编师担任师长的亲信。万事俱备,只欠保密局的特务快点儿将李朝清的通共案牵连到陶明谦。
李朝清上校在军中有几个拜过把子的兄弟,当他的把兄弟们听到李朝清之所以会被关押进宪兵队的大牢,那是保密局已经掌握到李朝清通共的确凿证据,都后悔不该与李朝清这个通共分子拜把子。最近保密局的特务嚣张得很,连巫长官身边的亲信他们都敢查。倘若是与李朝清拜过把把子?因而被保密局牵扯上有通共嫌疑的分子,岂不是自寻死路。好在拜没拜过把子只有当事人晓得,保密局倘若是来查,可以承认有这么回事,也可以拒不承认。此时避嫌犹恐不及,连去探望都得担心会被保密局诬赖成通共分子,还有哪个敢去保释他出狱。
陶明谦的新编师被巫化子安置在位于接壤共产党解放区的最前沿。新编师缺额不及最低兵员限度的一半,士兵手里的武器也都还是抗日战争的老旧装备。供给的军粮,更是少到每个士兵一天仅有半斤糙粮。陶明谦知道这是巫化子在故意挤兑他,可是人家多给了钞票。当负责军需的李朝清上校向他报告说:有一个从日军占领时期就从事走私的贩子,自称有往**匪区采买粮食的路子?此时正值新编师军中即将断粮,陶明谦向顶头上司巫化子,及总司令长官王耀武都乞讨过粮食。得到的明确回答都是暂时无粮可调,各缺粮部队可以就地采购解决。当地的老百姓都在挖野菜剥树皮充饥,就地采购解决犹如一句屁话。此时的陶明谦哪里还顾得上粮食采买的地点是在**的匪区,还是在阎王爷的阴间地府。只要人家肯收民国政府发放的钞票,多贵也得将粮食买回来。
李朝清上校被保密局确定为通共分子,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老长官巫化子竟然避祸不敢保他。反而是他受命监督的陶明谦不惜低头向老冤家魏二槐求情,冒着可能会受到诛连的嫌疑来到狱中探望。陶明谦为他乞求更换监舍,却是因为监舍的编号已经记入档案没有得到批准。不过魏长官有比换监舍更给陶明谦面子的恩赐,特批李朝清上校吃宪兵同等的伙食标准。
李朝清上校在狱中无所事事,北面是墙壁,南面那个矢村少佐他又不屑搭理,只能与司马少佐聊天打发时间。
矢村少佐在旁听中得知维县已经被共军攻破城池,维县周边地区的国民党军队纷纷弃城而逃。或许用不了多久,共产党的解放军就会来攻打泉城。从李朝清上校与司马少佐的聊天中也了解到,近来宪兵为何供给囚犯的食物越来越少的原因所在。
泉城一带本来就驻札着大量的军队,周边县乡又有大量逃亡地主携家带口涌入城中。本应该向泉城供给粮食的部分周边县乡被共产党控制,这使得泉城在人口大量增加的情况之下,可以供给的粮食反因为国民党军队的节节败退而不断减少。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市场上的粮食价格暴涨到离谱,宪兵供给囚犯的食物随着供给不足越来越少。
刚开始矢村少佐还能够把持住自己的尊严,可是宪兵供给的食物一再减少。当午餐小半个窝窝头也被取消,矢村的饥饿感也熬到再也难以忍受的程度,顾及不到自己的脸面。从捡食司马少佐在进餐时故意掉落,宪兵没有在意收拾到的鸡骨头,鱼刺等残渣碎屑。逐渐过度到卑躬屈膝的哀求司马少佐进餐时在鸡骨头,鱼刺等废弃物上留存一点儿可供嚼食的筋肉。
这一天两天的饥饿算不了什么,十天八天也还是可以忍得。而今两个多月过去,矢村少佐是**分子的罪名确定,看守的宪兵懒得理他。对面整排监舍空空如也,隔壁邻居的李朝清上校又视他为不共戴天的死敌。监狱之中的矢村少佐,仅有一个享受特殊待遇的司马少佐还会与他闲聊天。可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当司马少佐再进餐大鱼大肉的时候,面对一碗捞不出两汤匙杂粮的稀粥,矢村少佐再也不想继续忍下去。即便是立刻上刑场被枪毙冤死,也不愿竞再苟延残喘的忍受饥饿。
监狱负责看守的宪兵成天扳着脸,以矢村少佐的要求不在其职责的范围之内,饿不饿死人与他们这些小兵垃子不相干。再说宪兵队关押的囚犯,有罪无罪得看保密局掌握到多少证据?命运是死是活更是全凭保密局定夺,法官管不着,阎王小鬼无权过问。矢村少佐早在警察局移交之前就被毛笔打了红勾,之所以没有与其他的**分子一同押上刑场枪毙,活到现在是受之于魏长官的恩赐。现在矢村少佐是活到不耐烦了,要求枪毙?还得去问留下他小命的魏长官舍得舍不得浪费一粒子弹。
矢村少佐想上吊没有绳子,伸头撞了两下墙壁。不知道是饥饿得有气无力,还是矢村少佐寻死的决心不够,未能呜呼哀哉!本来还只是饥饿得眼睛里冒些金星而已,死没有死成,反而再添加一份脑袋疼痛得要命。隔壁的李朝清上校吃与宪兵同等标准的伙食,李朝清上校是中国人,矢村少佐不敢与之相比。同是日本人的司马少佐,不过一介倒卖隐匿皇军物资的奸商败类而已,而这个帝国的败类也同样是死囚罪的共产党分子,却一日三餐享受着有鱼有肉的两菜一汤。尤其是晚饭之后热气腾腾的大木桶泡澡,使得入狱之后从未洗过澡的矢村少佐周身发痒,却又无可奈何。企图以苦熬等待到奇迹出现的意志彻底崩溃,现在要是有谁肯赏赐一个小窝窝头,矢村少佐立刻就会趴在地下磕头谢恩。可是哪里会有窝窝头?即便是有从天上掉下一个窝窝头,还有房顶隔着,落不在自己的口中。
与此同时在警察局监狱里关押的大竹,老鬼子从维县出逃,途中全靠生啃树皮草根充饥。关进警察局的监狱,喝上了杂粮稀粥才活下这条老命。所以同是一碗杂粮稀粥,对身强体壮的矢村少佐来说是无法忍受的饥饿。同样是一碗杂粮稀粥,对身材枯干琐小的大竹来说虽然不能算作是滋补品,却着实救活了性命。
魏二槐并没有刻意寻找大竹的下落,是在参加朋友儿子的婚宴与同桌喝酒的警察局长闲聊天。警察局长说到他的监狱关押着一个自称名字叫大竹七男的日本人,这个日本人说他认识您魏长官。由于这个日本人对魏长官您形象描述的有几分相像,所以今天遇上便冒昧的问一句,您认识的日本人之中有没有一个名字叫大竹七男?然后将这个自称名字叫大竹七男的日本人模样描述了一番。若是魏长官您不认识此人,之外也没有人来过问,再审不出同党分子的话,星期六将他与另外两个共产党分子安排在同一批的死刑犯予以枪毙。
此时魏二槐才晓得与还乡团一同去了维县的大竹,在还乡团无一漏网的情况之下,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能够突出重围逃回泉城?本事真可谓了得。不过再怎么精明了得的大竹,人到倒霉运的时候,放个屁也会砸着脚后跟。居然被这个草包警察局长逮作共产党的奸细关押在监狱,真是可悲可叹。魏二槐回答警察局长说:抗日战争期间,他倒腾日军违禁买卖认识的日本商贾之中姓大竹的还真有两个。不过当时倒腾的物资都属于违禁买卖,与他们打交道只是简单的称呼其姓,难保之中会不会有一个姓大竹的王八蛋名字叫七男?既然这个家伙说他认识俺,或许也有相识的可能。不过这些日本人早就应该回去他们海上的岛屿?当下的中国正处于混战之中,赖在如此危险之地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企图。然后带着一脸羡慕的表情问警察局长:从这个老鬼子的身上挤出多少脓血?
魏二槐问的这句话?似乎是在羡慕警察局长捞到了多少宝贝?然而在警察局长听来却感到非常尴尬。这个老家伙的身板枯干,用刑重了,怕他会受不了死亡。用刑轻了,这老家伙又死扛着什么都不肯招。关押在监狱有些日子,至今没从这个老鬼子身上榨出一滴油水?就连能够牵扯到与共产党有关联的事情也没交代出一条。大竹的家乡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日本岛国,所以没像别的囚犯家属为了亲人少受折磨打点些银子。监狱在大竹身上什么也没有得到,还得三餐倒贴着死囚白吃牢饭?这么衰气的事情以前从未有过。不过警察局长从魏长官说是在倒腾日军违禁物资买卖的时侯识的日本商贾,便晓得这个老鬼子赖在中国,必定是有其比生命危险更为重要的原因。魏长官掩饰不住羡慕的表情,便是这个老鬼子大有油水的回答。捻军旧寨的国军杀死了很多的日本军人,这是众所周知的英雄事迹。这支国军队伍在抗日战争中不单是能杀鬼子立功,也未使他们当土匪时期的老本行手生。抢劫日本银行,绑日本商人与汉奸的肉票。警察局长之前只是知道魏长官麾的那伙国军原身是土匪,杀人越货没有什么事他们不敢干。今天才晓得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不仅仅抢劫,绑票,干些无需本钱的买卖,还兼与不守法纪的日商倒腾违禁物资。这就难怪魏长官花钱时出手豪阔,人家的底子厚。
魏二槐问出的一句话,警察局长将大竹拒不招供的原因都赖在之前施刑过轻。婚宴过后没有回家,立即找来几个在日本人占领期间干刑讯勾当的警察对大竹用刑。这回上来便是灌辣椒水,坐老虎凳,浸足了水的皮鞭往死里抽挞。火烙,高压电击,不招就往死里整。整死个老鬼子,不过是少一个充当共产党分子的死囚,这个家远在岛国的日本鬼子不会有人过问。
警察使用的刑具,大竹在日军占领期间审讯中国人的时候都亲自使用过。经常会遇到宁可死也不招供的共产党人,每每在这个时候,大竹就会认为刑具在制造痛苦方面尚有欠缺。因而大竹自己也对刑具研究过如何改良,后来因为他亲自改良过的刑具,在对付共产党人的试用中并无明显的效果而罢手。警察局里的刑具,之中就有几件是大竹亲自改良过的产品。讯室里的大竹,受用经他亲自改良的刑具,被折磨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大竹自己没有钱,埋藏的金银财宝则是属于大日本帝国,属于天皇,宁可被折磨死也不会招供。换个角度,招认自己是共产党分子?那就得上刑场枪毙。此刻以自己的身体验证刑具功能强弱的大竹,恍然间想起中国人的诅咒很有哲理“木匠制枷锁,自做自受”。更是体会到当年审讯的共产党人之所以不招供,乃是精神与意志,并不关乎刑具是否够残酷。拒不招供的大竹也明白,如果死扛着受刑不招?看警察下手的态势,折磨致死只是时间上早晚的事。几回昏死过去,又被冷水泼活过来。大竹一直没有拿定应该招?还是不招?如同下地狱般的忍受酷刑折磨。
连警察局长都折腾到不耐烦了,所有的刑具都用过几遍全无效果。这个老鬼子几番看似已经整死,然而只需泼上一盆冷水就能再活过来。若不是想要从这个老鬼子的身上榨出点儿油水,早就一根麻绳将大竹勒死埋了。警察局长肯定自己奈何不了这个油盐不进的老鬼子,打电话问魏二槐有没有收拾办法,条件是整出来的好处对半分账。
大竹的死活本不由魏二槐关心,手里还捏着一个同样是什么也不肯招供的矢村少佐?倘若能够给这两个人设个圈套,没准儿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不过关进宪兵队的监狱可得小心,穿了帮就枉费心机。矢村少佐是关押在后院的死囚,大竹就得隔离在前院。为防止看守的宪兵为囚犯传递消息,在单兵军事技能考核之外,再添加擒拿格斗,操作火炮,驾驶卡车等诸多项目的训练。以不达标者淘汰回原部队的办法,逐渐将监狱里的宪兵看守都换上可靠的自己人。制定一整套严苛的保密制度,回去之后还要责成担任监狱长职务的李半秃子,检查特勤宪兵在执行保密纪律的过程中是否依照命令的要求严格遵守。
这一次特勤宪兵往警察局监狱提取政治犯由魏二槐亲自率队押解,名单上的共产党分子大竹被勾掉。因为警察局长担心,颇有手段的魏长官会有办法使老鬼子开口。倘若是魏长官见财起意独吞?依着小道消息的传说此公有蒋委员长的背景?个小小的警察局长哪敢与之相争?有油水可榨的人犯还是攥在自己的手里保险。魏二槐与警察局长交接文件,大竹见着冤家,有如同见到救星。双手紧抓着铁栅栏不顾一切的大呼小叫!可是几天酷刑折磨得嗓子哑了,呼救的声音似乎传不到魏二槐站立的地方?加上监狱里的囚犯看见特勤宪兵来提人不知凶吉,被点着名字的囚犯有人不想离开。而没被点着的囚犯却有几个厌恶警察,想去特勤宪兵的监狱换换环境。不想离开的囚犯谩骂,想换环境的囚犯向特勤宪兵哀求带走,监狱里嘈杂得很。宪兵见魏长官并不理睬这个直呼其名讳的老头,查看递解的犯人名单,该监号中并没有囚犯在转监之列。嫌这老家伙吵闹得心烦,大皮靴子照着栅栏之间的缝隙一脚狠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