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玄的一整颗心都放在了苏晚的身上,当他听到霍云琛条理清楚的讲完一切,知道苏晚并未受到实质伤害,顿时放下心来,同时对霍云琛处理婆媳问题能做到认理不认情,不和稀泥,他感到非常的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当然是季沁了,她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的儿子居然如此毫不留情的严厉批判自己,这对于她而言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天都要塌了一样严重。
季沁无法思考谁对谁错,她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霍云琛对自己的态度太让她心寒了!
“这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好儿子啊,昨天早上跑来污蔑我绑架你的心肝宝贝,今天为了你的心肝宝贝居然骂我不得体有失身份,我真是生了你不如生个叉烧!”
季沁说着说着,怒到极处的眼眶转红,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霍云琛实在太伤她的心了!
霍云琛也知道自己会让妈妈伤心,然而他自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苏晚和季沁都是他在乎的人,两个人起了冲突,他自然是要帮理不帮亲的,不能总想着和稀泥糊弄过去,那样矛盾得不到解决还会越压越多。
于是他便继续纠正季沁偷换概念混为一谈的话:“妈妈,这是两码事,我刚刚跟您说了,昨天是我不对,冤枉了您,所以愿意回家接受您的惩罚。但今天是您不对,您不该如此污蔑中伤苏晚。”
霍云琛知道妈妈现在应该不想要待在这里,苏晚应该也不想要见到妈妈,于是便打圆场说:“所以妈妈可以先为污蔑苏晚道个歉,然后我立即跟你回家接受惩罚,如何?”
霍云琛自认为这是一个再合情合理不过的安排了,然而季沁却觉得霍云琛是在进行交易,想要逼迫自己向苏晚道歉,于是他气不打一处出地说:“我需要道什么歉?你能言善道你嘴巴利索,你还真以为你说了我就有错啊!”
说完之后,季沁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她实在不想要继续留在这儿被人当笑话,一个女人连他的儿子都不尊重她,可不就是个笑话?而苏晚和苏青玄是这件事情的目击者,更是让她羞愧难堪到无以复加。
霍云琛并没有立即跟上季沁离去,而是叹了一口后,再次对苏青玄和苏晚说:“苏叔叔,晚晚,我妈妈她就是对苏晚有成见,不过你们放心吧,我会尽力去改变的,而且我和晚晚结婚后是不会跟他们一起住的。”
苏青玄还能有什么不放心呢,今天霍云琛为了苏晚能做到这个地步,全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呢?他自问自己当年为了杨颖芝都未必能做得到。
苏晚更是因为前世早已知道结局,对季沁和霍霆烨的一切阻挠行为,看作是螳臂当车一样无聊。
“云琛,我和晚晚都很放心,现在到家了没事了,你赶紧去安抚下你的母亲吧,她心情一定很不好,你态度要放好些。”
苏青玄到底是希望苏晚能和未来公婆搞好关系的,这就需要霍云琛从中周旋了,所以他才要霍云琛赶紧去追季沁。
霍云琛看了一眼苏晚,她朝他笑了一笑后,又点了一下头,霍云琛明白了她的意思后,就快步离去,去追季沁了。
霍云琛在季沁的车门即将关闭那一刻,追上了她,然后上了季沁的车子,陪她一起离去。
季沁还在生霍云琛的气,便有点负气地说:“你还来做什么,你的心肝宝贝在那儿呢!”
霍云琛知道季沁的脾气,他知道自己若是好言相劝,季沁一定会更加来劲的,到时候更加难以搞定,于是他干脆沉默不语起来。
季沁一个人的独角戏自然也就唱不下去了,于是便气急败坏地说:“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错了什么?”
“我昨天确实有错,但今天没有。”霍云琛毫不犹豫的回答,脸上是一派坦然。
“没有?”季沁气得头都要炸了,她摸了摸额头,纠结下该怎么说。
因为此时此刻仅仅只是面对霍云琛,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没有刚刚在苏青玄和苏晚面前的难看,因此季沁竭力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想要好好的跟儿子交流一下。
思虑半晌之后,季沁终于组织起语言了,她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无论做错了什么事情,我和你爸爸也不会在旁人面前批评你的,怕你的自尊心受不了,都是回了家关起门来说的,但你看看你今天做的事情?”
季沁的语气比起刚刚要平静了一些,然而言语之中的怒意和愤懑还是显而易见的。
“妈妈,我明白您的意思,所以您一来我就劝您走了,我已经再三的劝了,是您自己得寸进尺我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到了最后我若是不发话的话,那就是纵容您了,别说他们无法接受了,我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霍云琛从来只是沉默寡言,高冷不近人情罢了,但他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罢了,这些道理用不着季沁语重心长地跟他讲,他全都明白,然而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凡事是需要双方配合的,季沁刚刚咄咄逼人毫不退让的架势,他必须得如此处置。
季沁听到霍云琛的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到他丝毫不知错的样子,不禁想起了刚刚自己在苏家的表现,也是任谁劝任谁拉都没用的,果然是母子吗。
“我儿子现在真的长大了,完全听不进去半点父母的建议。”
季沁有些悲哀的说,自从她和霍霆烨回到国内开始,霍云琛在任何事情上都没有听他们一句话,什么事情都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回头。
霍云琛很不喜欢爸妈拿长辈的身份压人,用父母的权威来压理,他觉得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有事说事,有理讲理,讲不过就拿莫须有的权威压人一头来个道德绑架,这算怎么回事?
“正确的建议可以听,但自以为是自认为对我好的建议就算了吧。”
霍云琛觉得跟一个时刻放不开长辈父母权威的人也没什么可商量的了,于是语气也冷淡了起来,甚至可以说若非他答应了昨天做错的事情愿意接受惩罚,只怕他此刻已经让车子停了准备离去了。
季沁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他不知道是不是每对父母和子女之间都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只是她知道此时此刻无论他说什么,好像都是白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