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容府宅园内。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
“小姐,老爷找你,在书房呢。”秀芷恭敬的行着礼,低眉顺眼的。
我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唤上舞阳同我共去书房。推门进书房,让舞阳在门口候着。老人在桌前坐着,眉头皱紧,花白胡子随着呼吸一阵阵的颤。我轻笑出声,以掌掩唇,开口唤他,“容老先生。”
他似是刚回过神般,冲我笑的慈祥,“小姐,你马上就要进宫了,以后,老奴便照顾不了小姐了。在宫里,望小姐万事小心,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比不得外面的自由。现下,小姐可还有其他的需要或是吩咐?”
我安抚性的冲他笑了笑,也在桌边坐下,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递与他,正了正脸色,“先生,我进宫两个月后,你便假借身亡带着秀芷去凤武国亲王府,拿着这块玉佩去寻亲王,告诉他“虎父无犬子,切勿太挂心”,说是我让你和秀芷留在那里的就可以了,至于其他家奴,遣散了便是。切忌,不可再与他人提及此事,当作从未有过便是。”说着,我叹了口气,相见不知天日,相逢不曾谋面。
“是,老奴绝不会背叛小姐,若有违背,定当天打五雷轰。”他说着跪在地上,掷地有声的竖起三指发着誓。
我点了点头,并未起身扶他,只是淡淡的示意他起身,“记住你今日的话,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他站起身,眸眶泛红的望着我,郑重的点头。我突的轻笑起来,站起身,拂了拂袖袍,与他道别,“我这就走了,先生,保重。”说完,我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大步走回我的寝院,舞阳自觉的跟在身后。
回到寝院,我坐在窗前出神的看着蜿蜒至窗台上的桃花,不自觉的伸手抚上花瓣,闭上眼感受指尖的粉滑,如同他温柔的誓言般划过我的心尖,隐隐作痛。慕缺,若是他日我回到了你的身边,你可会嫌弃曾为他人妇的我?
第二天,便有皇宫的马车来接人进宫,我狠着心将那双纸鸢烧毁,趁夜将那双纸鸢的模样用银线绣在了袖口,在舞阳的扶持下,我紧捂住袖口的纸鸢,上了马车。
有大批的女人都被接进宫来供皇帝选秀,只要是身家清白的,非贫民的都是可以的,所以出身商家的我也被收进选秀的队伍里。进了宫,同其他秀女一样被安排住进了衍秀宫。幸而都是些达官贵人,个人独自居住着单间,不然,在未开始选秀之前还不得争个你死我活的。
每天都按时有嬷嬷来教各种宫廷礼仪,本是比较难的,但好在我也算半个皇室中人,对宫廷礼仪都还是算略懂些,学的也比较快,基本上没有被罚过,嬷嬷们也比较满意。而且我性子生来清冷,不喜与人结怨,生活也算平和。日子也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试秀之日将至,我寻思着怎样才能夺得烨皇的目光。
第一天的殿试是由曹贵妃代理的,据说是皇后娘娘近来身子不太爽利,后宫大权暂且交由除她之外位职最大的曹贵妃代理的,但事实却是曹贵妃幸得烨皇独宠,而晏皇后早已被打入冷宫了。
她着一袭玫红轻纱宫装,肌肤赛冰雪之态,举手投足之间掺杂着股媚态,搭在宫人的手背上,悠哉般坐上了殿堂最高之位,她一抬手,旁边站着的人立刻递上一杯热茶,她翘起戴着甲套的兰花指,捏着杯盖轻轻的舀了舀浮面的茶沫,她眯眸轻啜上一口,眼神淡扫下围一圈,不停的在我这个方位徘徊。
她突然将眼神定在我身上,捏着茶盖的指节突地犯紧,她开口道:“你叫容姬?”
我面色不改,不带一点讨好意味的上前一步回话,“是。”
她突的冷哼一声,将茶杯狠狠的搁在桌上,“哼,听着像青楼女子一般不正经,怎可去污了皇上的眼?嬷嬷,将这名字划掉。”
“娘娘,您这话似有不妥之处吧?”我挑眉看她,没有丝毫畏惧之感,“身体肤发受之父母,这姓名同样是受之父母,不可随意改弃,若是娘娘以此为由,怕是别有用心吧?莫非,娘娘想占着独宠,不愿分给其他的姐妹?还是娘娘怕将我招进宫将娘娘的宠爱都争了来?”旁边的抽气声不绝于耳。
她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指甲掐的死紧。她身旁的嬷嬷登时横眉竖眼的指着我,大喝,“放肆,娘娘岂是尔等胆敢妄加猜论之人?拖下去张嘴。”说着,她向柱子旁站着的宫婢使了个眼色,那宫婢立即凑到我跟前,狞笑着扬手扇了下来。
我看着她,不待她的巴掌落下来,我抢先一掌掴在她脸上,冷笑,“就算我还未被皇上选入宫为妃,但好歹是吾皇之秀女,姑且先不论我以后会不会进宫,但我现在也算是半个皇帝的女人,岂是尔等胆敢随意动手之人?”“你,放肆。”曹贵妃更是激动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手将茶杯打翻,“给本宫拿下她。”
“是。”四周的丫鬟应下,动作迅速的向我靠拢,刚被掴掌的丫鬟也反应过来,上前死死的抓住我,周围的秀女都怯怯的避开。我猛地用力一把推开抓住我的丫鬟,向门口跑去,无奈敌不过人多,被几个丫鬟死死的压制住。
曹贵妃悠哉的走下来,凑到我眼前,笑得好不温柔,两指紧紧的钳住我的下巴,“你以为你是谁?敢想骑在本宫头上?嫌命太长不是?”话毕,狠狠的掴了我两嘴巴。
我恨恨的瞪住她,朝她呸了口口水,“以后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不然让你不得好死。”
她气得又连掴了我几掌,最后一掌竟将我左耳垂上千年寒玉所制的桃瓣状耳坠生生扯落在地,我死死的盯住耳坠,不敢眨一下眼,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它便消失了。
曹贵妃俯视着我,似是有些看穿我的心思,笑着将踩着花盆底子的宫鞋踩在那耳坠上使劲的碾着,反复多次后就松开了脚,但看见完好无损的耳坠后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恼怒的一脚将耳坠踢得老远直至不见,“死到临头还嘴硬?给本宫拖下去,押去天牢。”
心随着那耳坠滚得老远,也没反抗便任由那些宫人们押进牢里了。等回过神人已躺在阴暗的牢里了,一如想象中破烂不堪,想起那耳坠便一阵苦笑,慕缺,你我到底是无缘了?连那最后的念想也残缺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