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仿若未曾(1 / 1)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许娇娘身心疲惫恍恍惚惚就睡了过去,等到许娇娘醒来,窗户外边的天色早已经暗沉,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黑漆一片。许娇娘没有开灯,在黑夜里,眼睛睁着,四肢平躺着,就这样一直看着同样黑漆漆的天花板。

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一个梦,那该有多好,他就不用在为之伤心,为之在意,为之痛苦,他就不用内心挣扎,不用面对现实,不,如果他没有提前来到,那该有多好,他就不会发现,他就可以沉沦在那虚伪的幻想中,和白溟恩恩爱爱的在一起,至少,那虚伪里,他过得很快乐,不是吗?

所以,都怪他自己,怪他自己亲手解开了那遮掩虚伪的那一层黑幕。

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许娇娘开始恨起了那个在白溟身下的女人,一个能让白溟这个声声称自己是个GAY并且还把他这个直男都拐弯了的男人都走上了能正途的女人。一个破坏了他原本幸福恋情的女人。一个让他深痛恶绝的女人。想让他许娇娘从此止步,自动退出吗,不,是他的东西,他绝对不会退让。

许娇娘眼里迸发出了一股决意,他很喜欢白溟,他人生中第一个如此喜欢的人,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别人夺去。只要他自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要他不跟白溟对峙,谁又知道他曾经看到的一切。

可是,尽管如此,为何他心里还是那么堵呢,仿佛被一颗巨石压在了心上了一般,透不过气来,让他异常的难受。

许娇娘强迫自己压下了那股悲哀凄凉的情绪,逼迫自己回忆和白溟之间以前美好的回忆,可越想,心里就越酸楚,越想,眼泪就留得越凶,越想,浑身就越感觉冰凉。许娇娘干脆蒙头就睡,哪怕饥肠辘辘,胃里翻滚得难受也置之不理。他越想睡着,脑子里的意识就越清醒,在床上碾转反侧翻来覆去,最终无奈的头重脚轻的下了床,给自己煮了一碗净面索然无味吃完,去浴室冲了个澡,在一脸疲惫的躺回了床上,盖着被子,一双红肿得如同核桃的双眼在白色的灯光下,越发的显眼。

许娇娘如同一个木头人,一动也不动,良久,他伸手了一只手,关了床头上的灯,闭上了眼,那一天,白溟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许娇娘一觉睡到早上十点,被一个电话吵醒。许娇娘睁开有些酸涩肿胀的双眼,脑袋依旧蒙在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摸索到了桌子上的手机,带进了被窝里,看着荧屏上死变态三个字,眼眶顿时发热。许娇娘第一次发现,原来接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电话,在某些时候心情也会变得非常沉重,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电话铃声一直响着,直到第三遍,许娇娘调整了下自己快要哽咽哭出的声线,按了接听键,对方传来的声音,让他一直企图控制着的眼泪跟着一掉。

“亮亮,干嘛呢,怎么才接电话。”白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温柔的声线中带着能让人心沉迷的磁性。许娇娘一直很喜欢那声线,可今天,他却有种想要直接挂掉关机的冲动。

听着那声音,许娇娘直觉如鲠在喉,久久不能言语,直到白溟在电话那头一直在喊他给自己取的名字,许娇娘才努力的平复了下内心的波动,咳了一声道:“刚有事……”

一出声,许娇娘就面色一变,他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样,如同一个枯槁的老人,从喉咙深处里发出的嘶哑一般。白溟自然也听出了许娇娘的不对劲,忙问道:“怎么了,声音怎么变成这样,感冒了吗?”

“没事,”许娇娘应景的咳了声,声音依旧嘶哑,“可能这两天感冒发烧了,有点不舒服,吃点药就好了。”

白溟听出了许娇娘说话时浓重的鼻音,也信以为真,“那你自己注意一些,多穿点衣服,这两天天气还会下降,别冻着了。”

许娇娘淡淡的说了声好。

许娇娘的性格怎样,哪怕在一起时间也不是很长,白溟却了解得八□□九,就算感冒了身体不舒服,接到自己的电话也应该如往常一般语气中带着欣喜向自己诉说他有多难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太过于沉静和平淡,反而让人感觉到了异常。

“亮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许娇娘忍不住心中一酸。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句话难道不是应该我来问出吗?许娇娘差点就脱口而出质问,最终还是咬唇将那些话咽进了肚子里,笑着道:“哪有什么事啊,就是很难受,对了,我回去那天不用来接我了,我现在也不确定时间。”

没有人看见,许娇娘此刻脸上的笑容有多牵强。

白溟闻言心中疑惑更甚,却也没有多问,“那你好好休息,回来那天我去接你吧,你快到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真不用了。”许娇娘声音中带着坚持,他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带上自己的行李又去机场一次,让白溟来接一遍,他需要好好沉淀一下,好好整理一下,再努力恢复以往平常的状态和白溟相处。

既然不想离开他,离不开他,那自己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白溟没有作过多的纠缠,又叮嘱了许娇娘注意身体,就挂了电话。许娇娘握着手机把脸埋在了枕头上,无声的流泪。

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如果以往,白溟怕是会不厌其烦的一直询问到自己说出心里话为止,而如今却没有了那个耐心。许娇娘心里矛盾极了,他希望此刻白溟不要在继续打扰他的同时又希望白溟能够坚持不懈继续问下去,让他可以有更多的诉说机会,让他把横在两个人之间的梗一举摧毁。

但是,真的是一举摧毁那梗,而不是直接斩断了他们之间的羁绊吗。说到底,许娇娘还是怕,他第一次有了害怕失去一个人的感觉,他害怕失去白溟,现在,至少他还有余地不是吗,他真的很怕,他一捅破那道纸两个人就真的形同陌路了,他还没有那个心理准备接受白溟会离开他这个事实,胆小鬼也好,缩头乌龟也罢,这次,就让他窝囊一回吧,为了——他那早已破烂不堪的爱情。

许娇娘在宿舍里颓废木然的过了一天,期间白溟给他打了两个电话,许娇娘的语气和状态仿佛又恢复了之前。白溟看不到的是,许娇娘挂断了电话后那淡淡悲伤的表情。到了九号那天,许娇娘把屋子收拾清洁整理了一遍,在中午的时候,许娇娘就打电话给白溟说已经回到宿舍了,十几分钟后,房门就被敲响。

打开门的时候,许娇娘看到穿着黑色大衣带着一身寒气依旧俊逸非凡的白溟,身体先与大脑行动,一个箭步就抱住了面前高大男人的腰身,把头埋进了白溟的胸膛上。

白溟身躯微微一怔,伸手回抱着怀中的人。是他的错觉吗?刚才他的小爷们眼里蕴藏的点点光亮晶莹,是他的错觉吗,那为何他明明还没来得及看见那可能不存在快要落下的眼泪,却还依然能感觉到怀中之人的颤抖和不安呢。

白溟紧了紧怀里的人,“亮亮,怎么了,见到我有那么激动吗。”

“我只是很想你。”许娇娘吸了吸鼻子,哽咽说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和别人跑了,我在后面怎么追你,怎么喊你都无济于事,你依旧牵着那个人一直跑,远远把我撇在了一片黑暗之中,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白溟眼神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他埋首在许娇娘脖颈上,吸取着许娇娘身上的气息,温柔低声道:“不会的,放心吧,别多想了。”

许娇娘听言从白溟怀里出来,红肿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白溟,哑声问道:“你这话当真,昨晚做梦都吓得我担心了一晚上,要是你敢让我噩梦成真,我可饶不了你。”

白溟啄了啄许娇娘的唇,柔声道:“你可真是傻,你自己都说是梦了,进去吧,外面冷。”

许娇娘任由白溟拉着进了门。一关上,白溟就回身把许娇娘紧紧抱住,俯身吻住了许娇娘有些苍白的薄唇,一路往下。许娇娘□□一声,伸手抵住了白溟的进攻,“白溟,别这样……”

“为什么,我想和你做,你之前在电话里不是也有这意思吗?怎么,你不想我吗?”白溟停下了动作,目光深深的看着许娇娘。

许娇娘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说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做过,如今你要进入我的身体,我会感觉很膈应吧。他不能说,说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不想就不做了,那给我抱抱总行了吧。”白溟退而求其次,拉着许娇娘到了沙发上坐定将他拥入怀里。

许娇娘坐在白溟腿上,闭上眼环抱着白溟。两人想贴的很紧密,温香软玉在怀,又岂能坐怀不乱,白溟又开始蠢蠢欲动,许娇娘察觉,却假装什么都没感觉到,享受着两人静静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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