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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也没办法拒绝,是和是战,这个分寸也不好把握了。
他们谈了许久,李韵辉对这位陈国皇子表现出了很大的善意,只是陈恒似乎并不领情,他一直含笑不语,任他舌如莲花,也不提与他合作的事。两人虚与委蛇,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一顿饭吃得倒也有趣。
一餐酒席已尽尾声,陈恒站起来,“时间不早,我们这就回使馆了,今日多谢殿下款待。”
他和陈芳要走,李韵辉也不好阻拦,淡笑道:“本宫与皇子一见如故,以后还要常来往才是。”
“太子言重了,小王怎敢。”
“哈哈……”李韵辉干笑一声,竟恬不知耻的拉起他的手,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
陈恒恶寒了一把,想抽手,终没好意思,心里隐有些不悦,这位太子爷看着温文儒雅,行事怎的这般让人恶心。
他们一行人走出酒楼,颜煞也站起来,“走吧,好戏要开锣了。”
楚韵忙跟上,“去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
……
※
深夜,楚韵穿着一身水蓝色长裙,执着一盏青灯,走在夜风里,时而转头看身边之人,笑得沉静而温柔。
颜煞走在她身边,两人一前一后,总是留半步的距离,那样子很像一个贵公子带着新娶的小媳妇,男的洒脱,女的娇俏,有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和谐感。他们慢慢走着。仿佛一直会这样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走到天的尽头。那一刻,她竟然希望这条路更长些,更久些。
颜煞也配合着她的脚步,时而回望她一眼,眼神柔柔的,好似在蜜中浸过,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竟有些无所适从。她故意左顾右盼。“你要带我去哪儿?”
“吃饱了走走。”他微xiào,退一步执起她的手,紧紧的握住。
楚韵只能跟着他,一步步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最后竟然出了城。走到郊外来了?
齐都郊外的夜是美的,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一草一木,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她转头看他,忍不住疑惑,他总说她难懂,她执拗,可他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两人走了一会儿,前面忽然有人声,还有车,四辆大车停在一家破庙前。
楚韵四处看看,这地方怎么那么像……?
对了,破庙,她把那些楚女们放在这里。楚淮南说今晚会把人安全送走,难道这是他派的车吗?
“你怎么带我上这里来了?”
“你且看着,一会儿好戏就登场了。”颜煞笑着吹熄她手中的灯,带着她跃上最高的树。
楚韵怕高,下意识的抓住他胳膊,颜煞顺势揽上她的肩,把外袍披在她身上,那感觉……怎么觉得好像被占便宜了?
她动了一下,想挣开,他却把她抱的更紧些,口中道:“快看——来了。”
抬头望去,庙里走出一队女子,排成一排走上马车,虽说是回家,却没一个脸露笑容。几个壮汉把他们赶上车,像赶牲口一样,偶有走的稍慢些的,抬腿就是一脚。
楚韵眨眨眼,楚淮南说会帮她,就这么对待楚女的吗?看来这人真是信不过,答应的事做不到,又何苦应了她。
心里有些不悦,想要跳下树,颜煞突然伸手拽住她。
“稍等,还不到你出手的时候。”
楚韵只得作罢,她一时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她来看,就是要看这些人如何虐待楚女吗?
颜煞含笑不语,月光下他的脸忽明忽暗,透着一种奇异的光彩,好像在计划什么,又好像世间万事都与他无关。他就是这样,神神秘秘的,总让人猜之不透。
那些壮汉把楚女赶上马车,马蹄声响,正要走,忽然又一阵马蹄声缓缓而来,从城门方向行来四辆马车,宽大的车棚,与眼前这几辆一般无二。
马车走的极快,转眼已驰到眼前,那前几辆车却不急着走,仿佛就是为了在等他们过来。
车走近,打头一辆坐着一个五十上下的汉子,楚韵看了一眼,不由吃了一惊,那人竟是天权院的管家。他们才是楚淮南的人,那么前面车上又坐的谁的人?
她见过,自然认识,这人好像姓安,叫安什么来着?
此刻安管家跳下车,高喝一声,“你们是谁?在此何事?”
没人应声,那几辆原本停着的车忽然疾驰起来,赶车的高喝着,把鞭子扬的老高。
“拦住他们。”安管家断喝着,率先跳下马,一个飞身拦住最前的一辆车。
他突然跳出,那马却并未勒住,赶车的加了一鞭子,那马车疯了似地向前冲去。
安管家双手一撑,抓住马头,只听一声大喝,那匹高头大马竟摔倒在地,蹬了蹬腿就死了。马车倒地,连带的后面的车也倒了,姑娘们一片惊呼之声,七手八脚从马车里出来,有倒的,有伤的,顿时哀声一片。
这里的路不算宽,一辆马车倒了,后面的车便再也通不过,车上跳下几个壮汉,喝骂着对安管家而去。
楚韵上次天权院见他,还以为是个不通世故的糟老头子,可此时身手矫健,一招一式婉如行云流水,又哪看得出老朽之意?
他几拳几脚打退数个壮汉,哈哈大笑,“今日我天权山庄之人在此,看你们这些屑小还敢坐乱。”
话音刚落,忽听一人朗笑,“天权院是个什么狗屁地方,一个小小管家也敢口出狂言吗?”
破庙之中出来一个红衣男子,一身妖娆姿态,脸如满月,华亮无比。
楚韵以为看错了,揉揉眼,不仅像,简直一模一样。
捅捅颜煞,“这人怎么那么像你?”
颜煞皱皱眉,他喜欢红衣,而最讨厌的是别人跟穿一样,尤其连脸都跟她一模一样。
“这人是谁?”
“你觉得像是谁?”
红色的衣服很少有人能穿的好看的,尤其是男人,旁人即便能变成他的模yàng,也难有他的神韵,但此人行动神情与那红衣相得益彰,可见这红色也是穿惯了的。而他所认识的男人中穿红衣的只有……
拍了拍头,“啊,红歌,他是红歌。”
颜煞笑笑,“你的眼力倒不错。”
那人正是红歌,一开口声音也跟红歌一般无异,他扭着身子走到安管家身前,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这一下打得极快,极重,安管家那般身手竟无能躲过,他捂着腮帮子,怒目圆瞪,“你是何人?”
红歌仰脸,“大胆奴才,连本皇子也不认识吗?”
后面有人狗腿道:“这是四皇子殿下。”
颜煞常年在外地,齐都之地认识他的人不多,但那一身红衣是他的标致,正是无人不识。安管家不敢造次,恭敬行礼,“见过四皇子殿下,不知殿下深夜在此何意?”
红歌冷冷一笑,“本皇子要做什么,还要说给你听吗?”
“殿下此话原没什么,但若把国师要的人带走,就别怪我这个做奴才的不乐yì了。”
“楚淮南的人可真是伶牙俐齿的厉害。”他笑着捻起一缕发丝在手中转来转去,眼神宛若勾子般,“在齐国之地,国师留这些楚女,可知有罪吗?”
“那殿下把楚女带走有意欲何为?”
“本宫与国师交好,自要为他分忧,这些人本宫就带走了。”
安凌自不可能让他把人带走,一旦此事张扬出去,楚淮南就算再有势,也必然要受大王责罚。私留楚女可大可小,齐王对楚人恨之已极,齐都之内鲜少有楚人出现,就算有也是从事最低贱的工作。大王处罚国师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这些楚女的命就都保不住了。大王一定下令全部诛杀。
国师有令必得保住这些楚女的命,他怎能把人交出去?
“殿下恕罪,我也是得了国师之命,这些人你不能带走。”
“怎么你还敢从本宫手中抢人不成?”
他一挥手周围突然冒出无数武士,手挽长弓,箭箭直指马车。一瞬间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开战。
刚才楚韵就察觉到草丛中有人,只一时还弄不明白是哪边的人。这安管家是国师的人,红歌该是太子的人,而现在看来李韵辉怕是知道上次被救出的楚女放在这儿,让红歌把人抓回去。但这番借着颜煞的名头,又是何意?这是打算要勾起楚淮南和颜煞的争斗吗?
颜煞素来不喜欢管闲事的,今日这事若不是牵连上他,绝不会拉着她过来看热闹。他这个戏中人今夜想置身事外,怕是不能了。
她对颜煞眨眨眼,“怎么样?皇子殿下,你打算今日如何处理这事?”
“我今日只是看戏而已。”
“那红歌可是借着你的身份。”
“他借我的身份我就认吗?我又不是傻子。”
楚韵撇嘴,他的性子怎么会平白吃这哑巴亏,不过看架势今天安管家很难安然把人带走。她有意想请他出手,但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让她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一旦万箭齐发,别人倒也罢了,那些楚女都难活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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