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莫陵当然知道明靖寒一直拖延到现在不娶太子妃和他无关，但他觉得这么说应该会显得很震撼。
“不，不是，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难不成你是女扮男装的？既然都是男人，那怎么可能有那种……那种情感呢？”
“哪种情感？喜欢就是喜欢，怎么还分这种那种？”晏莫陵撇嘴说道，“我那么喜欢你，为你勤学武艺征战沙场，结果你倒好，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看来我真是应该早就跟你说，不该瞒着你的。”
明靖轩现在整个人都乱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他最好的兄弟竟然对他说了这么奇怪的话，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想做我的太子妃？”
明靖轩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是哪一根筋搭错了，竟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就连晏莫陵听到这问题之后都震惊了。
“我想做你的太子妃？”晏莫陵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然后想想觉得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于是点头说道，“对，虽然听起来有些古怪，但我就是想做你的太子妃。怎么样，现在现成的人选摆在这里，太子殿下对我可还满意？”
明靖轩又愣了愣，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晏莫陵，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你要做我的太子妃？那首先你得是个女人啊。你说你一个男儿身，竟然说要做我的太子妃，这多荒唐？”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年徐帝可就娶了一个男皇后，这并非没有先例。至于皇储人选也很好办，你有两个兄弟，到时候找他们的过继一个孩子不就得了。你二弟应该没什么希望，你三弟明靖寒和我妹妹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分别有了我们的血脉，这没什么不妥的。”
“你竟然连这些都想过了？”明靖轩在已经惊呆的情况之下又惊呆了一次，“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晏莫陵笑道：“我在想你。怎么样，我现在可是主动送上门的太子妃，你要还是不要？你真的应该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毕竟我们认识了那么久，彼此都熟悉，又不是没有感情基础，在一起最合适不过。”
“可你……”是个男人啊。
“至于皇上和皇后那边，我相信他们也会同意。”
“为什么？”
“皇上和皇后娘娘从小就很喜欢我，一直都把我当成他们的亲生儿子来看待。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听说本来皇后在怀着你的时候就和我娘有了约定，如果我娘肚子里怀着的……也就是我，是个女孩儿的话，那就给你定亲。只可惜，我是个男的。不过我们俩的感情还摆在这里，我愿意嫁给你，就看你的意思了。”
明靖轩非常凌乱，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当然，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给你时间考虑，给你时间好好回忆回忆我们之前曾经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回忆回忆我们以前的感情。等你回忆好、想好之后再给我回复。”
晏莫陵为了他们的事情也真是操碎了心。
本来他也觉得这可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过后来他又想了很多，越想就越是觉得自己的想法靠谱、合适。
本来他还担心他的感情白费了，哪怕是他们两个人都对彼此有感情，也未必能在一起。不过后来他真是越来越自信，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太子妃是当定了。
不过看着明靖轩这么纠结的样子，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好了，我亲爱的太子殿下，这点事儿本来也不算什么，瞧你这眉头皱的，就好像南疆来犯了似的。”
明靖轩瞪了晏莫陵一眼：“胡说！”
“好，我是胡说的。”晏莫陵伸出手，在明靖轩的眉间轻轻揉了揉，“既然我是胡说的，那你就别皱眉了，行不行？”
“我只是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让我难以接受。”
“有什么好惊世骇俗的？不过就是两个人的感情是而已，没什么特别。你也不要太紧张，也不要想我们的身份，只想我们的感情，行吗？”
明靖轩不禁在心中打了个哆嗦。
他们的感情？如果不是晏莫陵这么说，他这辈子都不会觉得他们两个人除了兄弟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感情。
这怎么可能会想到有其他的感情啊？
“我知道了。”明靖轩无奈地叹气道，“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对我说这些。”
“习惯就好。”晏莫陵笑得灿烂，“反正我觉得你是喜欢我的，只不过你得愿意承认。要是你在心里趁人了，却不说出来，反倒说出违背自己想法的话，那就不好了，你说呢？做人得诚实，你是太子，太子的一诺岂止是千金的问题，应该是万金才对。”
“我知道。”明靖轩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得好好想想。前几天吧，我为了靖寒的事头疼，然后又忙活起了春猎，人都还没闲下来，结果现在竟然又来了这样的事儿，我真是身心疲惫。”
“这有什么好疲惫的？闲暇的时候想想就好，没什么问题。”
“你说得倒是轻松。”明靖轩摇了摇头，“我们要是异位而处，你看看你是不是还能这么轻松。”
“我们要是异位而处，我根本就不用想太多，直接答应就是了。”
明靖轩竟然无言以对。
晏家那边，晏水月和韩洺的冷战还在继续。
韩洺觉得这冷战实在太小儿科，一点必要都没有，纯属耍小性子。
“眉儿，你告诉那个人，让他别碰我的书。”
眉儿抬眼瞧了瞧韩洺。
韩洺挑眉说道：“我们两个人距离这么近，我的耳朵又那么好，你说什么我都能听到，没必要让眉儿传话吧？”
“是啊，是没必要传话，我只是觉得我懒得直接和你说话而已，因为说也说不清楚。既然说不清楚，那又何必浪费口水和体力？索性不说不就好了吗？”
“是吗？那你还说了这么多。”
晏水月瞪了韩洺一眼：“这不是你先和我说话的吗？为了表示礼貌，所以我才做出回应。我可不像是某些人，一点规矩和礼貌都不懂，那么大人，一点事儿都不懂，真是令人唏嘘。”
“昨天你没闲着，今天你怎么打算？”
“我怎么打算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支持我。既然我明明知道说出来会遭到你的反对，那我又何必说呢？自讨没趣。”
“我是你的相公，我有权利知道你要做什么。”
“但是腿长在我身上，我也有权利决定自己要做什么。”晏水月点头，“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今天要去闭月阁。之前你一直拦着我，现在我觉得你拦着我也没什么意义，那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征求你的同意。”
“对啊，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为什么非得征求你的同意？你是我相公没错，但我也没有必要一直听你的。我们是夫妻，但是你没有操控我的权利。”晏水月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头，“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笨？这么明显的道理，我之前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以至于我被你忽悠到了现在。既然我想明白了，那你以后就别妄想操控我，你想知道我做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不过我想去就去，不必征求你的意见。”
晏水月一下子似乎就找回了自己的自信。她也是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那么有能力啊。
韩洺挑眉：“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
“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一根绳子上拴着的蚂蚱。没错，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我确实是没有理由操控你的行为。但是你理解错了，我从来就没操控你做任何事，只是在你做出错误选择的时候，我会提醒你，免得你误入歧途，仅此而已。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我之前替你蹲了一次牢房，我倒是不求你对我心存感激，毕竟我当时做出那样的决定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不求回报。可是至少在那之后，你不能再给我找麻烦了吧？你去外面闯了祸，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人是我，不是你。”
“好，我知道，那以后我要是再遇到了麻烦，我绝对不会说和你有关，我自己站出来主动承认我做的一切就好，不需要你帮我背黑锅。”
“然而黑锅已背，背了一次，想要拿下来就难上加难。你爹娘已经相信做错事的人是我，你要是再承认一次，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娘的感受？”
晏水月明白自己理亏，说不过韩洺，所以就只能转移话题，自己先把话语权掌握过来。
她第一次觉得和韩洺说话竟然是一件这么累的事儿，还得在心中好好铺垫好一切，免得自己给自己挖坑。
晏水月没说话。
“你能那么确定你自己不会被抓住？”
她当然不确定，她只能保证自己会小心小心再小心，但是却绝对不能肯定自己不会被发现。
“所以你说了那么多，还是想拦着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