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白兰‘花’,在明‘艳’的季节。年轻的男孩‘女’孩牵手走过的情人路,风一吹,白兰‘花’的‘花’瓣散了一地。阳光落在叶隙,晃了满眼的温暖。树下,是男孩子怀抱吉他,像是那么一回事儿,但拨‘弄’出来的音符杂‘乱’无章想。终究烦了,将吉他扔到了一边。‘女’孩儿手拿两只柳橙蹦哒过来,见状后将橙子一放,吉他重新塞他怀里。
“你这么聪明,学吉他有什么难的呀?”
“我真的不擅长这个。”
“那我想听你弹吉他唱歌给我听怎么办?”
男孩儿叹息,“你在为难我。”
“为难你不行吗?”‘女’孩笑得嚣张,“你是我男朋友,为我学会弹一首曲子唱一首歌天经地义啊。”
“无理也能被你辨三分。”
“我的要求合情合理的。”‘女’孩儿为他剥了个柳橙,送至他‘唇’边,“来,先吃个橙子润润喉,然后我继续教你。”
男孩儿张口接了橙子,一脸的无奈。
顾初睁眼的时候,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女’孩儿的笑声,沾了阳光的味道,暖暖的,愉悦的,黏在耳膜里,又钻进了喉咙中,有种栀子‘花’的清甜。她看着棚顶,那些细碎如星的水晶灯具折了点点光亮。厚重的窗帘有了浅浅的缝隙,阳光从缝隙间挤进来,于地毯上落下金黄。梦已经远去,大片的白兰早已不见。
有多久没梦见以前了?
也许是回学校考试时她又重新踏上了那条情人路,再次想起那段肆意飞扬的青‘春’岁月。有人说,25岁,青‘春’还在,最起码手里揪住的还有青‘春’的尾巴。可她的青‘春’过早地逝去了,连尾巴都没抓住。梦里的情景她不陌生,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梦见从前发生过的情景?梦境,不应该是五‘花’八‘门’的吗?
北深被她‘逼’着学吉他学了半年,最终还是以连琴弦都按不准而告终,她气得快要抓头发,他却笑着搂过她说,不会弹吉他就没资格做你男朋友了?
我这个人爱生气,如果你要是哄我的话,总得有一技之长吧?当时的她理直气壮。
哄你的方式有很多。
例如呢?
例如……当时他在思考,少顷后说,例如给你买你喜欢的东西。
她就笑了,跟他说,那你以后就要受累了,我这个人呢最喜欢名牌上身,便宜的东西我可不要。
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这句话是北深说的,现在她每每想起,心总会坠着疼。翻了个身,全身的酸胀提醒了她一个实实在在的现实,与她欢好,为她提供最好的物质保障的人是陆北辰,不是,北深。缘分许是这般安排吧,曾经的她一心以为北深是那个陪她走完一生的男人,可现在,她跟了他的哥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样感。‘床’头是叠得整齐的睡衣,她从上海带过来的,生怕北京冷,特意带了稍厚些的。身子懒得不太想起‘床’,陆北辰像是只贪嘴的豹子,昨晚在她身上一次次爆发了他的十足‘精’力。
他已经起‘床’了,一看‘床’头时间,快十点。陆北辰每天起‘床’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六点准时,他有着强大的生物钟,不需要闹钟,到了该起来的自然就醒了,除非,第二日没什么事,他会一直等着她睡醒,然而,没事的时候太少。顾初不知道今天他是如何安排,在‘床’头又没见什么字条,心想着他八成也没走远。懒洋洋地穿好了睡衣,来到窗帘前打算看看窗外的风景,岂料,右手刚一搭上窗帘,顾初整个人就愣住了。
她右手的中指,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戒指。白金戒托,切割完美的钻石,不是一伸手豪气摆阔的鸽子蛋,钻石大小正正好好,又在设计上独特极了。手一直僵着没动,脑袋也僵住了,她发誓这不是她梦游戴上的戒指,戒指陌生,她从没买过。
这……
怎么个意思?
许久后,顾初才‘抽’回手,将中指上的戒指小心翼翼地取下来。她是见过好东西的,她母亲向来对珠宝这类的设计在行,连带的她自然耳濡目染。这戒指一看就是走‘私’人定制的,钻打磨得极度‘精’细,这卧室里因窗帘挡了光而是昏暗,可这钻石的璀璨竟刺穿了眼前的幽暗,甚至还带了几许蓝光,如宇宙最遥远的天火,点燃了她的手指。
微微敞开了窗帘,阳光摄入,令她看清楚戒托背后的一行小字,亦是‘精’致镌刻:mylove,初。目光盯在了这行字的落款上,夫:辰。
夫:辰?
辰,是陆北辰。
夫,是夫君的意思?
这戒指……
顾初的心脏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快装不下了砰砰狂跳。紧紧攥着戒指,手心都被铬疼了才蓦地反应过来,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了卧室。
昨晚回来甚晚,又因陆北辰热情的爆发力而没来得及对酒店的格局多分析。这么一跑出来只觉得眼前一亮,偌大的客厅哪是在她想象中的范围?套房利用居住和办公,很好地将起居和公事分开。客厅有整面朝阳的落地窗和‘花’园式阳台,阳光甚好,只是楼层太高,鸟儿都飞不上来了。客厅里竟不少人,沙发坐着罗池、语境他们几个,还有几位是她不认识的,陆北辰在‘花’园阳台,正在跟科洛说话。他们穿得都‘挺’正式,唯独陆北辰穿得休闲。
科洛‘抽’着烟,比比划划地神情极为‘激’动,陆北辰没‘抽’烟,双臂‘交’叉于‘胸’,状似悠哉地靠在阳台上。今日阳光甚好,秋高气爽,风不大,这么高的距离只是微微拂动了他的黑发。他高空临下,背后就是著名的鸟巢。
顾初没料到大早上就看见这么多人,一时间僵在原地忘了动弹。
罗池先看见她的,正讨论案子,一抬头就看见了只“猫”。粉红‘色’的猫,呆里呆气地站在卧室‘门’口,显然被这么一群人给吓着了。他笑不可支,指着顾初,“没想到我们的陆教授好这口呢?”
罗池的声音引来了陆北辰的注意,他转头朝客厅里看,下一秒,‘唇’角忍不住上扬了。顾初穿了一身连体睡衣,通体的粉红‘色’,帽子上是个可爱的卡通猫,还戴俩耳朵,屁股后面扬起了一条尾巴,绒嘟嘟的倒是可爱。长发散下来,又箍着一条粉红‘色’的巾带,一看就是睡得很‘迷’糊被人吵醒,慵懒极了。
科洛见她后,夸张地吹了个口哨,“嘿,粉猫‘女’。”
顾初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哪知道会有这么多人?
陆北辰回了客厅,说了句,“行了差不多了,大家可以离开了。”
罗池哪会错过好戏,嬉笑着,“公事是谈差不多了,但顾小妹难得来北京一次,我们叙叙旧呗。”
陆北辰已来到顾初身边,先是没理会罗池的“臭不要脸”,低头看了看,“拖鞋呢?”
“卧室呢……”
“回去穿上。”
“哦……”顾初还是懵着的,十分听话地回卧室穿拖鞋。
科洛摇头晃脑袋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懒洋洋地靠在了潘安的身上,啧啧两声,“找个年龄小的‘女’朋友就是这点好,听话。”
陆北辰想要再下逐客令时,顾初穿着拖鞋从里面出来了,还是一身粉猫,见大家都在瞅着自己,虽是不好意思,但还是清清嗓子说,“那个……我的衣服还都在行李箱呢,先委屈各位的眼睛吧。”
“哪里哪里,‘挺’可爱的。”其中一名同事说。
顾初凑近陆北辰,小声,“还有公事要忙是吧?没事儿,你不用管我。”
“各位。”陆北辰却将她搂在怀里,目光淡然,“公事也谈完了,接下来是我约会时间。”
跟陆北辰不大熟的同事听出了意思,当然不好意思再逗留,纷纷起身。可罗池是习惯了‘摸’老虎的屁股,还赖在沙发上不走。“哎,你们去哪玩,带上我呗,就当多带个保镖呗。”
“没问题,你先拿了所长的批准令再说。”陆北辰毫不客气,“罗警官,据我所知你接下来可能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想在你们俩人身上找找乐子啊。”案情有了新进展,正如陆北辰说的,他又要脚打后脑勺了。“你就当可怜我,在她还没转正之前我跟她的地位可是平起平坐,陆教授,你不能太偏心。”
顾初还没反应过来罗池口中“转正”的意思,就被陆北辰抱得更紧,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上,从身后,当众毫不避讳暧昧关系。“谁说她没转正?”又低头,顺过了她的胳膊,将她的右手一抬,跟大家道,“名‘花’有主。”
她怔怔,像是个扯线木偶。
大家都愣了一下,很快地科洛爆笑,指着陆北辰,“哎,你这是什么节奏?”
罗池也跟着大笑。
陆北辰没明白他们笑什么,目光落在了她的中指上,紧跟着就皱眉了,“戒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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