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荣自幼在边关长大,边关对女子要求甚少,军中更美什么男女之分,她行事未免潇洒轻快,又带着股肆意的风流,见义勇为,路见不平,那是很自然的事。
对于找上门非要以身相许的姑娘,赵向荣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个,看着脸色不善的母亲,她头大如牛。
“想到了没有!”赵夫人气的不轻,一想回到赵向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又来什么英雄救美,她就想骂脏话。
“咳咳咳……”赵向荣硬着头皮道,“娘,要不还是把人叫进来问问清楚吧,万一这当中有误会呢!”
赵夫人狠狠剜了她眼,忍着气吩咐管家,“把那姑娘带进来,注意点,别闹的动静太大!”
“是,夫人!”
管家很快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艳丽的姑娘。
青色长裙,裙摆上绣着几朵黑色的话,腰上的红绳收的纤细,长发被发带束起,只带了一朵粉色的绢花,素淡的衣着发饰,越发显得脸蛋的美艳。
赵夫人心底打量了一圈,人长的漂亮,却漂亮的有几分俗艳。
赵向荣认真打量了她,仔细回想,确认自己没见过,不然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肯定会有映象。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姑娘摇头,认真道,“赵府的赵向荣,就是呢嘛,怎么会错!”
“可我应该没见过你!”赵向荣想不通,她硬赖着自己干什么。
“你仔仔细看看我!”姑娘使劲把脸往她面前凑,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和不怀好意。
赵向荣:“姑娘长的这么漂亮,我要是见过肯定会有映象!”
春萍撇撇嘴,“你再看看,怎么可能没见过,我们前不久才见过的嘛!”
就算她没娘娘长的好,但那么大个人站在那边,她就看不见吗!
赵向荣皱眉,难不成自己真的见过?
春萍暗示的指了指宫里的方向,又悄悄都晃了晃自己出宫的腰牌。
赵向荣一下子明白了,“你是……”她欲言又止,望着她目光有点复杂,“找我有什么事吗?”
春来点点头,往前一凑,轻声道,“太后有意要给静王选侧妃,好像是瞧中了赵家,娘娘叫我出来给赵姑娘提个醒,若是不愿意,早做打算!”
一句敲中了赵家,令赵向荣不得不多想,她垂下眼帘,声音平稳淡定,“多谢娘娘告知,也多谢姑娘不辞辛苦!”
春萍挑挑眉,声音轻快而兴奋,“没什么。”她挺愿意出宫的,因为传完话,她可以多逛一逛,只要在宫门落锁前回去就可以了。
更重要的是,她给娘娘传话,府上多半是有赏赐的。
果然赵向荣给赵夫人一个眼神,送春萍离开时,又递上一个荷包。
春萍高高兴兴的走了,她顺便去书铺,给娘娘挑一些话本子,还可以逛一逛。
转身回到花厅,赵向荣脸色凝重,看着赵夫人,欲言又止。
她本想跟母亲说不想嫁给二表哥,可是想到刚刚得到都消息,又觉得跟静王相比,还是二表哥好一些。
“出什么事了?!”赵夫人见她不说话,心下一沉。
“娘……”赵向荣犹豫再三,还是把事情说了,“刚刚那是淑妃身边的大宫女,她替淑妃娘娘给我传话,说太后有意纳我为静王侧妃!”
“什么……”赵夫人大惊失色,“我现在就去找你舅母,把婚事定下来!”
“娘,等等!”赵向荣叫住母亲。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太后知道了,怕是会迁怒孙家,倒是,舅母会怎么看……
赵夫人一顿,心乱如麻,“那怎么办!”
“什么侧妃,说的好听,还不是个妾!”
“当初静王妃拿捏江……”想到江采月如今是平郡王妃,她硬生生的把后半句咽下去。
“赶紧叫人给你爹传信,让他别管什么兵了,女儿都快保不住了,还管什么兵!”她她冲管家吼道。
“是,我这就去!”管家飞快的跑出去,随手叫了小厮,叫他骑马去找赵将军,转念一想,骑马出去,动静太大,还是叫他跑着去找老爷吧。
赵向荣看着心神不宁的赵夫人,迟疑半响,还是小声道,“娘,我觉得舅母不太喜欢我!”
赵夫人心不在焉,“嗯,你舅母是书香门第,不太喜欢武人!”
“不过,你别担心,等你嫁过去,慢慢收敛了性子,生了孩子后,就没事了!”
“你舅母也不是多难缠的人,就是看重规矩些。”
“况且你舅舅家,也不算陌陌生,你嫁过去,周围都是熟悉的肉,日子也好过。”
“你二表哥马上要考举人先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等他中举后再成婚,也是一桩佳话!”赵夫人说着说着,心也就定了下来。
太后再厉害,也插手不到官员的升迁,只要夫君得圣宠,不怕帮不到女婿。
赵向荣脸色越发的晦暗,低着头沉默不语,半响才轻声道,“可是,娘,我把表哥当兄长,怎么可以嫁给他!”
“这有什么!”赵夫人不当回事,她自己越想越觉得这门婚事好。
女儿嫁回娘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嫂子也不会多加苛刻。百晓
“这门婚事还是尽早定下来才是……”
“娘……”赵向荣扣着手指,忽然叫道,“二表哥有心上人!”
“……谁家的姑娘?”赵夫人一愣。
赵向荣摇头,“我不知道,只是隐约知道那姑娘家世不好,二表哥一直不敢跟家里说!”
赵夫人脸色微微一变,脑子里各种念头闪过。
……
次日清晨。
春桃领着一个布袋回来,布袋一晃,里面叮当响。
“娘娘,奴婢回来了!”她不一袋银子放在桌上,行礼道。
“真抓到了?”春萍眼睛一亮,满脸兴奋道,“是不是那个雪才人干的?”
“不是,是一个姜昭媛手下一个小太监!”春桃想了想,道,“奴婢觉得这事跟雪才人脱不了干系,只是那个小太监不承认,一口咬定,是因为姜昭媛之前责打过他,心生报复!”
“这里面是什么啊?”春分好奇,犹豫着上前打开一看,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什么啊!”
“捕兽夹子!”顾绵绵打了个哈欠,“用来捉賊,再好用不过!”
春萍看着上面带着血迹的捕兽夹子,脸色发白,脚更是隐隐作痛。
“原来昨晚上听到的动静是姜昭媛那里的啊!”
春桃想想道,“姜昭媛说要来给娘娘谢恩,怕是马上就过来了!”
恰好此时,姜昭媛垂头丧气的站在栖霞宫门,沉缓的举起手,一下子又一下的拍响了大门。
富贵开了门,她拖着脚步,慢吞吞的走进来,声音沉闷,“妾身,谢谢淑妃娘娘相助!”
顾绵绵听着这声音,惊讶道,“你不会是哭了吧!”
“没有,怎么可能,就为一个小太监,我怎么可能哭!”姜昭媛梗着脖子,嘴硬道。
实则,她昨晚一晚上没睡,越想越起,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恨。
她自认没有哪里对不起那个小太监,罚他也是因为他之前做事不认真,可他却半夜装鬼吓唬她,看着她吓得终日惶惶不安,一定很得意吧!
姜昭媛吸吸鼻子,忍着鼻酸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几盒脂粉对我而言算是难得,就送给娘娘吧!”
“这个小孩子的襁褓,是我自己摸索着做出来的,娘娘别嫌弃!”
顾绵绵皱着脸,忍着不露出嫌弃:“我不嫌弃你的东西,我比较嫌弃你的鼻涕!”
姜昭媛一愣,明白过后,气的大叫,“我没有鼻涕!”
“哦!”顾绵绵应的很勉强,很敷衍。
姜昭媛气的脸通红,看着顾绵绵懒洋洋的样子和栖霞宫太监宫女各司其职的样子,又忍不住羡慕。
看着她一脸我有好多问题,顾绵绵头疼,飞快的把她打发走。
宋姑姑冷眼瞧着栖霞宫的宫门重新关上,才轻声道,“奴婢瞧着,这怕是有人算计呢!”
“雪才人?”春萍小声道,“奴婢觉得雪才人最可疑!”
“姜昭媛就一点发现什么嘛?”
“发现了,还能这么平静?!”顾绵绵摇摇头,“雪才人有心把姜昭媛踩着往上爬,姜昭媛怕是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不明白!”春分疑惑道,“姜昭媛那里闹鬼,对雪才人有什么好处?”
宋姑姑看了她眼,没说话,转而道,“秋鱼说今天要做烤鸭,也不知道好了没!”
“好了,应该会闻到味道吧!”顾绵绵吸吸鼻子。
以前,她有一回路过一条街,闻到烤鸭的香气,那种香气是真的勾着人的食欲。
每次走到那里,她就忍不住买半只,叫人片好,拎回去啃。
可是,不知道是期望值太高,还是怎么回事。
吃到嘴里的烤鸭,总是没有闻到的那么香。
感觉差了什么,顾绵绵咂咂嘴。
宋姑姑以为她饿了,忙叫人端一碗糖蒸酥酪,“娘娘,若是饿了,先吃些别的垫垫!”
“不,我想吃咸的!”这几天肚子舒服好多了,顾绵绵照例时不时的扶着肚子起来走动走动。
“富贵,我叫你打听的事,打听的如何了!”
“娘娘……”富贵躬身站在她面前,小声道,“奴才打听了差不多了……
“都被娘娘料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