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的请求,那你也得答应我的要求!”李承乾点头答应下来,李世民说道:“太子府詹事一事,我不再过问,至于以后人员则由你自己挑选,不过你得答应我好好监督崇文馆的事情,若是明年开春考试未有入得弘文馆者,朕拿你是问!”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李承乾铿锵有力的回答,李世民说到底对李承乾还是偏爱的,要不然岂会说出简单的条件。
崇文馆是李世民专门设立的东宫学馆,太子妃苏氏一直掌管,在她的带领下崇文馆的学子入弘文馆的比比皆是。李世民让李承乾亲自接管,也就意味着他知道这些年都是苏氏打理,睁只眼闭只眼从不过问,今日突然提出自然是期望李承乾自己做出来的成绩。
既然你不要我给你安排的朝中大臣担任太子詹事,那便用你的实力向我证明,这也是李世民的最后底线。若是李承乾还像以前那样,李世民就真的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反之则更加委以重任。
“你不准从旁协助,明白吗?”李世民看着苏氏,特意强调她不允许帮忙,苏氏躬身答应,李承乾见状没有一丝慌乱,镇定自若的笑着。
“好了!高明刚刚痊愈不久,你就不能让他好好歇息一阵子再说正事?”长孙皇后爱子心切,也不顾旁人在,当面嗔怪李世民不知轻重缓急,李承乾足疾好不容易痊愈,要是再累倒了那可怎么办。
李世民方才恍然大悟,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尴尬的不知该怎么解释,李承乾微笑的说道:“母后不必为儿担心,儿臣歇息够久了,是该做些事了。”
李世民赞许的点点头,这样积极主动,有上进心,愿意为君分忧的李承乾已经许久未见了,心想:“不要让朕失望啊!”
随着皇上、皇后前往太子府的消息传出,众多皇子、公主、驸马接二连三的前来探望。
李承乾数日来连续接待来客,不论是否真心实意地前来,他都笑脸相迎,热情的接待。早已看尽人间冷暖的李承乾深知这些人中没有几人是真心的,可他身为太子,李承乾面子上必须做到。
这些人前来自然是因为李承乾再次受到皇上重视,原本患有足疾的李承乾已经失宠,眼下最受宠的皇子非魏王李泰莫属。但是,李承乾足疾已经治愈,行动自如与寸步难行犹如天与地差距。在李承乾彷徨无助时,真心期望他振作的寥寥无几,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就像是一个月前他以崇文馆有比试为由邀请皇子、公主等人,欣然赴约的只有李宽一人,其他人找各种借口不来,李承乾嘴上不说心里有本帐。
“楚王来了没?”李承乾有些疲倦了,为了应付这些阿谀奉承之人,他不得不强装笑脸热情欢迎,眼看来得差不多了,唯独李宽没有前来,这才有此一问,卫率摇头表示没有,李承乾眉头一紧,暗想:“为何二弟没有来?莫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按照惯例,这个时候李宽肯定会前来,可是李承乾盼了好久不见人影。事实上,李宽根本没有前来探望的打算。为此,王槐等人费尽心思说服他前来,奈何李宽软硬不吃,我行我素的愣是没听进半句。
“老公,为什么你不去大哥府上?”深夜时分,寂寥无人,武珝躺在床上温柔似水的与李宽共枕而眠,她也好奇李宽为什么没去。
“我去做什么?”李宽反问一句,武珝回道:“大哥是当今太子,大病初愈,理所应当前去探望,这不是很正常吗?”
“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唯独现在这段时间不能!”李宽的话让武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不解的看着李宽等待着他的回答,李宽轻轻的挂了一下她的鼻子,武珝顿时不乐意了,气呼呼的瞪了一眼,李宽笑着解释道:“现在前去的人不过是趋炎附势罢了,真心实意的又有几人?兄弟姐妹之间本就是血缘关系,加上利益纠葛的话,那就不再是单纯的手足情谊,这里面掺加了太多了复杂东西,就算去还有意义吗?”
“喔!”武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想通其中关键自然不会反对李宽的做法,她随李宽前往太子府几次,与苏氏相处的很愉快,太子李承乾待自己也不错,感受到亲情温暖的武珝对他们也是掏心掏肺,还央求李宽为李承乾治疗足疾。
李宽为李承乾治疗足疾这事,武珝一开始不知情,后来李承乾好了,李宽也就和盘托出,武珝闻言满脸的震惊后又是大喜过望。
“傻老婆!”李宽满脸宠溺的笑道,武珝顿时炸开了锅似的,怒目而视的瞪着李宽,很不高兴的反驳道:“你才傻呢!”
“我傻!”李宽很干脆的承认,武珝气得不行,直接背对着李宽佯装熟睡了,李宽打趣道:“这么快就睡了?看样子我还是不够努力,得更加努力才行!”
李宽与李承乾本就没什么交集,要不是治好他的足疾,就算有兄弟情分,两人也是形同陌路,最多也就是见面点点头。说到底,皇子间的兄弟姐妹关系复杂,远非寻常百姓家那么简单。
武珝还没理清头绪就被李宽的话说得哭笑不得,接下来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思考皇室中的相处之道。李宽在李渊身边,耳闻目染之下,有些事情能独善其身还是得独善其身,要不然一个不慎就被莫名其妙的牵连进去,自己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兴许就被定了罪。
身在繁华的京都,李宽却觉得没有以前自由,晚上的宵禁,白天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看待事情的态度与处理方式等都必须三思而后行,要不然走错一步表示万劫不复。
李宽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什么,面对的危险又是什么,毫无根基的李宽所面临的局面以及抉择都十分关键。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李宽躺在床上,搂着武珝,突然一阵感慨,有些时候真的身不由己,大势所趋只得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