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被人几乎烧光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后宫,半天的时间,后宫便流传出妖人作祟引出天火的传言。
当夜,钦天监监察使在观天象的时候被雷电劈中,肉身被焚烧成了灰烬,临死之前念了俩字,凤劫。
这突发的事情太过诡异巧合,再加上这凤劫二字,天火之说直指后宫。
有两个太史顺势上了折子,说钦天监之前预言,持凤印者将会是明安的劫难,应将凤印收回,将素轻一囚禁以安天怒。
折子被楚星寒扔了,那两个太史以妖言惑众为由,直接被贬。朝臣们的骚动这才暂时压下。
凤仙郡带着礼物去素安宫叩谢素轻一救命之恩,在宫里陪她说了半日话才回,却在出了素安宫不久,昏倒在地,浑身滚烫,肌肤赤红如火。恰好胡嫔经过,将人抬去了太医署,杜太医却并未诊断出任何疾病或者中毒。
胡嫔不敢大意,派人告之楚星寒,同时请了素轻一过来。
谁知,素轻一过来刚刚给凤仙郡诊脉,她整个人就如同疯癫一般从床上弹起,直挺挺的去掐素轻一的脖子,嘴里更是喊着,“妖人,妖人。”
这变故来的太快,惊的胡嫔和太医们面色如纸,缩在角落里不知如何是好。
楚星寒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李南不等吩咐就已经上前将凤仙郡止住,反手将素轻一推给了楚星寒。
也是奇怪,被李南摁住的凤仙郡却忽地醒了,整个人茫然四顾,脸上皮肤也渐渐恢复原本颜色,胳膊上传来的痛感让她皱眉,“你干什么?抓着我作甚?”
李南也是有些吃惊,看了眼楚星寒,等对方点头便将人放了,忍不住嘟囔道,“你刚刚发了疯一样要杀了素太妃。”
凤仙郡有些头疼,抬手揉着眉心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伤害师父。我今日是专门来谢谢她救了我爹爹那。”
杜太医上前给凤仙郡搭了脉,啧啧称奇,“怪了,真是怪了,这脉象怎么会突然间变化如此之大,真是闻所未闻。”
胡嫔捂着小嘴脸色煞白,身边伺候的宫女小声道,“难道传闻是真的,这后宫真的有邪祟?”
“闭嘴,不准胡说。”胡嫔呵斥,却忍不住看了一眼素轻一。
楚星寒的脸色阴沉,低头对素轻一道,“你可知道发生了何事?”
素轻一摇头,脖子疼得厉害,“哀家还未诊脉,她便疯了。”
“师父,我,我当真对你动手了?”凤仙郡此刻也看到了素轻一脖子上的淤青,满脸歉疚,“对不住啊师父,我,我当真不知道啊。”
素轻一道,“你出了素安宫可曾遇见过什么怪异的东西?”
凤仙郡一直揉着脑袋,“我不记得了,头好疼啊!”
素轻一上前重新给凤仙郡把了脉,脉象平和,并无任何异常,也绝非是中毒。
“李南,你亲自护送凤小姐出宫,要看着她回到凤府。”
李南应了一声,带着凤仙郡走了。
胡嫔俯身一礼道,“皇上,太妃,嫔妾有些不适,先告辞了。”
“嗯!”楚星寒点了点头,胡嫔又行了一礼,带着身边的宫女出了太医署。
“娘娘,这素太妃不会真的是邪祟吧?太吓人了。”
胡嫔面色微冷,“这话不准从安清宫传出,听见没有。”
“是,奴婢晓得。”
胡嫔回头看了一眼太医署的门,嘴角忽地勾了勾。
“杜太医,可否告诉哀家,凤仙郡刚刚的脉象如何?”素轻一问道。
杜太医将自己诊脉的结果详细说了一下,素轻一凝眉不语。
楚星寒道,“会不会是那日在衙门中了毒?”
“回皇上,凤小姐的脉象亢奋异常,绝不是中毒。”
素轻一道,“杜太医所言不虚,这并不是中毒的脉象。这世间也没有哪一种毒可以来的如此迅速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是中毒,那会是什么?”
杜太医小声道,“跟中邪了似的。”
楚星寒瞪了杜太医一眼,杜太医吓得一哆嗦,赶紧跪在地上,“臣失言。”
“哀家有事,先走了。”素轻一对楚星寒行了半礼,转身走了。
楚星寒等她走了之后才道,“杜太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好生掂量。”
杜太医吓得出了一声冷汗,“臣遵旨。”
素轻一并没有回素安宫,而是重新走了凤仙郡之前的路,在她昏倒的地方转了一圈,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
“无影无踪?”素轻一眉心紧皱,“这倒是和魔术有些类似。”
“有什么发现吗?”楚星寒的脚步响再说身后,素轻一回头,“宫中邪祟之说,皇上怎么看?”
“无稽之谈,朕不会相信。”
素轻一却摇了摇头,“哀家神思出体,在旁人看来也是无稽之谈。”
楚星寒上前一步,低声呵斥,“这种话莫要再说,还有你的能力也莫要展示。”
素轻一笑了笑,“皇上害怕哀家被人当成邪祟抓起来?”
“朕不是这个意思。特殊者总会被人以异类视之,朕不想你也受如此待遇。”
“皇上可还记得上一次我昏迷不醒的事情?”
“自然记得,所以朕才担心。”
“皇上,能禁锢神思的人,自然懂得比哀家更多。如此诡异之事,你不能不防。”
楚星寒冷笑,“天火,邪祟,再往后可能还有天灾。这一切是源自于神明,还是源自于人的内心,朕清楚。”
素轻一知其冷静,便也不再劝说,只道,“这凤印你还是收回去吧。”
楚星寒没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素轻一别开头,“哀家是太妃,执掌凤印本就有违礼制。若是你不喜太后掌权,便将这凤印交给妃嫔或者直接锁在藏宝阁中。”
“怕是此时,这凤印也成了烫手山芋,没人敢接。”
“这样岂不正好,没人接便能顺理成章的封存。”
楚星寒自嘲的笑了笑,转身背对着素轻一,声音有些疲倦,“明安祖制,凤星不可陨落。这凤印必须有人执掌,若你不愿,太后便可为朕甄选新的皇后,太妃愿意如此?”
素轻一愣住,“皇贵妃也不行吗?”
楚星寒转头看她,眸中情绪异常复杂,素轻一忽地有些心虚,抿了抿嘴不知该如何解释。
“凤印一事,你容朕想想办法,好了,回去吧,朕想一个人走走。”楚星寒说吧转身往前走,素轻一愣在原处,盯着楚星寒的背影不知该上前还是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