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妥协的说出这话来,南宫瑞的眼里就闪过了一丝惊色。
明明知道自己再胁迫对方,但一想到大婚之日她硬的像块石头,他就觉得她是不会妥协的,可是苍蕴出去不过和她说了两句话就折了态度,他反倒有点莫名的不畅感。
“你是和谁私会啊?”南宫瑞强压着不悦闻询着。
秦芳抿了下唇没有说话,虽然她知道苍蕴已经用行动告知众人和她私会的人就是他,可是她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在提醒她,还是别和这个苍蕴有什么干系的好。
正在思量着是不是编造出个谁的时候,苍蕴开了口:“陛下何必再问呢?女人家总是脸皮薄的,何况与她私会的那个人是在下,先前不也和您说了吗?”
“朕知道。”南宫瑞抿了抿唇:“朕就是想听她说出来,尤其是,大婚之日她可信誓旦旦的说这是污蔑的。”
秦芳闻言挑了眉:“陛下何必一副委屈的模样,若论委屈,我可在您之前。”
南宫瑞的眉一挤:“你什么意思?”
秦芳没回答南宫瑞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叶正乐,眨眨眼:“宰辅大人,令爱遭毒受罪,可令我很是担忧,毕竟我救的下小姐命,可救不了她腹中命,不过,幸得有药王在此,龙胎可保。”
她这话一说,叶正乐自是脸色两变的走了个惊险,而南宫瑞则是一张脸上飞起了难堪,他清了下嗓子:“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委屈,可朕乃九五之尊,彼时为太子,也不可能身边只你一人的,你未免心胸狭窄,妒心太重了吧?”
“我妒心从来就重,所以我不适合做皇后,如今您的后/宫里少了我这么一个不容人的妒后,陛下也就不必再觉得委屈了不是?所以,不管我是与人私会为真,还是有人想我让位为真,总之我已经认了,您有台阶下,我家人得活,那不就大家都满意了吗?”
南宫瑞闻言眯了下眼,随即点头:“好,你既然认罪,朕就不再多问,你家人因你而入牢,你若要活,你家人若要活,那就必然还有一道罪是要受的,只希望你倒是撑的过,别朕给你机会,你却自己顶不住!”
秦芳闻言挑眉:“陛下的意思是……”
“朕要赦免你家人死刑改为流放,你说,朕需要什么?”
“罪名我已经认了。”
南宫瑞摇摇头:“不够。”
“陛下……”苍蕴起身要言,南宫瑞抬手制止了他:“苍公子,若不卖你的面子,她和她的家人,此刻已经人头落地,不会有半分活命的可能。朕答应了你,让他们活着,可是朕也有大婚之日的羞辱要讨回!”
秦芳咬了唇:“你到底想怎样,直说!”
“明日朕会在殿前审忠义王,若你想要他活,那就负荆请罪还了朕的脸面!”南宫瑞说着一甩袖子“摆驾回宫!”
吉祥大总管立时亮了嗓子,叶正乐和苍蕴等人都是欠身恭送,秦芳则瞪着他,不鞠躬也不避让。
“你不必回天牢了,朕自始至终,不曾留你在天牢待过。”南宫瑞在走过秦芳身边时,盯着她吐出这样一句话后便昂首阔步的离去。
当下叶正乐看了秦芳一眼追出去再送,而苍蕴则走到了秦芳的面前:“我只能想办法保住你的命,若要你家人无事,恐怕你只能受这份罪。”
秦芳咬了下牙,随即看向他:“你和他怎么说的?”
“纸鸢落秋千,相见便恨晚。”苍蕴笑着眨眨眼:“说好的,你不能怪罪我。”
秦芳翻了白眼:“你都把自己变人家幕僚三月,我还能怎么怪?”
苍蕴呵呵一笑:“走吧,你不用回天牢了,而这里好像已经有人接手了,这叶府你应该是不想待了吧!”
秦芳点了下头,随即转身迈步,但她不是立刻就走,而是折回了一旁的小屋,少顷抱了一个包袱走了出来,丢了一块碎银到先前引路的那人手里:“拿好了,这是本郡主给的衣裳钱,可别说我占了你叶府的便宜。”
秦芳说完迈步行在前面,全然不顾女子避行的礼仪,苍蕴见她压根不打算跟在自己的后面走,眨眨眼只能跟上。
“你这是要走了?”走到半途,就遇上了折回来的叶正乐,他盯了眼秦芳问话,秦芳冲他一笑:“有药王,这里可没我事了,不走干嘛?”
叶正乐眨眨眼:“惠郡主是个聪明人,有些事大家各退一步才能相安,你觉得呢?”
秦芳一个冷笑:“宰辅大人不必忧心,我父亲出来也是流放的命,我卿家与这朝堂还能有什么相干?宰辅大人且把心放肚里,到了明日,您只要早一点出来相劝,我自然会和您各退一步的,不是吗?”
叶正乐闻言悻悻一笑,随即高声道:“来人,把惠郡主要的羊肠取来送到门口。”说完他便甩着袖子和苍蕴说到:“苍公子一改初衷愿辅助陛下,真是难能可贵啊!看来为你准备的那些离开的礼物倒是省下了。”
苍蕴摆手:“不不,这些可省不得,某为情缘误,也不过误三月而已,还请宰辅给攒着,攒着啊!”
叶正乐和他对视一眼,随即大笑:“好,那就攒着,老夫看小女要紧,就不送了。”
叶正乐丢下这话就走了,连和苍蕴虚与委蛇的精神头都欠奉,秦芳看着老头的背影抿了抿唇,冲着苍蕴言语:“别想我谢你。”
苍蕴点头:“不指望,你只要别忘了答应我的一桩事就成。”
“你要我干什么?”
苍蕴眨眨眼:“你会知道的。”说完总算是迈步在前为秦芳引路了。
两人很快到了叶府的角门,苍蕴的一辆马车已经等在门口,看着那包了银的马车,秦芳挑了眉:“苍公子很有钱啊?”
“有钱才能不为五斗米折腰啊!”苍蕴说着一笑:“走吧,去我那里落脚吧!”
秦芳摆摆头:“我有家。”话音落下时,叶府的下人也送来一个荷叶包,秦芳当即捏着它冲苍蕴一低头:“再见。”说完便是转身就走。
苍蕴看着她的背影抿了下唇,随即扬声:“若要找我,只管来丁香胡同。”
秦芳没有回头,也没出声,只抬了手在空中挥了挥。
苍蕴见状浅笑了一下上了车,很快马车就从秦芳的身边疾奔而过。
秦芳看着前方的马车越走越远,消失在残阳里,这才意识到自己肚子有些饿。
赶紧回家吧!
她加快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前进。
还好王府和叶府之距,并不算远,她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样子总算到了王府所在的忠义胡同。
整条街,此刻静谧着,没有半个人影,而当秦芳走到大门前时,就看到大门上贴着封条。
她抿了下唇,走到角门跟前,刚要捉了兽环叩门,那门竟是虚掩着,被她一碰便就此的开了,而那一瞬间,秦芳看着入目的一切,立时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