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联姻(1 / 1)

我能感觉到来自他胸膛的温度,不算是滚烫,但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寒意被他的暖意驱散,“我从未想过会逼你至此。”我听见他这样说。没想过,可到底却逼我至此了,左言,你究竟想要什么。

“再过不久,我就及笄了,到时候定会与他国联姻,师傅,你满意了吗?”我静静靠在他的肩上,“从此以后,我再不会与你作对,只是我求你,不管如何,放阿植一条生路。”

我在赌,赌他对我有一丝情谊,只要得他一诺,那阿植定能安然度过后半生,我能为他做的,也只能如此了。

突然,身子被大力扯离,我有些慌乱,眼泪突然滑出眼眶,心里满是绝望。左言他,难道打算斩草除根么?

温暖的手落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拭去泪珠,“阿珑,我不会害你们姐弟的。”

我能看出他的认真,可他说的跟他做的全然不一致,让我如何相信。阿珑,他还真是好久没唤过我这个名字了。

我突然想起那一年,我还天真,还看得懂左言的所思所想,还只是单纯的爱他而非这般恨他的时候。

“师傅,左言,你说我该唤你什么好呢?”我调皮的问道,在他面前卸下了所有防备,那时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呈现在他面前。我只是想让他感觉到,我很真实,很喜欢他,很想同他在一起。

他只是温柔的看着我:“你喜欢就好。”那样温柔的声音是我后来再也没能听见的。

“这样啊!”我看着他,故意说道,“那夫君呢?唤夫君如何?”

左言一愣,面色无波,我却看到他的耳尖红了,似红霞,可爱得不得了,他故作生气:“阿珑,别胡闹。此般大事怎可如此玩笑。”

左言虽然是我师傅,我却并不怕他。我知道他是怎样一个外冷内热的人。我将他的嘴角向两边扯,看着弧度一点一点形成,然后凑近了他,看着他的眼睛,我对他说:“我没有玩笑,我是认真的,一直很认真。左言,我周珑要嫁你为妻,此心天地可鉴,你可应?”

左言看着固执的我,点了点我的额头,然后道:“好。”

我有些不敢相信,左言他从来不是哪种将承诺轻率出口的人,他的隐忍与无奈我都了解,所以他不主动便只得由我来,可我从不觉得委屈。

左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他跟我不同,可没想到,他到底应了我,说要娶我为妻。

我信他,事实上,我从未疑过他分毫。他说了娶我,便定会娶。而我所要做的,便是给他时间。从那时起,我便等着,等着我的心上人来娶我为妻。

没想到,是那个我心心念念想嫁的人,是那个承诺了要娶我为妻的人,无形间逼着我不得不嫁别人,而我还得因着他的垂怜来保住阿弟的命。

左言突然吻住了我,我想推开他,却只觉无力,心也是很累,后来却不自觉的回应。我爱左言,从未改变。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左言他,是我的命啊!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我知道他的伤口裂了,有血洒在我身上,可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缠绵间,我曾心存期望的问他:“左言,你还会娶我吗?”

他不答,我便知道,他不会娶我了。我赔了身子,失了心,最后却如此狼狈。是我愚蠢至此,怪不得别人。

左言睡着了,睡得很熟的样子,呼吸绵长,一片放松的样子。我想,他一定好久都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了。而今夜,月色正好,想来他亦有一个美梦。

我在月色中穿戴,将自己收拾干净,动作不算利落,我想哭,想嚎啕大哭,就算失去了公主的仪表也不在乎。可是我不能哭,身旁的那个人睡得很熟,我不能在他面前丢掉最后一丝骄傲。左言,你可知,我此刻是有多绝望!

我慢慢走出了雅间,月亮很大很圆,屋外有风,有些冻人,我的心也很空很冷,想来,再也不会暖了。

不知是我与左言心照不宣,还是左言压根忘了那夜的事,没有人刻意提起,也没有人有丝毫难堪,我们的相处一如既往。他仍是把持朝政,我仍恨不得他去死,这一次,是真的真的希望他死。恍惚中,我想,那夜是我的梦吧。我想,这个世界上,若是没有左言这个人,就好了。

我有些恍惚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极美的容颜,我早知自己美,却不曾想能够艳丽到这种地步。

只是那唇红得刺我的眼,眉眼间满是寒意,脸颊涂有腮红,倒是显出几分好气色。

大红的喜袍很好看,上绣凤纹,把我衬得越发高贵不可攀。我将喜袍看了又看,终于知道为何心中有些异样。

十二岁那年,我同左言说了要嫁他的话,他亦承诺要娶我为妻。我便暗中默默为自己绣了一件喜袍,样式同身上这件颇为类似。只是那一件是我一针一线,满含对左言的情意用心绣成的,受了许多伤,手指红肿,心里却是甜滋滋的。我那时想,我一定要嫁给左言,我会是最美的新娘。

后来,父皇驾崩,阿植继位,左言当了摄政王。一瞬间,朝政变换,我的世界天翻地覆,我狠心烧了那件喜袍,烧掉我对左言的情,我一惯将世事看得分明,我知道,此生,我不可能再嫁给左言为妻。

“公主,摄政王求见。”红昭走到我身边,悄声说。我知道,红昭是在担心我。

“不……”见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我已经听见其他人在对摄政王行礼的声音。苦涩一笑,也是,这宫中,谁能拦得住摄政王。

我知道左言他进来了,也没有法子赶他出去,于是只得默不作声。我知道他有话要讲,并且由不得我不听。

“你们下去吧。”左言吩咐道,“我有几句话要同公主讲。”

“喏。”侍女陆陆续续退下。

我感到很烦躁,语气也不好:“左言,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

左言仿佛感受不到我的怒气,他只是拿着梳子,开始替我梳发。

我听见他清冽的声音传出:“一梳梳到尾。”伴随着的是他轻柔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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