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
李舒彦瞥了眼旁边被迷晕的紫一,嗓音低沉喑哑,“频繁坏事的女人,只有睡着了才放心。”
“你给她注射迷药了?”尚贤抓住话柄。
“死不了。”李舒彦低笑着,挂掉了手机。
尚贤还想说什么,但他已经将手机挂了,她自责的闭上了眼。
【不会吧,童话进警察局了!】
偶然的时间段,一块不经意的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荡起层层无法散去的涟漪。
也不知是哪个狗仔,偷拍了童话双手被拷住,带着卫衣帽由警察押送进去的一幕,直接在网络上炸开了锅。
下了课,几个女生在网吧里议论纷纷,纷纷为童话打抱不平。
“要不我们联系后援团制作万名书吧,童话绝对不是绑架案的主犯!”
忿忿不平的言语在网吧里轻而易举让别人听见,纷纷向她们投来警告的目光,但是女生们却视若无睹。
比起其余人,坐在最角落,带着墨镜滑动鼠标的人十分平淡。
修长的手不似寻常女生那般柔嫩娇小,此刻正端着一盒优酸乳,吮吸管。
灰色的卫衣帽盖住了她清爽的短发,脸部轮廓过分的刚硬。
“我可以放你出去。”
“阴谋?”
“不是阴谋。”
审讯室中,王队留给她的神秘笑容,至今都觉得头皮发麻。
“你屡次针对尚贤记者,无非是她的家族与你的家族有渊源。”
“渊源?”童话哼笑着,半带调侃。
“孩子,她从野区来到精英区,你以为是来讨好家族享福的?”
王队淡淡的口吻,让本来就挂着漫不经心笑的童话,渐渐收起了浮躁。
白炽灯照亮王队刻有深痕的额头,但是却挡住了略微凹陷下去的眼窝,黑乎乎的。
“尚贤的底细,你没有我清楚。她,或许会成为你复仇的工具,能不能好好的利用,那是你的事情。”
王队究竟要我做什么?
电脑前的童话两眼发直。
忽然,邮件里弹出一封邮件,他点开一看,瞳孔明显放大了。
当初举报尚贤母亲非法投资药物研发的人和栽赃原q药有限责任公司的人都是q药集团的董事长楼元!
“尚贤,告诉你一件可怕的事情。”
“什么事?”
花裤衩盯着网站上的一则新闻:“你的母亲,之前的确参与过非法药物研发。她的死,没有任何冤屈。”
公寓中的孩子,被解救了出来,他努力证明,自己并不是被尚贤所关押。
他只是迷上了一款游戏,最后受游戏的指使去了界山。
很快,随着孩子的进一步陈述,王队顺藤摸瓜,找到了游戏的幕后主使。
王教授!
凭借杀人游戏获得变态乐趣。
徐教授和王教授彻底被农场主遗弃,他们在审查中艰难生存,最后,还是被关进了监狱。
q药集团没有倒下,相反,楼元凭借多年的财富,直接将q药集团最致命的生物分离技术一下子攻克。
他或许在某一刻是坏人,但终归,是功大于过。
望着沙漠还林的戈壁,尚贤辞掉了光明电视台实习记者的职位。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无比轻松。
听说这里曾经是茫茫戈壁,但现在,全部绿树成海。
这几个月,恍若隔世。
拎起行李,扔掉红色入区证,她感觉,自己更适合生活在野区。
野区的尚贤,才是真正的尚贤。
展华接到光明电视台的转正通知书,他却笑着扔掉,背起书包来到h新闻社。
田螺眼睛微眯:“展华啊展华,原来你爹就是那位把叔叔气得牙痒痒的老家伙!”
展华一笑:“听起来好似你爹不气区长一样。”
田螺刚转正,家里就来电话,说是安排了一场相亲。
对方也是精英人,只不过父子二人年龄差委实大,差点赶上爷孙辈了。
春节即将到来,看着每天都沉醉工作的哥哥,田螺也想劝,但不知如何劝。
算算时间,尚贤姐已经消失三个月了。
她哥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社长的个人感情,依旧是个问题。
他在等,等分开多年的妻。
除夕之夜降临。
李家大院。
尹风华手里捏着尚氏集团剩余的资金卡,保存了多年只为在过年亲手交给女儿,哪知女儿的离开让他猝不及防。
长子李煊赫怀里仍抱着白飞机,五年前,他偷偷跑出去差点遭遇车祸,出现了一个人救了他,送给了他这个飞机。
至于李舒彦,似乎周围一切全都变化,都影响不了他。
他已是一个不信地狱的人,就那样,在黑暗中伺机猎物,永无止境。
打扫卫生的紫一不小心把书架上的几本书给弄掉了,在拾捡的时候,从书中滑落一张照片。
“妈妈?爸爸?”她愣住了,李舒彦一把夺过照片。
“你……”难道这个心理不正常的人是自己苦寻多年的弟弟?
李舒彦将照片再次夹入书中:“看来你也知道我是谁了。”
“你早就知道?”紫一问,“你知道我是……”
李舒彦抬头:“你说呢?”
最初,每年都会有一封信从野区寄入精英区,每年一月一号等待信封,成了田螺的习惯。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信封断了。
盼了五年,五年都没有。
尚贤彻底失联了。
有人说野区近两年大肆征战,到处都是尸体。
估计是死了,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直至十年后的某一天,从野区运入一个盒子。
是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寄过来的,他是尚贤的老师,更是她的父亲。
断了一条胳膊,瞎了一只眼,单手捧着木盒的时候,只说将这个盒子放在母亲的阁楼中。
据他描述,一颗炸弹落下,正好落在尚贤存在的范围。
等火焰熄灭后,能找到了的,也只是一枚熟悉的子弹。
当初子弹打入尚贤的大腿肌肉层,尚贤还在持续战斗。
现在子弹出现,尚贤却没了……还能说明什么问题?
下葬的那天,尹风华强忍着难过。
他将尚氏集团的资金卡彻底然烧成灰烬,尚贤不在了,他等候的那个执念,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阴雨蒙蒙,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黑衣,手里牵着捷克,淡淡地望着不远处的石碑。
停顿了很久很久,才离开。
然,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本应该死去的尚贤,却毫发无伤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穿着迷彩服,帅气飒爽。
兴许,比起电视台的制服,迷彩服,更适合她。
捷克认出了尚贤,旺旺直叫。
两人相视许久,邢守赟眼角含着一滴泪。
时年,尚贤三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