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靠在门廊上,看着手机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景少要恨,他希望被恨的那个人是自己。
老爷子当初也逼景少做那个残忍的决定,或许那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个结果。
月灵小姐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如果正面交锋绝对不是景少的对手,但是因为她知道景少的软肋,利用了她自己同为滕家继承人的身份,才让景少陷入如今的境地。
神秘别墅。
容瑾跟沈隐正一起吃饭,她们选的地方正是沈隐说的有秘密出口的地方。
容瑾已经在这里观察过很多天了。
沈隐的家庭教师每天都从这里出入,但是出入时都会有十分严格的标准,几个人进来的几个人出去,都会经过严格的盘查,几乎不可能钻空子。
沈隐自责地看着容瑾,“容姐姐,对不起。我从没想过要离开这里,所以不知道会有这么严格的盘查,是我给了你这个不可能的希望。”
容瑾伸手摸摸她的头,“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而且,谁说不可能的希望就不是希望?”
沈隐猛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神撞到容瑾眼里,“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容瑾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沈隐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期待。
“我需要你帮忙。”容瑾道。
沈隐猛点头。
趁着吃饭的时间,容瑾跟沈隐说了很多。
当天晚上,数学家教上完课之后,布置了一堆作者给沈隐,她则独自靠在沙发上打盹。
容瑾适时出现在门口,朝里面的沈隐勾了勾手指。
沈隐轻手轻脚地从老师身上偷偷摘下一个银质钥匙,出来之后赶紧塞给容瑾。
“容姐姐,你让我拿这个东西干什么?”
虽然这是出入这栋别墅的凭证之一,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一项,就是指纹。
指纹才是最关键的出入凭证。
容瑾指了指桌上的水杯,沈隐道:“已经下过助眠药了。”
容瑾拿出一卷胶带靠近数学老师。
之所以会选择这个老师,是因为她比较嗜睡,不太负责。
根据之前的观察,她使用的是右手食指指纹,容瑾把胶带粘在上面,轻轻一撕,便复制下了她的指纹。
沈隐看得目瞪口呆,“容姐姐,你好聪明。”
容瑾不是特工,但是也看过特工电影,这点小聪明她还是有的。
“小隐,你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回来。”
容瑾回到自己房间,利用复制下的指纹和一块特制橡皮完成了她的出逃工具制作。
她的速度很快,这是在之前观察期练就的手艺。
家庭教师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她必须争分夺秒。
完成这一切之后,容瑾赶紧去找沈隐。
她牵住沈隐的手,“走。”
可是,沈隐却抚开了容瑾牵自己的那只手,“对不起,容姐姐。”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跟容瑾道歉。
容瑾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小隐,快跟我走,时间来不及了。”
就算助眠要有效,到了时间佣人也会来催家庭老师离开。
她必须在这之前带着沈隐逃离这里。
沈隐摇头,“容姐姐,我不能离开这里。”
容瑾面色一沉,“小隐听话,先跟我去外面。”
沈隐依旧固执地不肯离开,“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我好,想带我离开这座金丝笼。但是我答应过妈妈,这辈子永远不出现在哥哥面前,永远记住自己名字的含义。我不想让哥哥知道我的存在,就算在这里被关一辈子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我也心甘情愿。”
容瑾不明白,在这个十七岁少女的心里,究竟什么是最重要的?
是父母的话,还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
她竟可以为了那些剥夺她自由的人付出至此。
“我知道我很傻,但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姐姐你快走,不然时间来不及。我留在这里也好,还能帮你打掩护,你快走。”她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容瑾。
“你再不走等他们来了就走不掉了!”沈隐几乎快要哭出来。
“小隐!”容瑾拉着她的胳膊。
“你的丈夫在等你,那是你需要完成的使命。而我的使命就是一辈子待在这里不见天日。”沈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可那样的笑容却扎得人心生疼。
想到滕景风,容瑾迟疑了,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没有时间留给她优柔寡断。
“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沈隐问容瑾。
说着,她竟真的要跟容瑾下跪。
容瑾赶忙扶住她,拿着东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那条通道。
她的心很疼,眼睛也很酸,眼中有一种陌生的潮湿感。
“容姐姐,永别了。”
容瑾在通道里,听到了沈隐不大不小的声音。
她不敢回头,黑暗里,她终于知道了眼中泛起的潮湿是什么。
用钥匙打开一扇铁质的大门,第二道指纹关卡也顺利通过。
走过这条黑暗的通道,她就自由了……
名城医院。
滕月灵手捧着一束鲜花进了老爷子的病房。
两天的饥饿使他面上呈现出一种灰白色。
滕月灵将花束放在床头,然后坐到老爷子病床边。
“滚出去!”老爷子的态度和语气都很不和善。
“我要是走了,谁帮您打理泰禾,难道您不担心下去之后没办法交差?”
老爷子不愿意看到滕月灵,将眼睛闭起来。
“其实您应该高兴,我哥就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英浩更是胡作非为。要不是您还有我这个孙女,现在泰禾和滕家早就是一团糟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
他宁愿泰禾万劫不复,也不愿意交到滕月灵这样心怀叵测的人手里。
滕月灵又拿出上次那份文件,“爷爷,我劝您还是早点把这个签了,也免得受这么多罪。”
老爷子依旧没睁开眼睛。
滕月灵的手指慢慢收紧,文件在她手里不断皱起。
最后,她狠狠将文件砸在老爷子脸上,“老不死的,你到底签不签?”
老爷子睁开眼睛看着她,沧桑的眼睛依旧犀利,令人望而生畏。
“你不是已经召开过记者招待会告诉所有人泰禾归你了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求我?”
滕月灵直接攥住老爷子病号服的衣领将他从病床上拽起来,“你明知道没有你的授意,我就永远都名不正言不顺,你是打算这样跟我耗到你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