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星升起,槿就这样陪着御在实验室和资料库来回,因为要控制灵力对槿造成过多负担,只能尽量用最原始的方法调查;再加上之前“瑞亚”调查到的一些情况,不过4、5个小时,御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只是…结果该不该告诉槿,御有些犹豫。
“怎么了?”看到御停下手中动作,拧着眉,槿随口问道。
“没什么,病毒是被人从实验室携带走的。”还是稍微提醒一下她吧,免得到时候担心的还是自己,“之所以产生变异是因为所有死者都或多或少有性病,有在服用抗生素。”
“那不是很简单了,能进出实验室的人都有记录。”这样不是更好解决了吗,为什么御反而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还有一个人,是夜几年前带过来的。”御终究是放心不下,“你自己小心。”
“冲着我来的?”槿挑眉,目前为止死者都是五十岁往上的男性,老头是把他仇敌扔到这个世界了吗?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对她下手的样子。
御静默了一会,只是担忧地看向槿,咔嚓!槿趁机用手机抓拍到下御。
反正事情差不多理清了,跟自己又没多大关系,剩下就让组织收尾就行,倒是很有闲心欣赏着御的照片,师傅长得真是妖孽不可方物,只是总独来独往可惜了这张脸,留下一张作纪念,免得又突然搞失踪不肯见面。
看着自己担心的人儿跟个没事人似的,还玩起小动作,御也是无奈,在他身边她总是长不大,这也是他当初决定离开的原因之一。御思索分析一番,想来那个人应该不会对槿不利,该提醒的也已经做了,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
“师傅要走……”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响起,是易然煦。
“接吧。”御留下一句,转身便离开了。
“煦,你等一下,我跟师傅道个别。”还没等易然煦回应,槿就挂断电话连忙追上御。
师傅?教授的别称吗?易然煦盯着被匆忙挂断的手机愣神。
槿眼看就要追到御,一个转角过后御便消失了,每次都这样,那年他离开时也是这样说走就走,那时候她在后面边追边哭也没能让他停下一步。槿看着空空荡荡的走道,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而在庭院中一个身影望着楼上走道中落寞的槿,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原来是你。”
“怎么?哭过了?”易然煦看着视频里余槿的眼睛有些红红的。
“嗯,没来得及跟师傅道别。”余槿提起这个心里还是有点闷闷的。
“师傅?是教授吗?”问出心中疑惑。
“也算是吧。”他们的能力培养自成体系,小学都不曾上过,怎会有世俗中那些学历,只是解释起来又是一件麻烦事,只能认下。
“只要不是生离死别,总是有机会再见面的,乖,别难过了…”第一次看到她还会为这种事伤心,易然煦觉得他女友还是有些人情味的:“还要多久时间,需要我去陪你吗?”
“都差不多了,只是还有点事最后确认一下,最多两三天吧。”余槿心中总是隐隐不安,决定还是去调查一下老头送过来的人。
“还要两三天…”真的算是度日如年,“好吧,到时候我去接你。”
“别!千万别来!”她可还记得越风怡给她看的照片,整个机场堵得死死的,他被围在中间根本无法移动。
被对面的人儿就这样严词拒绝了,易然煦有些气闷,虽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是这么利索果断地回绝也还是让人有些受伤:“我会穿戴乔装好去的。”
“你乖乖在你公寓等着,我去找你好不好。”听出他的不悦,赶紧学他的语气哄着,余槿可是怕死那些麻烦的。
“你不想一下飞机就见到我吗?”索性撒娇苦肉计都用上。
“想想想想………”
居然敷衍他,可又无计可施;两人就这样聊着情人间的话题直至互道晚安各种睡下。
又逗留了两三天,余槿想调查出那个人的档案来历,却一无所获,看来是早有准备,自己在这样查下去也没有太大意义,于是便不再耽搁一秒,飞回到有易然煦的城市。
刚出来便一眼认出口罩帽子裹得严实的易然煦,不是说不让来的吗,余槿心里不住埋怨嘴角却抑制不住上扬,一路小跑过去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易然煦紧紧地搂住怀中的人儿,忍不住偷偷拉下口罩吻她,真的想她了。却不料刚要吻到,旁边就有声音窃窃私语:“那个是易然煦吗?”
“不会吧?”
“我记得他有那样的帽子,衣服也有!”
“真的假的?!”
声音越来越大。
余槿赏了他一个白眼,一把将他口罩戴好;两人一路躲避逃跑甩掉众人,才终于平安无事地坐到车上,刚系好安全带,余槿就忍不住要念叨他:“跟你说过,让你…唔…”
已经被易然煦封住唇,良久才被放开:“想我了吗?”
“想…”被吻的意乱情迷的余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易然煦这才满意地彻底放开她,系好安全带启动车离开。
刚进公寓门,余槿还没来得及熟悉环境,就被易然煦欺身上来索取更多,一时无话,只余满室春光。
许久之后,易然煦满足地搂过怀中的人,此时余槿已筋疲力尽却忍不住腹诽,男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之前有多绅士克制确定关系之后就有多不知节制,好色之徒,呸!
“这是什么表情?”肯定又在暗地里骂他了,易然煦看着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余槿忍不住爱意,轻轻吻过她的额头鼻尖以及倔强的嘴唇。
还在温存着,余槿想起手机,费力地伸手够到将它递给易然煦:“还你。”
“你留着。”易然煦接过手机,索性开始帮她把指纹录入所有需要密码的程序,却在无意间触开了相册,一张男人的照片赫然在那。
“他是谁。”声音低沉。
“我师傅。”光明磊落。
“年龄不大。”看着跟自己年龄相仿。
“嗯,比我大三岁好像。”余槿努力地回想。
“你就是一直跟他在一起的是吗?”难道她就是为了他回去的吗。
“没有一直,御待了五六个小时就离开了。”余槿回答,突然想到什么:“你这是在怀疑我,要审问我吗。”
易然煦望着她清澈的双眸,确定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无奈叹息:“这是你拍的?”
“是啊。怎么了?”
易然煦不再言语,只是紧紧地搂住她;他是男人所以他懂得照片中的人看向拍照人的眼神,全是爱意和不舍。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挣扎许久,还是决定问出口,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了解。
“嗯?”挑眉,还在怀疑她吗。
“哎…我想了解你的一切。”叹息,说出心中所想,却又舍不得她为难只能妥协:“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见他确实不再怀疑,余槿将自己这世的人际过去娓娓道来。
“我是老头领养回家的。”这话不假,夜帮她选择了这个身体,带回家从婴儿开始养着:“从我记事起,大概三岁左右,御就来到我家负责照顾我,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6岁孩子照顾3岁孩子?”她是个孤儿,认知到这个搂住她的手臂紧了紧;当听到只剩他们两人互相照顾时易然煦心中更是讶异。
“那时御虽然只有六岁,但是什么都会。除了照顾我,也是我的启蒙老师。”毕竟是上古灵魂,灵力又在她之上,苏醒得比她快多了:“教我识字,防身术,医术,好多好多,我会的基本都是他教的。”
“所以你喊他师傅。”听着两人这样的羁绊,易然煦心中忍不住泛酸吃味。
“嗯。”所以她很依赖御,是从骨子里来的依赖:“再后来,我13岁那年,他突然说要离开,我怎么哭他都不理我,连回头看我都没有,就再也没有见面,他不肯见我。”想到这余槿表情落寞。
“但是这次他主动来见你了?”按住心中疯狂蔓延的嫉妒,他边安抚她边继续问道。
“嗯,我回去处理一些事。”
“那些尸体?”
“嗯,遇到点麻烦。然后御就出现帮我解决,但是解决完他就离开了,跟之前一样。”继续说着:“御走后,老头又安排了瑞亚来照顾我。”
见易然煦面露疑惑,补充道:“就是你们在电台见到的飞队说的那个混血。直到我犯了个很严重的错,才被老头送走。”
易然煦知道她似乎不愿提及那个她所谓的错,也刻意地避开不去询问:“那你的孪生姐妹呢?”
“哦,她是后来才出现的。”心中了然,原来两人是先后被领养的。
“我的人际关系还有过去就这些啦。”伸手环住易然煦的脖颈:“还有什么要问的,男友大人。”
她的那句男友大人让易然煦很是受用,却也没错过那一丝违和感,怎么只有家人:“你的同学呢?朋友呢?”
“老头说学校的教育资源不够我们用,我们都是自学或者直接请人到家里教。所以没有去过学校。”来教他们的人最多待半天,就发现自己的能力已经教不了他们了,相处时间都不长所以也没什么特别交熟的。
她到底是生活在什么家庭环境里,没去过学校,全是家教,还总是由年龄相仿的男生来照顾;不过也难怪她遇到比较复杂的人际关系就只想逃避。
“那你这次回去就是去解剖?”越来越好奇她的生活。
“嗯,最近不是突发传染病吗,我就是回去查这件事。”直言不讳。
国外确实有传染病的传闻,虽然症状和死亡率都非常骇人,但是传染率和扩散程度却极低,所以没有引起什么恐慌,国内更是不怎么关注。
“所以你是为政府工作?”犹豫着得出结论,易然煦不可思议地看着怀中的人儿。
“算是吧。”组织的背景,呵呵,也能这么说,“不聊这些了好不好…”赶紧撒娇,再问下去,她就要全部交底了。
“嗯。”顺应着她的撒娇,他自己要消化那些信息也需要些时间,再问下去也怕问出不该问的。
继续温存了一会后,两人便起身沐浴收拾,易然煦先行从浴室出来就为余槿准备晚餐,余槿则慢悠悠地裹着浴袍走出来。
公寓不大,一室一厅,标准的单身公寓,房间家具布局简单。全木地板的下沉式客厅里嵌着深灰色布艺沙发,角落放着一盏拉长的落地灯,靠玄关这侧是简单的开放式厨房,反手边就是卧室,一张双人床,一排落地衣柜,房间内设的浴室洗手间,除此之外,多一件装饰摆件都没有。
余槿看着空荡的公寓:“可不可以重新布置一下?”
易然煦在厨房头也未抬:“你喜欢就好,床头给你准备了副卡。”
叮咚!
余槿还想说什么,就被门铃声打断,这么晚了会是谁啊,易然煦也一脸疑惑。她径直走到玄关打开门。门还未全部打开,一个甜甜的声音便先飘了进来。
“然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