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瑟知苏莫胭的难处,握住她的手道:“苏姐姐若是愿意,可搬来我家,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也好彼此做个伴。”
苏莫胭一想到白霜染也住在国师府,若是她搬过去她们定会争锋相对,水火不容,于是便摆手道:“国师府自然一切都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还有其它的打算。”
白锦瑟明白苏莫胭心中所想,白霜染因宣怀瑜的缘故一直针对苏莫胭,若她搬过去了,指不定会日日给她脸色看呢。她是真心希望苏莫胭能过得好,并不想因此让她陷入困境中,又问道:“那苏姐姐日后有何打算?”
苏莫胭笑道:“今日你来找我,我亦有一事要与你商量,这半月来,我在城中多番考察,若想要长久地留在宣国,想要安稳渡日,我打算盘下妙云斋对面的一间铺子,只是这件事还需请你相助。”
白锦瑟颌首答应道:“好,苏姐姐快请说。”
方才苏莫胭和白锦瑟说话的功夫,苏莫胭被茶水烫得通红的手指便恢复了洁白如玉,疼痛亦缓解了不少,牧清云的木芙蓉花膏当真有奇效。
苏莫胭抬手握着白锦瑟的手,笑道:“这铺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日进斗金,**些女儿家用的胭脂、口脂之类的小玩意。”
白锦瑟拍手道好,笑道:“我看是极好的,苏姐姐,待你开张时我再让我的好姐妹们来捧场,”她沉思了片刻,又对苏莫胭微笑道:“等一下。”说完便去解下随身带的钱袋子。白锦瑟把钱袋交到苏莫胭的手上笑道:“苏姐姐,这盘店铺要花钱,备货也要花钱,这里有一千金,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苏姐姐莫要嫌弃少才好。”
苏莫胭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都说能雪中送炭的朋友才是真朋友,白锦瑟知她囊中羞涩,还未等她开口,便慷慨解囊,便握了握白锦瑟的手道:“锦瑟,我不能白要你的钱。”说完又将钱袋子交还给白锦瑟。
白锦瑟急了,她一脸嗔怒地将钱袋子放在苏莫胭的手上,赌气道:“苏姐姐,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你若是不收,那我们两个便是白好了。”
苏莫胭见白锦瑟如此说,便不好再推诿,只好将钱袋子收下,又道:“锦瑟,这银钱我如何都不能白白占你的便宜,只当你是借给我的,日后我的铺子开张挣了钱定然还你,若是你不同意,我便去向别人借。”
白锦瑟知道苏莫胭的性情,但凡她决定的,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的主意,也只得同意了。
正在这时,牧清云已平复了心中万般情绪,走了进来,笑着说道:“苏姑娘要开店,怎能少了在下,我出两千金,毕竟备货之类的也要耗费不少银钱呢。”
苏莫胭闻言,双颊一红,更加不好意思,对牧清云行礼道:“我这半月住在牧师殿中已是万般叨扰了,说什么都不能再让牧公子出钱。”
牧清云笑道:“苏姑娘莫要见外,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本就应当相互扶持,若是今日我遇到困难,苏姑娘亦会如此做的对吗?”
牧清云见苏莫胭心中迟疑,又道:“这两千金只当是我入股苏姑娘的店铺可好?”
白锦瑟见苏莫胭仍在犹豫,便来劝苏莫胭道:“苏姐姐,牧公子都说是入股,并非白送给你的,到时候你挣了钱,再连本带利还给他便好。”
苏莫胭颌首爽快地答应道:“那好。”
众人在正殿中吃了晚饭,白锦瑟和易天涯便告辞了苏莫胭和牧清云,送他们出了正殿后,苏莫胭又向牧清云行礼道:“多谢牧公子这半月来的照顾,待店铺开张,我和胭儿便会搬去店铺中,方便照顾生意。”
牧清云神色黯淡,他知晓苏莫胭的心思,为了不再麻烦他,便寻了个借口离开,又知她素日里是个有主意的,一旦下定决心,定不会改变,便勉强挤出一笑容道:“我知你不会长住在此,终有一日便会离开,但你和阿灵都是女子,怎能住在那鱼龙混杂的嘈杂之地,我已命人在城中寻了一间宅子,你和阿灵可搬去那里住。”
牧清云又恐她拒绝,便又道:“那宅子本就不大,是我的好友顾员外家的产业,因宣国遍布他家里产业,这宅子便空置了多年,此前他还要请人看护打理宅子中的花草,待苏姑娘住进去,便可帮忙照料一二,如此便可替他省了银钱请看护的小厮。”
为她考虑到这个地步,苏莫胭若还要拒绝,倒显得她不近人情,便又行礼道:“如此便有劳牧公子了。若他日牧公子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莫胭抬眼见到那灼热的双眸,小脸一红,牧清云心中更是慌乱,便连忙放手,又道:“在下确然是有事要劳烦苏姑娘。苏姑娘请随我来。”
苏莫胭跟着牧清云来到正殿的后院中,只见院中种植了数十株木芙蓉花,硕大的花朵层层叠叠地尽情绽放,就像是那倾国倾城的如花美眷,花香四溢,香飘满院,昨夜凛冽的霜风夹杂着细雨,打落地不少花瓣,落红盖了一地,牧清云拾起地上的花瓣和落花,放在鼻尖轻嗅道:“苏姑娘,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些芙蓉花膏。”
牧清云不仅长了一张丰神俊逸的脸,亦有世间多少男子都少有的温柔体贴,他知晓苏莫胭想开个脂粉铺子,又知她想拿木芙蓉花膏去店铺卖。于是还未等她主动开口,便欲将那做花膏的法子教给她。那花膏去淤消痕的功效堪称一绝,又有一股淡淡的的香气,姑娘们定会喜欢。
宣国没有木芙蓉花,这木芙蓉花的种子还是他从景国带来种在此处,十年才得了这几株,牧清云主动提出让苏莫胭帮他,又不会让苏莫胭觉得欠他的人情,此举实在令苏莫胭钦佩不已。
“他待我如此好,我该如何才能报答他。”牧清云似看穿了她的心思道:“苏姑娘可还记得与在下第一次见面的石桥边?”
苏莫胭脸红地点了点头,她那时也是如今日这般身无分文,就连参加比赛的十金都是牧清云替他出的,之后他们在石桥之上再次遇见,她在他面前摔了一跤,以那样狼狈的方式见面,之后他每次出现都是她在最窘迫之时。
“那日初见,苏姑娘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天真活泼,明媚动人,苏姑娘能听懂在下的笛音,那时在下便视苏姑娘为知音,况且苏姑娘又是在下的朋友,都道知音难寻,知心朋友更难寻,是以,在下十分珍惜和苏姑娘的缘分。”牧清云心想:“只是你心里已有了别人,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走进你的内心,就这样让我看着你,默默地守着你也好。”
牧清云命人打来一盆清水,将花瓣浸泡在清水里,再将事先备好的几棵草药放进水中和花瓣一起浸泡,苏莫胭见到牧清云手中的草药觉得十分眼熟,正是她几日前在园中拔掉的那几根“野草”,心想:“怎么这“野草”竟是做成木芙蓉花膏珍贵的材料。”她只觉羞愧万分,错把珍珠当做鱼目,便觉不好意思道:“牧公子,我不知这是珍贵的草药,我......我还以为......只是几棵杂草。”
牧清云温柔一笑道:“无防,苏姑娘摘下它们正好物尽其用,我们再将它们做成木芙蓉花膏,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