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再次用天眼感知被锁定的三楼房间里的两个人,一男一女,30岁左右的样子,黑瘦干瘪,仿佛长期营养不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泰米尔人,都是那种印度和东南亚混血的样子。
这两个人分别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地板的地毯上,连卧室都不进,客厅中间的茶几上放着的两捆炸药缠满了红色和绿色的线,陈星看不出是什么类型的炸药,威力有多大,只是觉得一股寒气从炸药上透露出来,仿佛通向地域的钥匙。
这两个人也很奇怪,睡觉都不盖毯子,全身裹紧了衣服,偶尔其中一人,在漆黑的房间中突然睁开眼睛,竖耳倾听,眼睛也在茶几上的炸药上扫视一圈。
再用感知仔细扫描两个人的穿戴,发现全身没有特别的地方,不过两人都穿着普通的男士内衣、裤子,外罩男士大褂,没有任何匕首、枪支等武器,就是两个人的脖子上挂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用黑色绳子穿着的项链,吊坠都是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类似笛子的金属,可能是这个组织的标识吧,陈星也没有细看。
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泰米尔猛虎组织的人呢?他们这种随时有所行动的状态到底是什么状况呢?那两捆炸药到底是针对哪个目标呢?该怎么去搞清楚并阻止他们呢?
陈星苦恼地想着:“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控制住两人,盘问清楚他们的身份和目的,再考虑下一步的动作,可是看他们谨慎的行为,怎么控制住这两个人,就是最头痛的地方,用哪种能力,才能既不被这两人发现和逃脱,又能不打扰到别人呢?”
就在陈星左右为难,苦思冥想之际,书房门口传来了细微的敲门声,他用感知一扫,知道是伊万在敲门,刚才一直在锁定三楼的两人,对自己屋内的情况就没在意,连伊万走到门口都没发觉。
给伊万打开门,让他坐在自己旁边,陈星疑惑地看着他。
伊万本来是个话不多的人,这时候也开门见山地说:“阿廖沙,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我看你房间的灯一直亮着,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睡不着,需要我帮忙吗?”
陈星的俄文名字叫做“阿廖沙”,船上所有俄罗斯人都这么称呼他。
陈星沉思了一下,非常认真地问道:“伊万,我可以相信你吗?”
伊万盯着陈星的眼睛,同样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我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兄弟。”
对于伊万,陈星是在刚开始对身体进行锻炼时接触的。伊万通过观察,认可了陈星,教他练拳击,教他科学系统的健身方式,正是以锻炼为桥梁,陈星成为了沉默寡言的伊万在船上唯一的朋友。
有一晚,锻炼结束,锻炼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因为在海上的孤独和寂寞吧,伊万喝了两罐啤酒,对陈星说了自己的经历。陈星当时知道的是:伊万,今年28岁,身高185公分,列宁格勒人,身体壮硕,性格憨厚,曾经是前苏联的军人。
由于1991年苏联解体,当时他的家乡列宁格勒乱成一片,社会动荡,货币贬值,贫富差距有如鸿沟,就业极其困难。退伍后迫于生计,他加入了当地的黑社会组织,可他曾经是军人,本性醇厚,干不来打打杀杀的事,就宁愿当个黑社会组织旗下的地下拳击手,这样虽然也是违法,但在当时的环境和背景下,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由于他身手出色,很快为黑社会组织赚了许多钱。2年前,组织的2号头目,让他打一场必输的假拳,以谋取更大的利益,他给办砸了,遭到了2号头目率人追杀。为了保命,他奋力反抗,在混乱中,将2号头目杀死,结果不言而喻,他被黑帮1号头目下了必杀令,被迫逃到了西班牙。当时瓦西里的亚里士多德号正在马德里补充船员,由于他是俄罗斯人,并且和瓦西里说了实情,得到了瓦西里的同情和帮助,才一直在船上干到现在,并且凭借踏实肯干的能力升任船上的二副。
因为是孤儿,没有父母的牵挂,他就把亚里士多德号当成了自己第二个家,把瓦西里当成了自己的父亲。可由于他的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他在船上并没有朋友,直到陈星出现,陈星是船上第二个知道伊万秘密的人,也是缘分吧,两个人才会发展成现在这种胜似兄弟的朋友关系。
所以对于伊万的回答,陈星并不意外,他也把伊万当成自己的兄弟,男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也不比爱情相差多少,当你认定了的时候,就会义无反顾,其他的,就让时间去验证吧。
陈星有些犹豫地说道:“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而且我所烦恼的事,实在是太危险,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去做。”
伊万看到书房的桌子上有一瓶威士忌,还有几个空酒杯,可能是罗敬业平常喜欢和朋友在这里喝几杯吧。他拿起两个杯子,分别给陈星和自己倒了半杯酒,自己先一饮而尽,感受着醇厚的威士忌对自己舌头上味蕾的刺激,感受着酒精沿着食道到达胃部的灼热,他再一次认真地看着陈星的眼睛,缓缓地说道:“阿廖沙,我不太会说话,除了瓦西里,家里也没有了亲人,就算有一个挚爱的人,也是我一厢情愿,她也投入了别人的怀抱,失去她时,我就已经心丧若死。所以,我希望你把我当成自己的兄弟,这样,我的人生还有意义,还有一个让我关心和保护的人。”
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伊万慎重地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当“其实,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这句话从伊万嘴中说出的时候,陈星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难道伊万都知道了,这怎么可能!”陈星心中震惊地想着。
看着吃惊的陈星,伊万把第二杯酒又一口喝掉,继续说道:“我先说说我在军队的经历吧,因为那些经历和普通人无关,所以我上次没有和你详细地聊过。”
陈星听着伊万慢慢地述说,一个传奇的人生展现在他的面前。
原来,伊万退役的部队,全称是“俄罗斯阿尔法别动队”,在苏联解体前又称“苏联阿尔法特种部队”。这是一个隶属于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特种部队的名称。主要在国内从事反恐怖活动,专职于解救人质与处理应急事件的特警队,类似于美国的FBI。
俄联邦安全局是目前俄国战斗力最强和最精锐的安全机构,在其属下,有一支闻名遐迩的特种反恐怖突击队,这就是战功显赫的“阿尔法别动队”。阿尔法别动队的每一名战士都身怀绝技。他们人人都能连续做200个俯卧撑;对于毫不熟悉的文章只要过目一遍,就起码能记住头两页;任何一种交通工具,无论汽车、坦克、飞机和轮船,他们都能随心所欲地驾驭……他们的肩上承担着沉重的职责和任务,就是——打击恐怖主义。
20世纪70年代,“恐怖主义”是当时世界上最猖獗的社会危害之一。地球上,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可谓无处不见恐怖主义肆虐的痕迹。有人把这股恐怖主义狂潮称为“20世纪的政治瘟疫”,更有人称这是“一场永无休止的地下世界大战”。1974年,前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下达命令,在克格勃系统内组建一支专门的特种小分队,其主要任务就是打击恐怖主义。这就是“阿尔法特种部队”的由来。
“阿尔法”队员的挑选十分严格,通常是从国家安全机关、空降兵、边防部队、军校毕业生中的优秀年轻军人中考核筛选,年龄限制在18~25岁之间,一般从数十名候选者中间才能选拔出一人。入选者必须体格健壮,反应灵敏。
另外,入选者还要通过个性测试和面试,从而测出其智力程度。之所以要测试智力,是因为“阿尔法”认为在反恐怖行动中,不光需要技艺和武功,还需要精明的头脑,队员不应是行动的机器,而应是智慧型的人才,在异常严峻的环境下,需要队员冷静分析局势,找出最适宜的降敌办法,作出最明智的决策。“阿尔法”队员一般最晚35岁就要退役,前后只有10-17年左右服役时间。
在这十几年间,至少前5年主要用于训练。“阿尔法”别动队的训练分体能训练、基本技能训练、心理训练和特种技能训练。训练的宗旨是培养队员的单兵作战能力、协同作战能力和勇于牺牲的精神。每名队员都必须百分之百地相信自己的队友,因为这不仅事关他自己的生命安全,更关系到整个别动队任务的完成。
学员分到别动队后,首先进行射击、越野、汽车驾驶和跳伞等科目训练。“阿尔法”还吸取其他国家特种部队的训练经验训练队员。全体队员都善于在狭小空间内同武装分子搏斗。“阿尔法”别动队的训练主题是射击。训练结束后每个队员都要成为弹无虚发的神枪手。别动队每月进行一次技能考核,以巩固和掌握各种实战技能,未能达标者限期赶上,否则一律除名。
别动队的每名队员都要学习犯罪心理学,实施谈判和心理战方面的训练。“阿尔法”通过训练的队员,个个武艺超群,既有百发百中的狙击手、胆大心细的爆破手,也有业务纯熟的无线电报务员、技能高超的解密专家,还有攀岩高手“壁虎”和水中蛟龙“蛙人”,甚至是身兼数项能力的全才。能够最终通过全部技能考核的队员,可以说万不存一。
伊万18岁参军,加入的是位于芬兰边境的边防军,因优异表现,加上父母早亡,身世清白,政治合格,1986年被选入闻名遐迩、战功显赫的特种反恐怖突击队—“阿尔法别动队”。在西伯利亚的秘密培训基地经过3年犹如炼狱般的训练,成功通过考核。在1991年苏联解体前,已经在正式别动队执行过两年的任务,算得上是队伍中的精英。可是他所在的行动小组,由于队长是坚定的反分裂人士,站错了队伍,导致1991年12月25日苏联解体后,整个小组被边缘化,随后,小组12人全部被迫退役,才有了伊万今后的遭遇。
听完伊万将自己最终的秘密全部讲述,呈现在陈星目前,陈星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也是将手中的威士忌一口闷下。这不就是俄罗斯版的兰博吗!自己何其有幸,竟然有了俄罗斯的兰博作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