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住的时候，没有换锁，以前住的人或许有钥匙。”小慧说得结结巴巴的，手都抖起来了。
自己太大意了，只有晚上拴上个小门栓，门缝又那么大，很有被人拨开的可能性。
公安反复问了小慧门锁的细节，还问了好几遍钥匙平时在哪放，有没有借给人等等，小慧一一回答，公安没找到什么问题，就让小慧在询问记录上签字，皱着眉头走了。
肖毅放假了，他家已经搬到了地区行署大院，这天恰好来方城县玩，在楼下见到公安上去，就好奇地跟在后面，公安走了，他敲门进来：“出什么事了？”
看到小慧，肖毅愣了一下，诧异于自己居然心平气和，一点波澜也没有，他对小慧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同样有这样感觉的，还有米粒，她以前见到肖毅，总是很激动，小心肝砰砰跳，十分羞涩，现在竟然很平静地回答了一句：“不知道，莫名其妙的。”
肖毅见米粒对自己没有异样，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同时却涌出一丝失落，不过，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也没有多想，道：“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我有朋友在公安上班。”
临出门，肖毅想起什么，回头道：“米粒，中午你们吃什么？炸酱面吗？还有没？”
“没了，不过，交钱我给你做。”
“没问题，你要多少钱？”玩笑之后，他正色地道，“我去看看，给我下碗面。”说着就已经出了门。
看着小慧有些诧异的表情，米粒解释道：“他家以前就在我家隔壁，他妈妈身体不好，爸爸又经常出差，经常在我家蹭饭，有一次他妈妈住院，他爸爸去省里开会，一连吃了八天。”
见小慧还是难以理解的样子，米粒补了一句：“他妈和我妈，就像你和我一般，他妈妈生他妹妹的时候，伤了身体，现在都养好了。”
“哦，那就好。”也不知道什么好，小慧笑了一下，大概，肖毅心里，把米粒当成了家人，才没法变成恋人吧。
肖毅下楼，走到大门口，刚好看到两个公安在查出入记录，他心里一沉，知道是出了大案了。
小慧午饭炒的炸酱还有剩余，只需要再擀点面条就好，米粒擅长擀面，她就洗了手，开始做，小慧靠在房门边上，一边织毛衣，一边和米粒说话。
“马上要去读书了，咱们是不是该做点新衣服？”
“我妈说，咱们这里的裁缝眼界有限，到了京城，款式肯定很落伍，不如到那里再买。”
“京城里的衣服，应该比咱们这里贵吧。”
“那也没办法。”
“要不，你给咱设计个新款式好不好？”
“我哪里会设计衣服？”
“哎呦，你看你手里织的这个毛衣多漂亮。”
“嗨，这不是家里剩下这么多的毛线嘛，都是给我织毛衣剩的，这个颜色一点儿，那个颜色也一点儿，我只能这样瞎配在一起。”
“真的特别漂亮。”小慧是真心赞叹，米粒对颜色的把控，实在是天赋超人。
“嗨哟，不是一批的毛线，粗的粗细的细，我不得不把粗线拆股变细，太细的，另加一股，有时还没有同色的，这一块，把两个颜色的细线拧在一起，勉强凑和成的一件衣服，你居然还看上了。”
“嗯嗯，就看上了，我打算买一些这样的线，照你的织一件，我织厚的。”
“这种大色块的毛衣，织厚的不好看，要薄的，软软的，垂垂的，才行。”
小慧闭眼睛想了想米粒所说的情形，叹息着道：“哦——，幸好有你给我指点一下，不然，我辛苦一场，弄出来的不想穿。”
面擀好了，肖毅却迟迟没有回来，米粒用湿抹布把面条盖好，洗了手，和小慧坐在木沙发上，开始织毛衣。
“要不是肖毅这个讨厌鬼要来吃饭，咱们俩这就去买毛线去，你这身材，穿那样的毛衣，一定很好看。”米粒道。
“再好看也没你好看。”小慧是真心话。
“呿，给你说正经的，你拉扯上我干嘛。”米粒娇嗔道。
足有两个小时，小慧和米粒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肖毅才匆匆跑来，脸色都有些惨白惨白的：“小慧，你可真幸运，知青点死人了，就在你房子里。”
“什么？”小慧和米粒都跳了起来。
“刘和芳，你们知青点那个女的。公安说，那人跟畜生一般，死者很惨，非常惨。案子还没破，小慧，你暂时不要回去。”
“天哪！”小慧和米粒一起惊叫，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慌。
“我没想到我的运气这么好，米粒，我今后要对叔叔婶婶如父母一般，若不是他们叫我来，死的就是我。”小慧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
米粒伸手抱住了小慧，她在瑟瑟发抖，她认识刘和芳，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这也太可怕了。
“我饿了！”肖毅惨兮兮地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我刚才都忘了我没吃饭。”
“噢，我给你下面。”米粒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端着面条笸箩去了外面的厨房，小慧也端起剩下的炸酱，紧跟其后。
肖毅靠在沙发上，一副没有丝毫力气的模样，很后悔没有先吃饭，后出去打探。
面条很快下好了，用大海碗盛着，上面放了炸酱，米粒端进来，肖毅脸上立刻绽出笑容，接过碗，搅拌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地挑一筷子塞到了嘴里，烫得他斯哈了几下，但还是飞快地咀嚼着，一连吃了几大口，饿劲儿压住了，这才继续搅拌，对米粒和小慧说了一句：“可真香！”
“也不知道小慧是怎么做的炸酱，确实香，比我妈妈做饭都好吃。”米粒附和道。
小慧眨巴着眼睛：“肖毅，暑期想不想挣点钱？这样读书的时候，手头也宽裕一些。”
肖毅嗖一下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怎么挣？”
“我不是会修农机吗？你能揽到活儿吗？挣钱了咱平分，如何？”
“你是主力，你应该多拿。”肖毅停下吃饭，很认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