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诺德飞斧兵?(二)
李宗嗣发现,玄武帮真的是训练有素。在冲锋的过程中,迅速分裂成数排。一排十几个人,做成盾墙,迈着小碎步往前冲。
李宗嗣心说,这是谁练得兵?若是配上弓箭长矛,这步战很难碰到敌手啊。如果有骑兵配合,一两千人,足以横行淮西。
可惜这帮家伙太穷了,武器只有斧子,连把剑也装备不起。李宗嗣一把揪住陈翀:“干什么!打仗不是瞎冲锋!”
一把把陈翀扔到后面,大吼道:“拿长矛的站前面,斜着刺他们右手,拿刀的,配合着砍他们的脚!”李宗嗣嗓门大,可以招呼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李宗嗣当先做出示范,持着虎头大枪,一枪刺向一个盾兵。盾兵左手套着盾牌,右手拿着斧子。我刺你右手边,在阵列里面,你的盾牌就很不好抵挡。
李宗嗣枪术极快,弓步连刺数枪,两三个盾兵便惨叫的倒在了地上。一个盾兵趁着空隙,挥着斧子砍向李宗嗣,李宗嗣侧身一脚踹在他的盾牌上。
李宗嗣本想着一脚能把他踹飞了,没想到,这盾兵只是后退了几步,又举着手斧扑了上来。李宗嗣都震惊了,这盾兵的下盘得多稳呐。
这盾兵高举赌牌,贴身上来,想用斧子砍李宗嗣的肚子。李宗嗣的虎头大枪用不上了,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人向后躲闪。可若是躲闪不及,正好被斧头的余刃划伤。
李宗嗣反之前一蹿,弓步肘击,直接用肘,将这人顶的吐着血飞了出去。
这边李宗嗣干掉了四五个,家丁武师们也配合的杀的玄武帮步步后退。
这个盾阵若是没有两翼配合,列成品字最好,列方阵,或者线阵,真的不是很好用。况且玄武帮的又穷,连个长兵器也没有,就是盾牌、斧子两样。
李宗嗣带头冲散了他们的盾阵,玄武帮也就落入了败亡之地。凡是又结阵的意向的,都被李宗嗣挑翻了,有了李宗嗣这个大杀器,玄武帮很快被剿灭。
众人喘着粗气儿,李宗嗣看着鲜血淋漓的战场。他娘的,一百多精锐武师,打不到三十人的私盐贩子,死伤一半儿多,什么烂仗!
这次打的,可比许从义指挥的窝心多了。许从义虽说也是头一次指挥五百人以上的队伍,但是人家每次行动都跟大伙儿人就老老实实的治理店铺,挣钱就行了,打仗?老子不伺候!
“玄武帮的,伤的重的给个痛快,能活的,慢慢审问同伙儿。死了的,头砍下来。咱们赢了,银子少不了大家的,一颗头二十两银子!”
“咱们去县城,有酒、有肉、有娘们!咱们挑着他们的脑袋回去,招摇过市!告诉他们这就是贩卖私盐的下场!”陈翀极尽可能的鼓舞着大伙儿,大家伙儿的眼睛里明亮了起来。有酒、有肉、有娘们。
出来拼杀,为了啥呀。死了的就死球了吧!
“咱们赢啦!”
“赢啦!”
“吼——!”
整个战场活着的,纷纷高兴的欢呼着。
私盐被倒在了地上、河里、草丛里,没了头的尸身,被刨个大坑扔了进去。死了的家丁武师被焚烧了,装进了罐子里。伤了的,包扎一下放在马背上驮了回去。
李宗嗣发现,有些跟着他学过包扎骨头的,根本没有去帮忙,而是把当初那些手艺,当成了他们自己的秘方,他们感谢李宗嗣,但是绝对不会把到手的秘方传出去,除非是生死好友。
众人一路欢笑着招摇过市,故意路过一些村庄的展示他们的战果,有些村民露出哀伤的眼神,他们再也买不到便宜的盐巴了。
李宗嗣又开始纠结了,他一点儿也不快乐。他总感觉自己在为虎作伥,第一次让很多孩子成了孤儿,第二次让村民没了便宜的盐巴。
有道是穷计富涨良心,李宗嗣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儿良心了。
奈何身不由己啊,不干了?不存在的,许家能放过他?不为我效力,是要给我的敌手效力?
李宗嗣又开始矛盾,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啊?
有些乡民看着玄武帮的尸体,有的开始偷偷的哭了起来。李宗嗣想了想,觉得许家还是不错的,最少,盐巴里没有沙子。
回到了县城,很多衙役给开道。大街上都是冷漠的百姓,想来他们也认识玄武帮的人,只有许家店铺的伙计欢声笑语,有些个跟许家相好的富商捧着大红花,给武师们带上。
还有妓女站在阁楼上,往下撒着花瓣。武师们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直勾勾的看着那些妓女。
李宗嗣拿着绸布做的大红花,嗯,不错,可以回去给女孩子们做头绳儿。
陈翀真的是敞开了给银子,他是张定兴的人,经费给的很足。没有斩获首级的,只要参战,就给十两银子,斩获首级的,再次基础上,一颗人头二十两。
李宗嗣只报了五颗首级,剩下的分润给了冯用、蒋伯庸、栾六儿一人一颗。
当天夜里,梁县的醉春楼被陈翀包了,娘们、酒肉尽请的享用。
陈翀拉着李宗嗣的手,吐着酒气道:“二郎,今日才见了什么叫做的猛将之威。放心,以后有哥哥在,咱们有的是银子,有的是娘们!”
李宗嗣的眼睛里很清明,喝了一杯酒,推开了身上的庸脂俗粉们。李宗嗣可不敢随便布种天下,万一有花柳病呢?
李宗嗣借着饮酒身体不适离开了,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地方,娘们长得太丑!一个个画的跟鬼一样,这帮人怎么下得去嘴啊。
过了几天,陈翀开始找李宗嗣取经,研究怎么破敌。毕竟玄武帮还是有些个势力的,李宗嗣也没有保留,毕竟端着许家的饭碗,虽然有良心。
“多用弓箭扰敌,或用渔网、飞爪等勾取他们的盾牌,或者往他们盾阵里扔铁蒺藜。咱们人多,有钱,只要发现了不慌张,肯定能打得过的。”
“别怕他们的飞斧,他们扔斧子,你可以扔标枪啊。弓箭射不动他们的盾牌,标枪还砸不动?盾牌上扎满了标枪,他们还抬的起来吗?”
陈翀用笔记下了,连翻多谢李宗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李宗嗣再也没有接到参战通知,陈翀的意思是,李宗嗣睁得银子够多了,也该让大家分分。
李宗嗣却是明白,这个家伙气恼自己抢了他的指挥权,有李宗嗣在,他就指挥不动。文人啊,李宗嗣开始讨厌文人了。
李宗嗣也乐得清闲,每天举石锁,打拳,晚上泡泡药浴,舒筋活络。空闲时候则研究玄武帮的盾牌,李宗嗣觉得玄武帮里真有人才。
盾牌用藤条编制,跟笸箩一样大,轻便、厚实、坚硬。还在里面缝制了绷带,可以把好几柄飞斧套在里面。用绳子背在后背上,一打起来立刻可以拿在手里。或者转身蹲下避箭,下雨了可以当斗笠,几个一拼,支起来就是帐篷。
几个互相配合就能组成盾阵,十分有力。关键是兵练得好啊,那下盘稳得一匹,李宗嗣都踹不动。就是太穷了,最值钱的就是斧子头了。李宗嗣觉得,这东西以后肯定有大用,便牢记了下来。
李宗嗣闲的没事儿干,白天去县城里逛逛,买些甜果、蜜饯,回去给孩子们吃。还买些布匹,给孩子们做衣服。最后还买了一大堆鞋子,都是用的上的。
最后想了想,给楚采薇买了一些发钗,金的、玉的,把身上的钱花的七七八八。
过了两个月左右,陈翀一举将盘踞多年的玄武帮剿灭。濠州的武师们开始返回,出来的五十多个,回去的三十个。陈翀却毫不在意,反正他的经费足,可以随时招募武师,恢复编制。
回去的路上,李宗嗣看着这帮没心没肺的武师们,怪不得张定兴不信任他们。这些人都是老油子了,只要钱给够了,要多少人有多少人。
李宗嗣心想,那许家这么压制武师们,莫非还有别的力量?
返回濠州之后,李宗嗣便去缴令。然后拖着冯用把小院盘了下来,从许府搬了出去。
从许府搬出去的好处不少,首先相对比较自由了,不用看着人家眼色行事。也有了自己的空间,毕竟在许府住着,总是很不自在。
坏处是,两匹马没有马夫给喂了。都得自己来,不光购买草料,半夜起来喂。还得每天出去溜溜,到城外跑几圈。以前这些个事情都有许府的马夫代劳了,现在都得李宗嗣自己干。
李宗嗣的小院儿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下了,南北两厢房。北房大屋自己住,南房打通了当马厩。院子有些破败,其实不值五十两银子,值钱的是院子里有一口甜水井。
安顿好了以后,李宗嗣便去破街庙找楚采薇,看看这两个月的牙刷生意做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