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恺在楼下见到刚回来的皇甫御阳,他仍是老样子,坐在轮椅上,西装革履,气势逼人。冷着一张脸,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两秒,流白推着皇甫御阳走向电梯。
鬼使神差,商恺堵住了他的去路。眸子眯起,露出寒光森森。
“商少爷。”流白淡淡开口,不是打招呼,而是询问与警告。
“有事?”皇甫御阳极其难得的开口。
“我能不能跟你谈谈?”商恺问。
“去书房吧。”皇甫御阳的爽快答应,连商恺的惊讶不已。自从他腿受伤后,就将自己封锁了起来,除了工作,不见任何人。
他用的视频会议,是他可以看到别人,而别人看不到他的模式。
他算与皇甫家走得较近,还差点儿成了他的堂妹夫。可他见到他的次数仍是屈指可数,且每次都与苏乐遥有关。
皇甫御阳的书房跟他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明亮的设计,简单中不失个性,不似暴发户的富丽堂皇,是一种低调的奢侈,透露在每一个细节处。
遣退了流白,皇甫御阳面向窗外,直接将商恺晾着,十分无礼。但他肯让他进他的书房,已经是件极其难得的事情了。
商恺也不拐弯抹角:“听说你和苏乐遥离婚了?”
“没有。”言简意赅,铿锵有力。
“那她怎么不在皇甫家?”商恺又追问。
皇甫御阳终于转过身来,唇畔噙着一抹冷笑:“商少爷,你最近是不是太清闲了?这么爱管别人的事?如果你真喜欢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调节委员会的工作。”
“御阳,我知道你对我看法。可是,我们的经历不同,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我不想说你的坏话,也请你尊重一下我的自由。”商恺先是求和。
“我只是要你一句话,你是否跟苏乐遥离婚了?”商恺难得露出如此严肃严谨的表情。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唇畔的笑没有消失,眸中却一片森寒。
“如果她还是你的妻子,请你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因你而被一些有心人设计。如果不是,男未婚,女未嫁,我要追求她。”商恺说得十分直白,坦率。
与他平时的圆润不同,气势很强硬。
皇甫御阳挑了挑眉:“别忘了你和姗姗之间只差一个婚礼。”
“如你如言,我们并没有结婚,彼此都还是自由之身。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商恺面不改色。
皇甫御阳冷眸微眯:“商恺,我劝你一句,不管我和苏乐遥之间是否婚变,是否有问题。你都没有插足的余地,这样的话,我只说一遍,请你牢牢记住。以后别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
“看来,乐遥真的已经不是皇甫家的人了。”像是套出了皇甫御阳的话,满意离去。
*
苏乐遥悲催地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太偏僻。等了半小时都没有一辆车经过,只能靠自己的双腿走出去。
刚刚有人在追,心里着急,倒是忘了身体上的疲惫。现在警报解除,她累得没有一丝力气,恨不能现在有张床可以躺下,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拖着沉重的脚,一边走,一边暗暗祈祷来辆计程车吧,不然,她的脚会断的。
许是上苍听到了她的呼吸,一辆私家车停在她面前。苏乐遥满怀期待抬起头,在看清来人时,直呼自己应该看黄历后再出门。
“苏乐遥,这么快又见面了。”陶羽瞳今天打扮得十分火辣,红艳的吊带小可爱,露出打了肚脐环的肚脐,黑色皮短裤,露出修长笔直的****。
青春飞扬,活力四射。
只是,脸是过于浓艳的妆使她看起来比年纪大,且有几分风尘气息。
不带任何偏见地讲,陶羽瞳长得不错,秀气的瓜子脸,配上出色的五官,是个标准的美人坯子。如果不是她身上的戾气太乖张,她会是个很讨的女孩子。
不过,天生的缘分,使她们注定为敌。
此时遇上敌人,她处于劣势。所以,苏乐遥选择不理睬,不开口,任凭她怎么挑衅她都要忍。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没必要跟一头疯狗计较。
否则,吃亏的会是自己。
只是,不管她怎么避,怎么让,陶羽瞳就是不依不饶,她好不容易才逮到她落单的机会,不好好修理,修理,出出气,她不甘心。
现在的陶氏实际上已经被皇甫御阳没并,真正的陶家人全成了股东。只能拿分红,不能管事的人。
原本家里的幸福和平也被打碎了,父母一见面就吵,相互指责,家里没有一日安宁。害她只想逃。到了学校,以前跟着她混的姐妹,都听到了她家败落的风声,一个个投靠到她敌方的阵营。
她从一个天之骄女,沦落至此,这一切的一切全拜苏乐遥这害人精所赐。
别人怕她,她可不怕。
“怎么?现在一个人了?没有皇甫家的爪牙跟着了?”陶羽瞳幸灾乐祸,脸上出现与她年纪不附的残忍。
“陶羽瞳,你也别太嚣张,当心又惹火烧身。”苏乐遥知道陶羽瞳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你越让着她,她越得寸进尺。
简单点来讲,就是欠教训。
哼,如果不是她一直有帮手,论打架,她也未必会输。她从小可是放养长大的,不像她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
如果不是靠着祖上庇护,她根本连生存能力都没有。有何可嚣张的?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谁惹火烧身?!”不由分说,冲上去就狠狠给了苏乐遥一巴掌。
力道大得出奇,她好久以前就想狠揍她一顿了。如果不是妈咪和爹地拦着,她早让苏乐遥没脸见人了。哪还有她嚣张的日子?
挨了陶羽瞳一巴掌,苏乐遥嘴角沁出了血,俏丽的脸颊上印了五个手指印,瞬间红肿了一倍。
见她如此狼狈,陶羽瞳得意洋洋。
抬起手又要扇下,苏乐遥动作快了一步,狠扇了她一巴掌。陶羽瞳脚下不稳,踉跄着摔倒在地。
打人不着反被揍,陶羽瞳除了疼痛之外,还多的是羞恼。
“苏乐遥,你个贱人,又打我?看我今天不剥了你的皮!”自从小大她都是公主,都父母捧在掌心长大的。
他们连说话都不曾对她大声过,更遑论是动手。
苏乐遥这个该死的贱人出现后,竟接二连三地打了她。
这叫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陶羽瞳呲牙咧嘴,冲了上去与苏乐遥扭打成一团。纯粹女孩子打架的方式,扯头发啊,扇耳光啊,口手并用。
一开始陶羽瞳占了上风,可她毕竟细皮嫩肉,自小娇生惯养,吃不了苦。很快,情势反转,苏乐遥渐渐转败为胜,骑在陶羽瞳身上,扇了她几记耳光。
陶羽瞳痛得哭爹喊娘:“苏乐遥,你这个贱人,杂种。你根本就不配在这世上存在,滚回你的乡下去吧。否则,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打不过她,只能在嘴上占占便宜。
“别以为你出身比我高贵多少,我告诉你,陶羽瞳,你才是杂种,才是私生女。我爸妈结婚在先,是你妈不要脸,引诱的我爸,才有了你。是你妈破坏了我爸和我妈的感情,她是第三者,无耻的小三儿。”苏乐遥也打红了眼。
她真不知道陶羽瞳的优越感从哪里来的?
一个人可以自欺欺人,将真相扭转成这样,她也是醉了。
“你胡说,我妈才不是第三者。明明是爸爸欺骗了她,等她怀孕的时候才知道爸爸结过婚。妈妈是无辜的,她是为了我们才嫁给爸爸的。再说,如果没有妈妈,爸爸怎么能有今日的风光?怎么能给你在外买公寓?你个贱人,不知感恩,还一直羞辱我妈妈。”陶羽瞳说得又快又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无奈,苏乐遥的力道很大,任凭她怎么挣扎都起不来。
“这就是你妈妈为自己洗白的说词啊,真是单纯无辜啊,被人蒙蔽啊。我呸,这样的谎言恐怕只有你们会信。没错,你们已经找不到掩盖罪行的理由了。”苏乐遥没有再打她。
“苏乐遥,你给我起来,有本事我们再打一架。”
“哈哈……手下败将,还敢叫嚣。陶羽瞳,你真是个太可悲了,从不知道反省,更不会明辨是非。一味的自欺欺人,自诩高贵。你瞧不起我,是因为你自卑。你知道自己一直活在谎言里,你不敢面对我。”苏乐遥的话字字如针,刺入陶羽瞳脆弱的心扉。
“你……”此时此刻她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无处可躲的人。羞恼,愤恨,无措和不安……各种负面情绪袭上心腔。
苏乐遥突然站起来,喘着粗气。拿起掉在一旁的包包,转身就走。
“贱人,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这一切连本带利还给你的。”陶羽瞳从地上坐了起来,不甘自己输得这么惨,只能说两句狠话,平衡失落感。
苏乐遥没有回头,唇畔泛起冷笑:“我等着。”
她从来不先惹事,可一旦事惹了她,她也不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