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功站在水塘边发了一会呆,不知道还以为他想不开准备投塘自尽呢。老白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翻腾,到底该珍惜吴丽这个眼前人,还是该珍惜与吴丽说清楚的眼前的这个机会?周立功很想找老白问个清楚,但是他还是忍住了。看老白刚才的意思,就没有想说清楚这件事。也是,毕竟牵扯到男女感情,除了他周立功自己,任何人都是外人,再好的兄弟也一样。虽然想不明白老白到底指的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赶紧下决心!
“当断不断,必为其乱;当绝不绝,必为其灭!”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口诀给自己打气,周立功回到了烧烤摊前,他已经有了选择——那就是后者。
“吴丽,你能来这边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周立功难得的有些脸红,虽然有三遍口诀打底,可是真到了吴丽面前,周立功才发现,还真的是有点张不开嘴。
“哦……表白,表白,表白……”周立功说的话和他的表情,让和他一起的几个队员起起哄来。这个效果是周立功、老白他们始料不及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老白、驴子、老存都紧张的站了起来,眼神中透出深深的疑惑,难道说周立功真的准备和这个吴丽在一起?旁边的李老五两眼猛地一瞪,就想站起来,被单老二死死的按住了。单老二的眼睛本就不大,此时微微眯起,更显得深邃……
周围的鼓噪让吴丽的脸红红的,她不好意思的看了周立功一眼,然后低下头轻轻的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那一种娇羞让周立功的心不由的一颤,到嘴边的话硬是没有说出来。不对呀!不应该是这个场景呀!周立功在心底排练了无数次,想象了无数种可能的场景,设想到可能出现的N种情况,却唯独没有这一种。这哪里是拒绝,分明就是表白的节奏呀!
就在周立功进退两难、不知所措的时候,驴子冲了过来:“你们几个起什么哄?别人的悄悄话管你们毛事?都到这边来!”
“可是,参座……”这几个队员好像还有话要说。
“没有可是,都到这边来!”
呼啦一下子,周立功和吴丽身边变成了真空地带,也让周立功动摇的心再次坚定下来。周立功感激的看了驴子一眼,要不是这小子关键时刻说话,接下来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办。驴子冲周立功竖了竖大拇指,又重新坐了回去。周立功对着驴子比了一个收到的手势,转过头刚准备对吴丽说,还没等张嘴,就听吴丽小声的说道:
“你不用说了,你的心意我知道,我答应你!”
“哦……”这回轮到吴丽的两个女同学起哄了,她们可没有像那几个队员那么听话,远离两个人。
什么情况?周立功再次凌乱了,听着吴丽低低的、带着羞涩说的话,不禁问道:“我的心意你知道?”
“是啊,你把他们支开不就是怕我不答应,让你没面子吗?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然后才鼓起勇气接近你……”吴丽的头低的更低了,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她说这些话,仿佛鼓起了全身的勇气。
看着吴丽的样子,周立功心里没有一丁点的欣喜,反而没来由的全身有点发冷。“不是,吴丽,我想你搞错了,”周立功赶紧打断了吴丽的话,再说下去自己根本就没法张嘴了:“其实我想和你说的是……”
“讨厌,学人家说话,你也要说喜欢我很久了吗?那还要人家先说出来。”吴丽满是风情的瞥了周立功一眼,从秋波中传出的爱意让周立功有点毛骨悚然,“不过我不会怪你了,只要我们的心里是一样的,谁先说都一样啊。”
这还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吗?周立功心里不由得泛起这样一个念头,嘴里更是忙不迭的解释道:“不是,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很复杂吗?看你激动地,先不说了,你先吃个鸡翅!”吴丽抓起一个烤好的鸡翅,递到了周立功的嘴边,这个动作不仅让旁边的两个女生再次起哄,远处的几个队员也跟着呜嗷乱喊。
周立功没有接吴丽递过来的鸡翅,而是定定的看着吴丽,语气变得平静而冷漠:“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不是吗?你再怎么做我也是会说出来的,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
吴丽拿着鸡翅的手僵在了那里:“为什么?我们哪里不合适?是因为我学习太差?还是我长得太丑?”吴丽的眼中慢慢泛起了泪花。
“都不是,你很优秀,可是我现在还不想……你懂得……”周立功一直怕面对女孩子的眼泪,而这一次,在吴丽的泪水攻势面前,却显得颇为淡定,当那一句“不合适”说出来的时候,周立功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我可以不要求你现在就答应我呀,我可以等到你高中毕业,等到你认为可以的时候,不行吗?”吴丽的声音高了起来,泪水肆意的在脸上流淌。
“小丽,你怎么了?周立功,你怎么回事?怎么把小丽弄哭了?”吴丽带来的两个女生丢下手中的吃食,围了过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仿佛刚才她们一直不知道两个人聊什么一样。
“老周你怎么回事,吃东西都能把人吃哭,你丫水平也太高了吧?我一直和你说,别乱吃东西,别乱吃东西,你偏偏不听,自己吃不算,还要让别人吃,现在好了,把人家吃哭了吧?”驴子上来一边胡搅蛮缠,一边悄悄地把周立功拉到了身后。
“吴丽,别哭了,立功就是这么个直筒子脾气,说话也从来不知道拐弯,他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等会我收拾他。以我对这小子的了解,现在他是不会说软话的,等改天,改天我一定让他给你登门道歉!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老白也过来似是而非的劝解道。
吴丽抹抹眼泪,抽噎的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们慢慢吃吧。”
走出去几步,吴丽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周立功喊道:“周立功,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