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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紫衫丑女(1 / 1)

收了土遁,转眼间,已经离开凌云峰千余里了,陈云生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元所剩无几,再不出土恐怕就要被活埋了。

破土而出,陈云生环顾四周,此地是一条官道,两旁有些杨树和翠柏,都是有人刻意培植的,时值隆冬杨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柏树还是苍翠如一。

四外一马平川已经看不到山脉的影子,路上不时还有一些行人车马经过,幸好刚才破土而出之时没被别人看到,否则自然少不了一些麻烦。虽然陈云生灵元没有恢复,但也不愿留在这里打坐修行,他强打精神,顺着官道向前行去。

他六岁随飞云子入山,如今已经十六岁了,对于人世的认识早就忘的一干二净,这些年和猴子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飞云子在一起的时间还多,所以初入人世,不免有些新奇。

沿着官道向前行了二三十里的样子,传来一阵阵熙攘之声。陈云生拢目光观瞧,只见前面不远处,路边围着一群人,不时指指点点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加快了脚步,走到了人群近前,垫脚往里观看。只见人群中一个紫衫的女子侧卧于地上,乌发垂肩,一个金色发环已经散落于发梢。脸色黑红,面皮坑洼不平,两只眼睛倒如同秋水一般透亮通灵。

这女子似乎身上有什么不适,瘫软于地,看样子使不出半分的力气。四周围着几个行路的脚夫,指指点点的猜测女子的来历,更有好心之人上前询问,意图帮助。看过多时,陈云生转身便走,他现在灵元耗尽,急需找个地方打坐恢复,自然不想多生事端。

正在这个时候,官道上传来了銮铃之声,一队马队疾驰而来,为首之人长得唇阔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如同钢钩相似,满眼的凶光,身上裹着一袭绿袍。

在他旁边的马上坐着一个穿杏黄色道袍的道士,三十来岁的年纪,一张马脸,面色焦黄,眼睛精光闪动,似乎是修行之人。

二人身后跟着十几个仆从似的人物,一个个衣冠不整,吊儿郎当,一副典型的狗腿子形象。

为首的大汉看到路边有热闹看,不由得怪眼一翻,催马向人群奔来,来到切近也丝毫没有一点减速的迹象。人群如同潮水一般向四面散开,有目力好的人认出此人是谁,赶紧转身就走,丝毫不敢停留,陈云生也随人群闪在一旁。

阔口大汉朝着地上的紫衫女瞟了瞟,大嘴撇成了瓢形,骂骂咧咧道:“原来是个丑女,给老子当丫鬟都不够格,拿去当门神倒是能辟邪。”

他身后的一个獐头鼠目的恶奴窜了上来,冲着紫衫女看了几眼,对大汉说道:“少主,小奴家里正好缺一个使唤丫头想把这个丑女带回去。”

“瞧你小子那德行,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还是这般的猥琐。这女人瘫软在路边八成有什么痨病、花柳的,你小子莫被染上丢了性命。”大汉满面不快道,他嗓门极大,丝毫没有任何顾忌,四周的人都听得真切,知道此人霸凌一方,所以一个个敢怒不敢言,都有些同情地看着紫衫女子。

“谢主子惦记着,小奴只拿她当使唤丫头,瞧她那丑样,连百花苑烧火的凤儿姐都不如,哪里敢沾她的身子啊。”恶奴一脸奸笑道。

“好吧,动作快点,别耽误了咱们的正事。”大汉看也不看地说道。

恶奴笑嘻嘻的冲紫衫女子过来,脸上充满了猥亵之态,边走边笑着说:“今天遇到大爷算你好运气,否则就算饿也要饿死你这个没人要的丑鬼。今后老老实实地把大爷伺候舒服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两只大手便向女子伸来。

“滚!”陈云生一声低吼,站了出来。他今年已经将近十七岁,身形基本长成,虽不甚高大虬结,却十分矫健,令那恶奴退后三分。

他站出来的原因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十几年的山林生活令他看不惯那种压制别人自由的行为。在山中,弱肉强食的原因是为了裹腹。在一只吃饱了打瞌睡的老虎面前,就算出现一只猪,它恐怕也不会瞥上一眼。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叹息声,仿佛在为这个年轻人惋惜。

恶奴看清楚对面来人,再看到对方只是一人,他当即来到陈云生面前,两人距离之近,只有一尺。

看着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的那张令人生厌的脸,陈云生不由得蹙了蹙眉。

恶奴回头望了一下主子,得到了一个狠戾的眼神,他心中有底当即神情变得更加嚣张。指着陈云生的鼻子骂道:“你是从哪来的野种,也学别人英雄救美?不过,你既不是英雄,这女人又不是美女,真是让小爷我看着恶心。”

陈云生不解英雄救美为何意,微微皱眉,思忖了一会,只能得到表面的意思,对于其后引申而去的旖旎之事,浑然不解。

恶奴骂了几声,看到对方皱眉深思,做装逼状。他不由得火往上撞,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在陈云生脸上。

在山上之时,寻常野兽间的攻击往往一击致命,哪有吐唾沫的,对这种毫无攻击力的行为陈云生不解。不过他知道这是一种对方认为的攻击方式。用袖口擦去脸上的唾沫,陈云生拍了拍坐在肩头有些打蔫的金灵,低声说道:“给他们玩个把戏。”

金灵懒懒地哼了一声,下一息便不见踪影,而那恶奴的天灵盖不翼而飞,乳白的脑髓当即流了出来。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死尸倒地十息之后,众人才沸腾起来。

为首的大汉一瞪怪眼,大喝道:“什么人敢在爷爷的面前耍花腔。”众仆从也都附和起来,一时间吆五喝六之声不断,其实大多是给自己壮胆。四周围观的众人看到出了人命,早就跑的无影无踪。

黄衣道士并没有和一群人一样呼喊,他双眉紧锁,眼睛盯着附近的树梢之上。慢慢的,众恶奴也随道士目光看去,发现一个金毛猴子蹲坐在树梢上,手中玩弄着什么东西,再仔细一看,赫然便是那死去之人的头盖骨。

狗腿子们一片哗然,紧接着骂声一片,但是真正敢出手的却没有一个。大汉看到此情景,怒火中烧,提起马鞭冲着身边两侧的狗腿子猛抽几下,嘴里骂道:“都他妈的看什么,赶快把着孽畜给我擒下,老子一会要生吃了它的猴脑。光他妈动嘴能把它骂下来吗?”

旁边几个奴才被逼无奈,纷纷下马,抽刀的抽刀,拔剑的拔剑,冲着那猴子围拢过来。黄衣道士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惊变发生了。金灵极其敏捷地窜到恶奴们身前,几个起落,就抓起了三个人的头盖骨。剩下两个人手中钢刀乱舞,一个不小心互相砍中了对方,顿时血流如注。

道士二话不说,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做了一个兰花般的手势,金灵身下的地面突然窜出几根枯槁一般树根,大有将金猴裹住之势,金灵身子一纵直奔道士而来。道士不慌不忙,手指身前一挥,从地上冒出了一排木桩,各个有碗口粗细,将猴子挡住。

正在这时,阔口大汉突然如同杀猪般的叫了起来:“鬼啊!”调转马头就要逃之夭夭。一根冰锥风驰电掣的袭来,穿胸而过,大汉死尸栽倒。剩下的几个恶奴也是同样的遭遇,整个过程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道士一边防备金猴的利爪,一边斜眼观瞧,只见一具乌黑发亮的骷髅站在他的侧三丈之处,正用眼窝中闪烁的两团绿莹莹的火焰打量着自己。他不由得心中大骇,暗想附近修仙之人中没有听说多了这么一个鬼物啊。

道士心中胡思乱想稍微一个分神,金猴便突破了他身前的那排木桩,他急忙身子向后躲避,速度慢了点被金灵一抓扫过,身上顿时留下三条血痕。

道士忍痛施法,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吐出,双手按在地上,就在他身前地上冒出两条黑色树根,都有碗口粗细,树根的顶端如枪,直奔金灵而来。

这猴子一看来势凶猛,也不硬抗,转身窜到了在一边冷眼观看的陈云生的肩头,抓耳挠腮显得浑不在意。

黑骨喉咙发出桀桀几声怪叫,手掌中射出几条冰锥,直奔道士而来。道士身子往一边倒去,连滚带爬的躲过这一击,动作十分的狼狈。他刚站稳,就催动两条粗粗的黑色树根向黑骨袭来。黑骨双手变形成两柄尖刺,和这道士战在一处。

这道士一身木属性法术使用的纯熟,但是身子却非常的笨拙。只是几个回合就招架不住了,被黑骨逼的节节后退,最后黑骨用尖刺抵住他的喉咙。

他老气横秋地问道:“道士我问你,你们一行是何来历?”

道士受制于人,也就老老实实的答道:“小道出家在咸州城外五百里双仪山,家师古木真人。这些死去之人是供奉家师的凡人,也是咸州城的本地颇有势力的游龙帮众。”

“那个为首的大汉就是帮里的少主,今日我等去为家师办理一些俗务,不想碰到两位道友,还望看在都是同道中人的情分上,手下留情,留我一命。”

“哦?原来你是古木的门下,那么我问你,你师父可在附近么?”黑骨眼中火光一闪,缓缓的说道,似乎他和这古木真人颇有些来往似的。

“莫非道友认识家师,那我们这就是误会了。实不相瞒,家师并未出山,这次我和一众师兄弟下山办事,每个人都由十几个凡人陪着,分散开来,如果道友想见家师,在下倒可以带你过去。”道人见到保命有望,两眼放光的说道。

“这个嘛”黑骨转了一个身,一根冰锥从左手食指射出,刺破道人的喉咙,血光崩现,尸体倒地。

“这人已经没有反抗能力,黑骨兄何必杀他?”陈云生问道,在他心中,只有能威胁到自己的人才有被杀的权力。那些弱小的存在,他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老弟,你哪里知道,这世间若论狠毒之物,自然要算的上人心了。这道人若是头豺狼猛兽我便不用这般决绝了。无奈人心诡谲,说不得要杀人灭口。”

自从飞云子对陈云生有了交代之后,他对黑骨越发尊敬,隐约间将其视为自己的前辈,所以听到黑骨老气横秋的言辞也没有什么反感。

陈云生从横七竖八的尸体身上翻出些散碎银两,足有五百两之多,又从道人身上翻出一个黑色的玉牌,上面刻着一个“木”字,看来是古木门下的信物。

将玉牌和银两都揣在储物袋中,然后张口连连喷出火球,将这些尸体全部烧为灰烬,真的是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毕竟今后在州府郡县间走动少不了使用银两之处,他孑然从山上下来,可不曾带有任何钱物,而山下之人使用银两交易之事还是与黑骨平日闲聊中得知的。

自从上次黑骨教他杀人之后要记得收拾财物,陈云生便多了这么一个习惯。

此时路边的人群早就散的无影无踪,紫衫丑女已经站在一旁多时了。女子对着陈云生和黑骨盈盈一拜,妙目在陈云生的脸上转了一转,说道:“小女子多谢二位仙人出手相助才免于受辱,这厢有礼了。”

“你是何人?为何瘫于路边呢。”黑骨漫不经心地问道。

紫衫女子叹了口气说道:“小女姓柳名晓山,老家本不在这咸州地境之内,家中虽然几代书香,但近年来因故乡兵祸不断,才随家里人逃难至此。不想路遇贼人,将父母亲人害死,留我一条贱命,本欲卖到勾栏之所。”

“亏我机警,夜半逃出。那贼人做贼心虚也不敢追赶,我一路靠变卖随身之物逃难至此,终因心力憔悴跌倒在路旁。”说道伤心之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滴滴答答的从灵透的双眼中流出,任谁心如铁石也不免动容。

黑骨听到这里有些不耐烦,留下一句话,“我们要快些找到一个僻静之所恢复法力。”便大咧咧的化为一堆残骨,由陈云生收入储物袋中。

要知道这活了几百岁的老怪物什么人生浮沉没有见过,听一个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自然早就不耐烦了。他神念已经在女子身上转了不知多少遍,没有发现有灵元聚集的情况,就算对女子异常镇定的神情起疑,也无心对女子所言之事探究真伪。

陈云生从刚才敛来的数百两白银中拿出百十来两递给女子,说道:“听说世间只要有银两就能活的不错,这新钱拿去安身立命吧。”

女子并没有接银子,而是用一双秋水盯着陈云生。不知为何,被女子剪水双瞳盯着,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下头,这在陈云生看来绝对非同寻常。当年他可是和一头母狼对视一天一夜的。莫非女子竟然猛过母狼?陈云生突然冒出这种奇怪的念头。

过了半晌,又有眼泪在女子眼中打转,她凄然道:“公子宅心仁厚,日后定然福泽不浅。你且把钱财收了回去吧,我若是拿了这银两,恐怕更难以寻到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了。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持了这么多银两岂不是更容易被贼人惦记。”

陈云生皱了皱眉,觉得女子所言有理,便沉吟道:“那依你之见,今天之事该怎么办才好?你有没有师父尚在人世。”陈云生随意说道。在他心中,世人多半除了父母亲人之外,还有个师父,就如同他一般。

听在女子耳中也产生了异乎寻常的效果,她心中惊愕,脸上凄苦的表情还没褪去,两种不同效果的情绪纠结在一起,着实有些怪异。不过这在陈云生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同。

女子苦笑一声道:“亲人都被贼人杀害,我猜留在老家的亲戚也尽被兵祸屠戮。不如小女子随公子上路,奴家虽然生的丑陋,但是可做公子一婢女,早晚侍候公子起居,也强过流落山野之间。”

听到女子口说亲人,不提师父,陈云生也默认了,毕竟师父就如同亲人嘛,也没有什么不同。

“这个……”他随即想起自己孩童时伺候他的婢女小悦,女子温柔的眼神和慈母般的关怀骤然升上心头。

他当即拍了一下大腿,有些兴奋地说道:“好,好,我就缺这样一个婢女。”

对于陈云生的飞快表态,柳晓山有些震惊?她心中暗自寻思,“莫非这个人也是一个衣冠禽兽?自己都这幅面容了,他仍有欲望?”越想越心惊,不过话已出口,不便收回,女子默默点头。

陈云生不看女子表情,接着说道:“我姓陈名云生,刚才那位道兄唤作黑骨。我身上的猴儿是金灵,颇通人性,你别怕它。”金灵听到在说自己,冲着女子做了一个鬼脸,手上却还粘着几滴鲜血。

“陈兄叫我晓山就可以了,小妹路上还要多多仰仗。”柳晓山乖巧地说道。

陈云生心道,自己今年年方十六,这女子看来只比自己大,不必自己小,为什么她以小妹自居,难道他能看得出我的年龄吗?他久居深山,对尘世之中的称谓有所不知,“小妹”是年少女子的自谦之词,和年龄关系不大。这就如同世间有些女子生得豪迈,不甘自降辈分,所以常以另外一种称谓,例如姑奶奶,老娘自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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