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面的修士从面相上看也就三十岁上下,细长的脸颊,眉眼清秀,.望着对面片一片乱糟糟的寒谷村民,这位修士咳嗽了一声,轻飘飘地说道:“你们这帮畜生听好了,我们五人来自司天阁,奉西凉国国主的旨意,收缴所有灵粟。将你们手中的灵粟全部交上来可免一死,否则杀无赦。”
王山作为村民的头人自然首先由他说话,刚才他目睹五人从天而降,所以颇为忌惮。他上前一步,谨慎地说道:“几位上差,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从来没听说过西凉国,更没听说过什么司天阁。现在虽然是夏天,可是山中冬天很长,村中的老小全仗着这些寒谷抵御严冬,都给上差收走了,村民都无法挨过这个冬天。”
长脸修士脸sè一寒,冷然道:“让你交就交,别废话,爷爷们可没时间听你们诉苦。”
村民一阵sāo动,有些身体强壮的青年人已经跃跃yu试。一个二十岁的壮硕青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大声说道:“西凉国是什么鸟地方,凭什么我们的寒谷要交给你,你算什么东西。”
长脸修士身后一位十五六的少年修士脸sè微变,陈云生突然感到周围的灵气有些不安起来,刚想示jing,就见白光闪动,青年的半个头颅被一柄长剑切了下来,鲜血混杂着脑浆从青年剩下的半个脑袋上淌了下来,青年的尸体竟然向前走了两步,双手直直地伸向前方,似要反击一般。那位少年双手一挥,长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落在他手中,剑身光滑如镜,竟没有沾上一丝鲜血。
青年的尸体跌倒在地,从村民之中扑出一个四旬妇人和一位年轻女子,两个女人在青年尸体上放声痛哭,村民的愤怒也被引爆了。
十几个人提着犁地的铁叉,打猎的长矛向对面的修士扑去。长脸修士有些不高兴地看着身后的冷面少年说道:“就知道惹祸,你和这帮愚昧不堪的畜生有什么好动手的,反倒是脏了我们的剑。”
“不要你动手,放着我来。”冷面少年已经攒身而上,他长剑绾了几朵剑花,冲入人群中,一时间,残肢断臂横飞,惨烈无双。
陈云生早已气的三尸神暴跳,只因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冷面少年出手又十分的狠辣,.
冷面少年一时间杀得兴起,长剑剑芒吞吐,双指运转如飞,正在得意之时,突然一股凌冽的寒气逼近自己的后脖颈,他急忙催动宝剑向自己的身后撩去。料定后面偷袭之人会首先保全自身,放弃对自己的攻击,所以他才使用这般玉石俱焚的招数。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一股针刺般的疼痛痛彻他的心扉,周身的灵元不由自主的从自己的脖颈剧痛之处涌出。也就两息的功夫,冷面少年粉白的面颊就形如枯槁,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在他身后偷袭之人正是陈云生,他后悔自己出手晚了,导致七八个人被屠戮,所以一上手就金灵盘丝手和青木盘丝手并用,五根银丝将那柄飞剑缠绕的结结实实,另外一根青丝刺入冷面少年的脖颈,将他周身的灵元吸得一干二净。无主的飞剑被陈云生放入了储物指环中,以备不时之需。
在陈云生眼中,修士的对手自然是修士,恃强凌弱的败类一个也不能放过!陈云生转身对王山嘱咐了两句,让他带着人退到一旁,以免自己动起手来伤到他们。王山看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哥竟有这么大的神通,不禁庆幸自己昨ri鬼使神差地收留了他。
长脸修士大吃一惊,竟然有修士混在了蛮人之中,将自己一个手下瞬间杀掉。他深知冷面少年虽然修为只不过练气后期,若论杀人的手段却十分的老道,绝对不次于自己这个筑基修士。咸州司天阁中行刺之事绝对少不了他的参与,没想到被对手轻而易举的解决掉,这个对手也太可怕了吧。
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放出神识仔细查看陈云生的修为,发现对方只是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一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他身后三个修士此时已经蠢蠢yu动了,同是筑基修为的一个黑脸老者低声说道:“许头,我们一起上,把这小子剁了。”
姓许的修士摇摇头,轻声道:“你们此地候着,不许轻举妄动。”
他迈着四方步来到陈云生身前,冷冷地说道:“你是哪里来的修士,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出手杀司天阁的供奉,快快报上山门。”
陈云生静静地向姓许的修士走去,口中一语皆无,刚开始两个人相隔有五六丈,慢慢地变成三四丈,后来变为不到两丈。姓许的修士感觉到陈云生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股凌厉的杀气,他不由自主的开始向后退,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快给老祖发信,让他火速驰援。”
他话音刚落,陈云生已经动手了,一道银丝刺向长脸修士的脖子,另外一只手三道银光向他身后的三个修士袭去。姓许的修士大惊失sè,身子连滚带爬地躲开陈云生雷霆一击,他身后的三人之中只有一人是筑基修为,另外两个还处在练气期。这两人入仙门之前并没有武功底子,所以面对袭来的银丝没有任何抵御的措施,任凭银丝洞穿脖颈。陈云生手指微弹,两个根银丝飞快的颤动着,转眼间两个人脖颈上的血肉被搅的稀烂,鹅蛋大小的空洞出现在两个修士的脖子之上,二人顷刻绝气身亡。
黑脸老者和姓许的修士退到了一处,二人不约而同地将护身法器祭到身前,一个是拳头大小的淡绿sè的铜钱,一个是直径尺许的黑sè龟甲。对于龟甲,陈云生一点也不陌生,之前对付的那个白发老者用来防身的就是一片龟甲,此物好像成了司天阁的制式装备。
陈云生不等二人动手,天玄霸气加持,身子前倾向二人激shè而去。面对快如闪电的对手,两个修士有些傻眼了。为了防止懈怠,司天阁中虽然定期也有斗法、评比之类的考核,可是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共事,比斗之时谁也不用真本事,走走过场而已,此时骤然遇到以死相搏的对手,难免手忙脚乱。
陈云生右手食指shè出一根金灵丝,直奔黑脸老者的印堂而来,没等银丝刺中老者,他身前飘动的铜钱绿光大盛,竟然挡住了银丝。陈云生又换了几个进攻方位,悉数被铜钱挡住。每次金灵丝击中铜钱都发出一点耀眼的光芒,但是想要使用灵丝将铜钱法器打破,却也不可能。
姓许的老者借着这个机会,手上不停掐诀,他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出,大吼一声,“看我‘火龙术’。”
顷刻间从他口鼻之中喷出一道烈焰,火焰甫一喷出便开始膨胀,最后竟然变成一条长十几丈,粗有一丈火龙。火龙身上发出橙红sè的光芒,不时有一些红深红sè的闪电出没于龙身,一股炎热的气浪灼烧着陈云生的皮肤,将他的脸颊映成了橘红sè。
“这个筑基修士竟然能够施展‘火龙术’,此法术不是只有金丹修士才能得心应手吗?”陈云生惊叹道。
不过姓许的修士可没给陈云生感叹的时间,他双手举过头顶。那条火红的巨龙昂首飞到了半空中,龙头朝下,龙尾朝上。他喊道:“九天悬龙,杀!”
巨龙以雷霆万钧之势向陈云生袭来。一路上将天空中的云彩都染红了,如同引燃了一般。姓许的修士此时已经浑身是汗了,脸sè也苍白如纸,嘴唇竟然没有一点血sè,看来这招也耗尽了他的法力。
陈云生眉头拧在了一起,如果只有他自己,大可以土遁躲开火龙一击。可是身后几十双眼睛看着自己,他如芒在背,后面这些村民可没有能力躲开这一下。
其实斗法之时,很多时候未必就一定要逢招必破,看到对方法宝厉害,己方如果能躲闪,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避其锋芒,攻其不备才是王道。
但是此时,只有硬挨,陈云生飞快地盘算着自己能够用来硬挨的本钱,浑天黄玉甲在上次战白花花之时已经有些损坏,还没有修补,无法使用。金灵丝倒是可以编织出一些防御网,可是对于流火,只要有缝隙就能钻过,这招也起不到作用。目测这条火龙的威力,石甲术恐怕是不济事了,就算他自己无事,身后的村民也无法幸免。
正在焦灼之时,突然,半空中凝结出一个水缸大小的水球,四周的水灵气仍然不断的向水球聚集。陈云生回头观看,只见柳晓山已经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原来陈云生出去不久,柳晓山就感到外边已经有人交手了。她担心陈云生寡不敌众,所有出来相助,正好碰到姓许的修士施展火龙术。
柳晓山是奎jing之体,施展水系法术自然是得心应手。水弹术的品阶虽然没有火龙术高,但是姓许的修士限于修为,并没有施展完全,所以眼前这个火龙术徒有其表。水弹术在柳晓山的施展下,变得强悍异常。顷刻间空中已经凝结了七八个巨大的水球,柳晓山叱道:“去!”
巨大的水球接二连三地撞到了火龙身上,“嗤啦”之声不绝于耳。没几下,火龙就打蔫了,周身的橙sè变的原来越深。最后一枚水弹打完,火龙彻底熄火,变成一团灰烬。柳晓山轻挥衣袖,一阵风拂过,将灰烬吹的一丝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