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生耳边传来龙渊那滑的如同绸缎般的声音。
“不在外面防守,你进来做什么?”陈云生没有回头,心中却jing觉起来,对待龙渊,他可不敢掉以轻心。这个人也是一个他摸不准的货sè。
“狂狮回来了!我来通知你。”龙渊声音变得稍显急迫。
“为何尉迟雪……”
“如果我料不错,一会儿他就会来通知你,若论元神之强大,我还是有信心的。”龙渊骄傲地说道。
陈云生放出元神,四周空气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他背后的龙渊不由得微微蹙眉,心中暗叹,对方的元神居然也已经强大如斯。
一息之后,陈云生心中一片冰凉,狂狮的确回来了,速度很快,在他身后还有血狮。他又看了一眼镇魂鼎,如果此时逃走还有机会,但是想要取走镇魂鼎恐怕没那么容易,即使两个银丝之间的距离可以取出镇魂鼎,可是这个过程必然很慢,稍有不慎就会触发禁制,以狂狮正在接近的速度而言,他没有这个时间了。
陈云生深知,如果放弃这个机会,恐怕再也没有潜入殿宇,盗取镇魂鼎的良机。取鼎还是离去,两个选择一瞬间在陈云生心中纠结了千百次,最终那鼎还是稳稳地向外飘来。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怎么样,也要先将镇魂鼎取到手,兴许他还有逃出的机会呢,毕竟穿云舟的速度堪比元婴修士的遁光。
“疯子!”龙渊看着陈云生的背影不屑地说道。
一道强大的威压隔空而至,陈云生依然不为所动,但他知道,恐怕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而眼前的镇魂鼎刚好经过两道银亮是丝线,处在关键的位置,不能出半点差错。
就在这时,尉迟雪疯了一般飞了进来,低声喊道:“狂狮来了。现在走还来得及。快走,快走!”
陈云生没有出声,那个小鼎还在缓缓地向他靠近,四只鼎腿已经移出来一半了。
看到陈云生没有动静,尉迟雪明白了他的心意,不在劝说,而是默默将那柄细剑拽出,安静地守在窗棂前,准备雷霆一击。
看到两人的表现,龙渊又丢出两个字,“疯子”,.而那股威压已经临近殿宇百丈之内,此时就算陈云生离去也未必能够逃出狂狮的手心。越到现在,他的心却越发的平静起来,如同止水一般,丝毫不见波澜。窗棂前的尉迟雪也把气息调整到最佳,心中的杂念尽数摒弃,只待施展那雷霆一击。
此时窗外传来血狮大喇喇的声音,“我说狂老,刚才还没演示清楚你怎么就转头要走啊!”
“哼,你小子今天晚上鬼鬼祟祟的叫我出来演武,初时我还相信了,但是越想越不对,平ri也没见你对修行这么上心,恐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嘿嘿,您多虑了,我能有什么想法。今天和人交手,吃了点暗亏,才想起要提升修为。您老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懒惰的货sè,不到事头上绝对想不到要修炼,不如您再给我指点一下。”
“明天吧,今天我有些乏了。”
此时陈云生已经成功将镇魂鼎取出,但是想要逃走也是不可能的了,狂狮距离他们不足二十丈,没有发现两人是因为对方没有用神念扫过这里罢了。
陈云生心中已做拼死之念,将镇魂鼎放入纳虚戒,从天灵中唤出麒麟斩,准备开打。
此时,苍月隐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安静地将残月弓拉成了一个满月,而影间则隐藏在一块巨石后,一手握着寒剑,一手捏着万道金针,就等狂狮在往前一步,进入最佳的袭击范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机,对面山头上突然绽放起一个巨大的火花,紧接着传来“轰隆隆”的山石滚动的声音,无数碎石从对面那座山巅坠落下来,沿着山体滚落,声音如同万马齐喑。刚才那个火花并非普通的火球术,隔着厚重的窗棂纸,陈云生双眼依然被晃了一下。
“夜袭!”狂狮浑厚的吼声响起。
吼声中,陈云生和尉迟雪心旌意摇,居然有些站立不稳。紧接着狂狮的气息倏然消失,血狮也随之消失,断头谷中响起此起彼伏的狮吼声。
“走!”
陈云生将暗格关好,做到了无痕迹,之后叫上尉迟雪,两人从后窗飘出,带着隐藏在大树上的沧澜卫,沿着来时的路走到了地牢附近,找了一处隐蔽的山岩遮掩身形。此时山谷之内一片混乱,天上数十道颜sè各异的遁光飞向对面的山头。也许这地牢太过于偏僻,两人在此地待了很久,却无人来打扰。
尉迟雪说道:“掌门,我们不妨趁乱撤出此地,难道非要等待血狮不可吗?”
陈云生看了看天空的乱状,摇头道:“不可,虽然现在狮妖自乱,但是谷内的防御却增强了数倍,我们出去很可能被当做纵火之人,那时候就百口莫辩了。不妨再等上一会儿。”
……
乐翔看着不远处山头惊现的火光,听到轰隆隆的碎石响动和狮妖们嘶吼的声音,表情越来越yin沉。此刻他们已经从断头谷的西侧切入了五十里,断头谷就在眼前,翻过这道山梁便可以进入。
“我们怎么做?”薛离说道。
乐翔想了一会儿,像是做出一个重大决定似的,缓缓说道:“我们撤。”
“撤!”
“撤走吗?”
“为什么要撤?”
易小虎,薛离和叶思寒都开始质疑这个决定。
乐翔看着薛离,说道:“谷内情形不明,我们第一不知道那团火是不是掌门放的,第二不知道他们是否得手。如果他们已经取到了镇魂鼎,我们再去不仅于事无补,反倒坏事。如果他们没有取到,此刻谷内狮妖jing戒加倍,我们去了也同样办不到。”
“若是陈师叔放的那团火,此刻他恐怕已经深陷重围,我们不去救他难道要眼睁睁看他被擒吗?”薛离争辩道。
“我们去了就能保证他们不被生擒吗?如果你薛离可以做此保证,我愿带着众人犯险。”乐翔一句话噎着薛离脸红脖子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就算无法保证,我们总也要试上一试,像这般什么也不做,仿佛不太妥当吧。”一直支持乐翔的叶思寒在一旁冷冷说道。
“这种明知送死还要义无反顾的事情我乐翔暂时还做不出,自然也看不得麾下的修士这般行事。”乐翔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无意间提醒薛离,叶思寒两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都是他的麾下的修士。
“此刻我并不是天穹派天雷司山卫的修士,而是陈云生的二徒弟,事关恩师xing命,恕我不能听命。”易小虎坚定且缓慢地说道。
乐翔疲惫地看了易小虎一眼,对待这种老实人且容易认死理的人,他最为头痛。一阵无力感泛上心头,他连骂人的心都有了。本来自己就十分不愿领受天雷司司首之位,是陈云生力荐他上位。饶是陈云生三番五次在众人面前强调他的权威,可是这三个掌门的嫡系哪里肯听他的。
正在乐翔脸sèyin晴不定的时刻,方明兰忽然说话了,“掌门有令,无论在太白峰,还是震旦的任何角落,你们都应该听从司首的节制,这不是议事,而是命令。”
“可是……”薛离仍想争辩什么,却被方明兰打断。
“没有可是。这团火应该不是掌门放的,他也没有身陷险境。你们试想,如果是他放的火,为何只有一下便没有了动静?这明显不是修士间正常的斗法。以师叔的神通,就算不敌众狮妖,也断然不至于三两下就被捉住。从开始到现在,都是狮子的吼声不断,却不见任何火光和刀影,我猜测狮妖还没有捉住放火之人,甚至连看都没看到。”
“万一……”薛离脸上露出一丝挣扎的神态。
“你是太白峰未来的一柄利剑,如果不出我所料,百年之内天穹派必将大用。此刻区区几人的生死你还看不明白,若ri后让你统领千人,万人,难道只凭一腔热血行事吗?”方明兰当着众人,丝毫没有收敛地驳斥了薛离,令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方明兰一顿雷烟火炮,薛离,易小虎和叶思寒登时没有了说辞,一个个乖乖地跟着乐翔原路返回。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中的遁光逐渐稀少,周围的嘶吼声也安静了下来,月亮逐渐偏到西方,眼看就要坠下,而东方的天空已然露出鱼肚白。
陈云生和尉迟雪依旧安静地在地牢门口等待着,就在两人耐心逐渐耗尽的当口,血狮拖着一柄砍山刀一步三回头地来到地牢门口。
看到陈云生之后,他急匆匆问道:“东西到手了吗?”
“得手了。”
“薛离他们有没有撤走啊,昨天那把火烧的可真是不小,不过这些人办事还真是滴水不露,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血狮心有余悸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