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生道:“看起来你了解的还挺多。『雅*文*言*情*首*发』所以依你之见,最后一战很有可能并不是下一战?”
张惟正点头道:“陛下明鉴。关于最后一战,臣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否?”
柳一生爽朗道:“有话就说,买什么关子。”
张惟正说道:“擂台斗法至今,双方的当事者都没有登场,擂台之上只不过是两方势力的角逐,这未免有些不对头。老臣认为,既然是选婿,最后一战的双方应该是两方的主帅,这样才能看出哪位人才更出众,实力更高,潜力更强。”
柳一生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道:“这个想法好,只不过还是这样打来打去,多少有些乏味,见过天仙之间的战斗,谁还会去看元婴级别的斗法。”
张惟正脸上如同菊花绽放,道:“关于比试的内容老臣也已经想过了,绝对精彩。”
柳一生斜着眼看着这位跟随自己大半生的老臣,感觉这个张惟正每句话都说到了自己心里,他说道:“看起来你早就想好了,就等我问你了。”
张惟正不好意思地点头道:“臣不敢说谎,这件事情是我平日没事琢磨出的,也不知道对否,就随便说来听听。我听说明月台东北三百里处有一潭,叫做碧玉潭。潭水青碧,水中有蛟。据说每到月圆之夜,蛟龙便出水戏珠,那珠子光芒夺目,常常能与月争辉。老臣常想,只有九公主这样的人物才能配得起龙珠,这一擂的题目便是夺珠,谁夺到珠子送给公主,谁便能赢下这一阵。”
柳一生不由得拍了一下手,道:“好想法,真有你的。只不过那蛟龙已有三分灵性,可不是轻易便能对付的。这阵的难度可不小。”
方大儒终于找到机会插言,他蹙眉说道:“臣请陛下三思,既然那蛟龙已经有灵性,若伤到双方的哪一位都不好收拾,毕竟一方是太子,一边是掌门。”
柳一生爽朗地笑道:“我意已决,他们既然想要娶我女儿,就应该有些诚意才对,区区一只蛟龙正好试试他们的心意。”
方大儒轻轻叹了口气,以自己的性格实在难以接受如同儿戏一样的结果,.
……
天穹山脉,恶狼谷中。
罗之青站在山巅,身后跟着数名狼妖,他们面对着东北的方向,在极远的天际中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白光,通天彻地,如同一道光柱。
狼妖灰风说道:“少主,那道光更加强烈了,应该已经持续一个月有余了。难道说那老东西要进阶天仙了?”
罗之青英俊的面颊上多了一缕愁容,这样的表情在他身上极难看到,“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确定。毕竟有很多人在冲击最后一道关卡的时候前功尽弃。”
“我们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灰风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罗之青摇了摇头,略带凄凉地说道:“这些年恶狼谷每月都有战斗,还用得着准备吗?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灰风不甘心道:“要不要给天穹派知会一下,虽然他们掌门在金沙,可那诸葛靖宇也和少主有旧啊。”
罗之青嗤笑了一声,道:“灰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瞻前顾后,谨小慎微。那陈云生纠集门派中的主力去了金沙,留在太白峰的都是老弱之辈,他们守城可以,出战就不行了。况且他们还要分兵去驻守天禄门,已经自顾不暇了。这件事情我们自己应付。”
灰风重重叹了口气,眼望恶狼谷的方向,满脸都是悲愤。
罗之青心有不忍,劝慰道:“我知道这些年我们战斗的极为艰辛,可比起天穹派却好多了。他们被一把火焚了之后,历经二十多载不也重新屹立起来了吗?放心,就算恶狼谷被夷平,狼族也不会灭亡。”
灰风点头道:“狼族不死!”
……
张明远将手中的空酒坛丢在门后,他今天喝光了所有的存货。看着堆积如山的空酒瓶,他颇为不忿地大声骂道:“都他娘的一个月了,还不让出谷,当真把人闷死了。”
在一旁伺候的徒弟张立峰小声劝慰道:“师父,您老就忍上一忍,有道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听说师尊他老人家正在关键时期,等他进阶之后不就一切都正常了吗?他可是要进阶天仙啊!乖乖不得了,我什么时候才能筑基啊。”
张明远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说你个废物,三十年前就练气,现在还在练气,你不是擅长炼丹吗?练出来一炉筑基丹,把自己提升到筑基修为啊,到时候别让老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张立峰被师父戳到痛楚,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修行了五十多年,尚在练气后期晃荡,如果不能筑基的话,那多则一百二三十年就会命陨,和寻常人差别并不大,也就白白在听风谷挨累这么多年了。
黄观在一旁听得不忍心,主要是他已经在前些年筑基成功,和张立峰关系又很融洽,便为好友宽心道:“师弟莫慌,等师尊进阶天仙,一定会全门大庆,到时候定然有好丹药赏赐,上次冯宽那小子就是吃了一粒增元散后进阶筑基的。”
张立峰脸上的愁苦尽皆散去,他本是一个乐观之人,当下点头说道:“这次一定是我了,老子在这里卖苦力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还没说完,脑袋上便被张明远狠狠敲了一下,道:“在师父面前还敢老子长老子短,信不信一拳把你屎打出来。”
张立峰连连点头表示相信。
张明远有些郁闷地盯着洞外的天空,那道光柱从这个角度看颇为宏大,光柱的表面涌动着无数真言,看起来极为神圣。
他悠然说道:“我就奇怪了,难道每个人进阶天仙都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没有这般动静,想必我们也不用枕戈待旦地守护在这里。哎,不过老祖进阶天仙对于我等来说真的未必是好事。”
黄观看到师父神色有异,便问道:“师父,何出此言啊?”
张明远叹了口气道:“这些年谷内年轻一批的修士崛起,筑基和金丹修士越来越多,还有几位师兄进阶元婴。随着实力的增强,掌门的野心也越来越大。谷内充斥着一股舍我其谁的王霸之气,仿佛听风谷真的就是天穹山脉的霸主一般,看看那些新弟子眼中的光芒就让人生厌。相信日后征伐的日子少不了,你师弟虽然尚未筑基,兴许也是一件好事,可以因为修为低微而免去战祸。”
此时无论是黄观还是张立峰都露出些许的愁容,虽然修士修的是飞天遁地之道,可没有哪个人生来就喜欢杀戮的,更多人喜欢平静而安详的日子。
……
回到营盘只有,陈云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开始修行。这三天的时间里,金灵和他形影不离,仿佛这猴子也知道最后一战临近了。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太白峰的日子,三日昼夜修行,陈云生感觉自己金丹中期巅峰的状态逐渐稳定了下来。体内的经脉无论从宽度或是坚韧程度都上了一个台阶。经脉中流淌着汨汨的灵元,仿佛水银一般黏稠,速度却可快可慢。随同他修为提升的还有金灵聚气术,也就是飞云子口中的敛气诀。
这种陈云生初入道便习练的道法终于从七层过度到了八层。不禁周身的金灵气可以随意释放,并且化形,天玄霸气加身的状态下,他的速度和身体的坚韧程度也有了不小的提升,就连金灵盘丝手射出的金灵丝光泽也更加明亮起来。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众人聚拢在一起的时候,陈云生很明显感到所有人心中的忧虑。他心中满是感动,本来是自己的事情,现在却成了所有人的事情,这些人都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想想自己的过往,他不由得唏嘘,从一个失去亲人的孤儿,到有成百上千的人关注或关心自己,这中蜕变是让人欣喜的。
当一众人到了四方台的时候才发现擂台的地点发生了变化。原本擂台在四方台的中心,而此时移到了偏北数里的地方。擂台简单的用黄色的绒绳圈了起来,大小和原本的相当,四周没有看台,也没有遮蔽伤害的法阵。看起来擂台的组织者已经放弃将原本的大坑填平。
四周的看客们明显减少,见识过那日飞云子和天痕的旷世之战后,仍没有离去的只有修为上些档次的世家中人。那些小老百姓早就套车打道回府,犯不上为了看热闹丢了性命,况且他们也看够了,有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些人经过这场擂台的震撼教育,对于世间之事的看法也转变了很多,很多人能轻言生死,仿佛自己的生命也随着这些修行者延伸了不少。
银沙、金沙,还有龙川三方都没有下飞舟,而是在天空观战,这个角度是最好的,并且可以随时躲避危险。天空中多了三艘巨大的飞舟,今日龙川所有人都坐在李铁嘴的龙首艨艟之上,闪着金光的船舷上黑压压地站了一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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