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芙蓉本想朝陈云生大诉苦水,却看到他一脸呆呆的样子,不由得生气道:“掌门,这曹三如此消耗资源你倒是管是不管?”
陈云生笑道:“他炼器司原本就是灵石消耗大户,天穹派百废待兴他消耗多一些也可以理解。『雅*文*言*情*首*发』”
金芙蓉怒哼了一声,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管了,到时候库房空空荡荡不要找我要灵石就好。”
陈云生神秘说道:“你莫急,我们的库房很快就会充盈起来,灵石一定会多得放不下。”
金芙蓉瞬间从一颗被晒的半死不活的仙人掌变作花枝招展的芙蓉花,她一脸灿烂道:“尽说些好听话骗人家,快说说怎么回事?”
陈云生将声音压低道:“天穹派即将迎来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场战斗,战斗之后便是长久的安宁,并且我们会获得丰厚的战略物资。”
金芙蓉并没有被灵石冲昏头脑,她淡淡说道:“打仗的事情我不懂,当年鲲鹏帮游走于各个帮派之间,尽其所能的避免和人争斗。总之战斗就要死人,要付出代价。”
陈云生看着脸上浮着阴云的金芙蓉,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过这仗早晚都会打,现在的时机并不算好,但是我有必胜的信心。”
金芙蓉仰起头,看着信心满满的陈云生,默默地点了点头,“如果能用灵石换取人的性命,能少死几个,我愿意将库房的储备都用上。”
陈云生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内事院。金芙蓉骨子里还是善良的,虽然外表被世俗打磨的光洁如镜。他为薛离的慧眼识珠感到高兴。
陈云生今日最后拜访的地点在太白峰的西麓,一处常年背光的山坳。虽然地势低洼,可海拔却不低,上千丈的高度足矣令白云在脚下飘荡。
穿过浓密的让人有些窒息的树林,陈云生来到一处五间并排的茅草屋前。屋子看似很简陋,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到似的,可是走进之后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茅草的内部有一尺厚的玄铁浇筑的墙壁。
陈云生脚下的黄土地看似平常,可他能感觉到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灵气在脚下涌动着。脚下的法阵不止一重,作用也不止一个。当他走到门前,还没有推门,那两扇门就自然张开,仿佛清风所为。
步入屋中,昏暗的光心中,一个高挑的男人在案前捧着一卷书阅读,表情专注,眼眸中那一丝可怖的线瞳着实令人颤栗。『雅*文*言*情*首*发』
“你比以前更瘦了。”陈云生看着男人说道。
“你比以前更轻了。”那男人说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执掌巡风司的尉迟雪。
“若不是诸葛靖宇提前相告,我很难找到这里。”陈云生走到了尉迟雪的桌案前。
男人站起身,抬起线瞳盯着陈云生道:“我等了你一天,没想到你最后来这里。”
陈云生一愣,道:“你怎知道我不是第一个来你这里?难道我不能修行到此时,刚刚出门吗?”
尉迟雪脸上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道:“巡风司若连你一个大活人的行踪都不知道,那真的没有必要存在下去了。”
“哦?我都去了哪里?”陈云生被他挑起了兴趣。
尉迟雪道:“你先去了何望川那里,后来又去了曹三的山谷,还和二十个黑甲练了练手。然后去了金芙蓉那里,足足待了半个多时辰才出来。这座山谷你并不熟悉,没有起遁光,徒步走了半个时辰中途还走错了一次路,我说的没错吧。”
陈云生不解道:“你是如何知道?”他对自己的感知能力很有自信,而自己的行踪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本人偷偷窥视到了,这当真是奇事。
尉迟雪拿出一张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形状的图标,他指着地图说道:“诸葛靖宇,曹三和你在天穹派外围一百里构建了诸天之网,而我和巡风司则在天穹派内构建了一张情报网。如果我愿意,可以监视每个修士的一举一动,可以知道他一天放了几个屁。”
听到尉迟雪自信的陈述,陈云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这并非他希望看到的,虽然这样很有效率,对于门派初期的成长有很多好处,不过他心中却不想把门派的长治久安建立在这种密不透风的监控之下。
尉迟雪仿佛从陈云生的脸上看出他的担心,爽朗笑道:“我还没说完,虽然我可以,但是没有一个人的命令,我无权这么做。如有逾权,自然有人整治我,这下你放心了吧。”
陈云生讶异道:“巡风司是你的,你还要听谁的话?”
尉迟雪眼光一亮,道:“当然是你的。天穹派掌门拥有开启这项监控的权力,我们只是执行者,这是诸葛靖宇定下的规矩。”
陈云生一边暗叹诸葛靖宇的思维缜密,一边揶揄道:“这次没有我的允许,你不也对我全方位的监控吗?”
尉迟雪笑了笑,道:“有一项例外,我有权力监控你的一举一动,只是你一个人的一举一动。这也是诸葛靖宇写在天穹派创立之处的条款之中的。”
陈云生不由得大皱其眉,思忖了一会儿明白了诸葛靖宇的深意,感叹道:“是啊,如果论起对门派的伤害来说,没有人能比的了掌门,是该对他约束一下。”
尉迟雪快意道:“这件事情我尚不理解,曾经找过诸葛靖宇理论,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好说话,这真是再好不过。日后巡风司的兄弟若有得罪之处,望掌门见谅。”
陈云生看着窗外一轮逐渐西坠的落日,笑道:“见谅也行,今夜我们去山前饮酒,若能将我灌倒,一切都随你。”
尉迟雪笑道:“甚好,不过两人有些无聊,我来拉上那诸葛呆子一起,说起来好久没喝过酒了。”
……
张明远已经彻底抓狂了,他恨不得将所有空酒坛子都舔一边,因为他已经三个月没沾过哪怕是一滴酒了,这对于嗜酒如命的他来说简直比要他性命还难受。
他不时来到山洞口张望一下,而后又回到洞内,仿佛在等待什么。不多时门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张明远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冲了出去,将门外那个瘦弱的身影抱入怀中。
黄观尖叫一声,喊道:“师父轻点,师父轻点,徒儿身上没肉,被你抱散架了。”
张明远这才笑嘻嘻地将黄观放在洞内,一脸期待地问道:“酒买回来了?”
黄观脸色逐渐从苦逼到璀璨,足足吊足了张明远的胃口,他从纳虚戒中翻出一坛酒放在石桌上,不等他松开手,张明远已经迫不及待地撕去蜡封,仰脖灌了一大口入肚。
他大呼一声,“真他妈的过瘾!”将这些天的晦气尽数吼去。
黄观小心翼翼地说道:“师父,不知怎地,今日谷口的把守特别松,谷内也空荡荡的,好像很多人都不知了去向,真是奇怪了。”
张明远冷然看着洞外那一轮名月,叹了口气,道:“他们都去狙击异族了,留下我们看守听风谷。”
黄观讶异道:“为何我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张明远又喝了一口酒,咕哝道:“你算什么级别的修士,也能听到这种内部消息?我也是从别人那里打听出来的,看来我们都被边缘化了。”
黄观惊愕了一阵又恢复了笑意,道:“边缘就边缘,有什么了不起,难道在阵前拼死拼活才是核心弟子应该做的事情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被边缘化,乐得清闲。”
张明远拍了一下黄观的脑壳,大喇喇地笑道:“真不愧是老张教出来的,有见地,赏你一口酒喝,来!”
黄观如同小鸡一般被张明远的大手抓到身边,拎起酒坛子猛然灌了他一口,又如小鸡一般被丢在一旁,好不容易弄来的酒,张明远可不舍得浪费在徒弟身上。
……
明月夜,短松冈。
陈云生、诸葛靖宇以及尉迟雪三人把酒言欢。三人之中陈云生酒量最大,诸葛靖宇最为不济事。三杯下肚,脸红脖子粗,如同一盆猪血迎头浇下。
尉迟雪一双线目睥着诸葛靖宇,调笑道:“你酒量太差,怎么三杯入肚就成了这一幅尊容。”
诸葛靖宇苦笑道:“酒量天注定,后天就算再勤奋的修行,也无法提高。”
陈云生揶揄道:“非也,我之前酒量也不行,被那听风谷的张明远拉去喝了几回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一个酒桶的货色。”
三人哈哈大笑。
尉迟雪饮尽杯中酒,叹息道:“当年我在暗鸦做刺客,最忌讳的便是饮酒。若组织内的人请你饮酒,那就意味着高层对你不满,想要除掉你。现在想想那段日子,真是不堪回首。”
他放下酒杯,接着说道:“方才就在我们刚刚来这里之前,收到小顺的情报,听风谷已经集结出动了。掩月宗和其他三个门派也都尽遣精锐,集结在天穹山脉的回天岭一带,看起来真的准备大干一场了。”
诸葛靖宇看向陈云生道:“那我们也应该有所动静,我打算让明兰带着一群天穹低阶弟子前去迎接狮妖,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