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神官一路向西,绕过了大败的小鱼岛,.此行他一共带了十名星官,另外还有一个光明卫。星官之中有三人已经是化神修为,这样的战力在任何战场上都是一股决定性的力量。但是为什么屡屡挫败,白虎神官心中疑虑重重。
一个高大的星官逐渐超越了白虎神官,飞到了他的面前。白虎神官停下遁光,飘在半空中,认出此人正是自己麾下最能打的星官,奎木狼。奎木狼身上受了些轻伤,脸上有三道已经闭合的伤口,但是血痕仍然在那里。
“奎宿,你要做什么?”白虎神官问道。
奎木狼不客气地说道:“大人,你清楚我们在向什么方向飞吗?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深海,我们还有使命没有完成。”
奎木狼的语气让白虎神官很不爽,他咆哮道:“奎木狼,你的上任是我麾下的星宫,你上任的上任是与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你刚刚升上来不足五十年,轮不到你来教我向哪飞?”
“大人,你失态了。”奎木狼平静地说道。
白虎神官一把抓住奎木狼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奎木狼,只要我白虎神官还在世一天,你就要听我的指挥。这是星宫的规矩,也是我的规矩。你明白了?”
奎木狼向后退了一步,将白虎神官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拿下来,并没有接口。这在很多情况下被理解为服软,或者说放弃这次对权威的挑战。白虎神官对剩下的七名星官喊道:“我们一直向西边飞,直到远离金沙那群修士为之。只有活下来,才能接着执行任务。光明神万岁!”
“光明神万岁!”七名星官有气无力地喊道。在星宫内部,只要有人起头,喊出这句口号,听到的人都要接着喊一句,以示对光明神的虔诚。
众人又向前飞了约有两百里,前方的海面颜色越来越深,这意味着他们已经离开了银沙浅海,正式进入无边无际的无边海。白虎神官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连续两场激斗,已经让他的信心大受打击,包括往返来回的飞遁消耗了不少的灵元,此时的判断力也极大的下降。
奎木狼再次不遵守等级的约束,来到了白虎神官面前,“大人,.我建议在此地休整一下。”
白虎神官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他不愿意就这样给奎木狼一个肯定的答案,这样会显得他很没有主见,“先飞到那里再说吧。”白虎神官不置可否地说道。
……
猛烈的海风撕扯着廉思东的大氅,在他一旁,一位身材矮小,满脸麻子的修士正站在风口的大石上远望东方。这个修士就是廉思东麾下非常??非常有名的听风者。能够根据风中的灵气波动判断来人的身份和距离。
不多时,听风者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跑到廉思东的身前,拱手道:“禀将军,东边有一股微弱的灵气波动传来。距离我们有两百余里。这股灵气非常的独特,不像是普通修士发出来了。”
“大概有多少人?”
听风者犹豫了一下,说道:“大概有十人左右。”
廉思东挥了挥手,道:“再探,一百里的时候再回报我。”
“将军,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准备了?”廉思东身旁的一个副官说道。
廉思东目光坚毅,盯着东方的天空,说道:“看到这条大鱼最终还是被我钓到了。秦时月和万俟观西加在一起一共一万多人,都无法将这群人灭杀,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
那名副官说道:“将军不妨先用重器将他们轰得筋疲力尽,然后再让兄弟们上,这样也能减少伤亡。毕竟秦老将军和万俟将军的战修都不是吃素的。”
廉思东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只不过我那些雷鸟炮是用来对付数量巨大的敌人的,这区区十人,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副官说道:“还是稳妥为上。”
“既然如此,雷鸟炮营地那里你就要多照看一下。告诉大家不要吝惜弹丸,一会儿给我使劲的轰。”廉思东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在这之前,他的确犹豫过,到底要不要动用雷鸟炮。如果敌人被轰得连渣都不剩,又怎么向柳一生邀功。不过这一刻,理智战胜了功利心,他决定听从副官的建议。如果用雷鸟炮,他完全有轻松的理由。
金沙的雷鸟炮有八成都集中在金沙的北境,而廉思东这次带来了约有一半的雷鸟炮,数量足有一千门。如果千炮齐鸣,他有信心能够灭杀震旦任何级别的修士,包括神使以太阴。
……
白虎神官感到一阵孤独袭来,自从他成为白虎神官之后,很少有这种感觉。他甚至回忆起自己在入道之初的种种艰辛。数百年前的经历突然从识海的最底部翻腾起来,这让白虎神官颇为不适。回忆让本来就有些力不从心的白虎神官更加无暇关注四周的情形。当然,他是不相信远离海岸的大海中央也会有金沙的伏兵的。
“砰!”
平地一声惊雷让白虎神官的身躯剧烈一阵,浓重的雷电气息让他浑身的寒毛发乍。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他刚刚在战场上挨了一下,后背仍然生疼。
“金沙战修!”
星宫星官的反应丝毫不比白虎神官慢。屡屡受挫,让这群平日里在庙堂之中趾高气昂的修士都变成了惊弓之鸟。但是当他们看到一片蓝莹莹的电球向他们袭来的时候,就算再乐观的人心中也必然满是绝望。白虎神官无法想象金沙为何会对他们区区十余人下如此大的功夫。最为让他困惑的是,对方是如何在数千小岛之中准确的找到他们布阵的小岛。
避无可避。每个修士都激发出了自己最强悍的防御法门。那个不知名的光明卫在短短的时间内,在自己的周围结了一个幽蓝色结界。而白虎神官本身则被一层十分耀眼的金光笼罩,他浑身上下仿佛包裹了一层滚烫的金液。同时他激发了那个受损的巨大盾牌。
留给这群星宫战修的时间很短,很快他们便被一片幽蓝色的雷电球淹没。一枚雷球爆裂开来后,会出现一个飞鸟形状的闪电符文,这也是这种法器被称之为雷鸟炮的原因。
廉思东一丝不苟地看着天空中此起彼伏,暗潮汹涌的闪电球爆炸所引起的盛况。这种场面被称之为盛况,一点也不为过。廉思东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闪电海洋,足足将一片天空铺满。巨大的电泳甚至让海面上出现无数细小的喷泉。高则数丈,低则数尺,这种奇怪的景象令不少金沙的修士瞠目结舌。
天空中的闪电池足足持续了半柱香的光景才逐渐的散去。廉思东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长长出了一口气,果真不出他所料,白虎神官一行被轰成了渣滓,虽然战胜了对手,拿来邀功的凭证却也没有了。现在想想,他甚至有些后悔,如果经过一翻混战,最后提着白虎神官的人头去见国君,而自己身上最好再添上几分伤痕,那番荣耀光是想像一下就让人神往之。
副官说道:“将军,方才听风者来报,方圆百里之内已经没有灵气波动。他们的确是死了,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廉思东落寞地摇了摇头,说道:“吩咐下去,收兵回朝。”
这些镇守金沙北境的战修迅速地集结完毕,一艘艘巨大的飞舟从小岛西边的树林之中升起,就如凭空长出的一般。金沙战修鱼贯而入,紧接着飞舟拔地而起,一飞冲天。数十艘飞舟披风向东北飞去。徒然留下那时不时仍然闪耀着闪电的碧蓝色天空。
……
柳晓山双眸的星光逐渐退去,她疲惫地坐在一柄精致的红木椅上,轻轻地叹了口气。秦时月不明就里,开口问道:“宫主殿下,我们首战告捷,你因何叹息呢?”
“我原以为让廉思东将军驻守小岛能够将白虎神官击杀,没想到却让他们跑了。”柳晓山无奈地说道。
秦时月有些不解地说道:“不会吧,宣威将军素来稳健,镇守北境这些年从来没有过疏漏,怎么会将这群残兵败将放走呢?”
柳晓山疲惫地摇了摇头,说道:“在出兵之前,我曾经暗地里立下一誓。如果此行能够全歼敌手,那金沙尚有一线希望,如果不能,金沙必为焦土。”
秦时月眉头紧促,他自然无法理解柳晓山的想法,但是在这个女人的指挥下,首战告捷,这点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后果不堪设想。他无法想象自己家族至亲尸骨横陈,金沙都城变作一片废墟的景象。
“宫主殿下,请不要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有道是事在人为。”秦时月略带犹豫地说出这番话。
柳晓山挤出一个笑容,道:“我不是一个天生的悲观者。就算金沙要成为焦土,也要让那群侵略者付出足够的代价。相信你们有这种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