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品官武卫将军韩汩,深夜穿着夜行衣,外套斗篷,行色匆忙的向花柳街走去,暗中有几个暗卫无声无息的跟着他。
到了最大的青楼温雅阁快速闪了进去。
风情万种的妈妈,笑的很优雅的迎了上来:
“天气寒凉,客官快请入内暖和暖和。”
韩汩并没有摘去斗篷,脸深埋的阴影里,妈妈看不清长相,也懒去关注,爱谁谁,给钱就行,管的多会早死。
韩汩并没有说话,掏出一张字条给她,妈妈看了眼,叫过一个大茶壶,吩咐了几句,大茶壶笑盈盈的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爷请随小的来。”
来到二楼一个不显眼的房间门口,大茶壶推开门:
“爷请。”
韩汩进来,屋内一股好闻的熏香,摆设也透着女儿家的柔美,但韩汩没心欣赏这些,掏出手绢,擦了擦椅子、桌子,坐了下来,然后这才对还站在门口的大茶壶说:
“叫个长的水灵的来弹琴。”
大茶壶应了声,这才把门关上。
没多久,门再次敲响,不过进来的是个戴黑色面具的男人。
韩汩仔细的看了他半天,才冷冷的说到:
“怎么,见了本官也要遮面示人吗?”
来者叫冯河,是韩汩的手下,听他这么说,忙解释道:
“摔下山崖,摔花了脸,怕污了大人的眼。”
韩汩斜眼看了看跪地的冯河:
“本官什么没见过?还怕你一张脸吗?把面具摘了吧,这里没外人,也透透气。”
冯河应了声,把面具摘了下来,那张脸还真让韩汩有些胆寒,七纵八横的伤口就不说了,鼻子也歪了,左面鼻孔没了,看上去就是个洞,但认识冯河的,还是能认出来,确认是冯河后,韩汩松了口气。
但还是有些疑惑,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嗓子怎么变的如此沙哑?脸摔伤了,嗓子也摔伤了?”
“回大人,嗓子确实也摔伤了,从山崖掉下去,摔的几乎全身骨头断裂,所幸被个采药的金疮医救了,在床上躺了三四个月,听他说是什么说话的地方摔伤了,属下不懂医,也没听懂他说的是哪里。”
韩汩点点头:
“回家去看看了吗?”
“还没有,能动了就赶紧来给大人回禀,未曾回家。”
韩汩想了想,似乎没毛病,这才让冯河坐了下来:
“这次刺杀奕王,辛苦了,这个奕王果然是个狠角色,那么几个人还把你给伤成这样,兄弟们也死了几个。”
说着似乎很悲伤、惋惜的长叹了口气。
冯河又跪到了地上说:
“感谢大人对兄弟们的挂念,能为大人死是兄弟们的心愿,大人不必难过。”
韩汩仰起头,快速的眨眨眼睛:
“都是本官轻敌了啊,这样的事情也不能给你们赏赐,真是委屈了。”
冯河更加感动,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
“大人这样为我等考虑,这就是最好的赏赐了。”
韩汩探过身拍拍他的肩:
“以后本官一定找机会把这次的补给你们。”
冯河还想再说什么,门被敲响,忙扣上面具坐了下来。
这次进来的是大茶壶,带了个抱着琵琶的女人,女人是真水灵,皮肤白皙,似乎碰一下都能碰出水来。
韩汩双眼迷了起来:
“不是焜昱国的人吧。”
大茶壶赞道:
“这位爷好眼光,这是江南的女子。”
韩汩起身围着女子转了一圈:
“开瓜了吗?”
“当然没有。”
“今晚我要了。”
女子和大茶壶都一愣,大茶壶忙说道:
“爷啊,这女子卖艺不卖身的……”
话还没说完,韩汩眼睛一立:
“你们这青楼是不想开了吧?!”
大茶壶再次一愣,知晓这位爷不好惹,不管是真有背景还是猪鼻子插葱装有背景,反正就当是有背景吧,笑着说:
“爷别怒啊,这初夜有初夜的价,爷应该知道的。”
韩汩缓和了口气说:
“当然,本公子不会少给你们的。”
女子见这是要将自己卖了啊,忙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哀求:
“爷,饶了小女子吧,小女子卖艺不卖身的,今晚给爷弹一宿都可以,求爷饶了小女子吧。”
韩汩蹲在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
“卖艺不卖身?看来你是刚入行不久吧?卖艺不卖身都是扯,尽管你是妓不是娼,可是在这种地方,迟早是要失身的,本公子今晚会温柔对你的,你就别肖想别的了。”
女子眼泪瞬间溢出,这个样子真的是太惹人怜爱了。
韩汩擦去她的眼泪,同时也感觉到了那丝滑的皮肤,立刻全身如着了火一般,从袖子里快速摸出一个五十两的银锭扔给大茶壶:
“本公子包她三天,先付这些,不够的,明天让老鸨来算。”
龟公一连说了几个好,走了。
韩汩迫不及待的抱起地上早以没了力气,只知流泪的女子进了屋,对冯河说:
“挑喜欢的女人去玩吧,费用算本公子的。”
冯河兴高采烈的应了声,也退了出去,顺道把门给韩汩关好。
两人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那个女子已经没有了单纯,虽然动作还显生疏,但已经会妩媚的与人打招呼了,尽管还是个不满20岁的女孩子。
韩汩依附的是二品骠骑将军霍久,都是武官,也指望霍久某天心情高兴,能提拔提拔自己,从温雅阁出来,回家换了套衣服,便去找霍久。
霍久见他精神萎靡不振,冷哼了声:
“小心亏了身子。”
韩汩面色有些赧然,轻咳了声,岔开话题说:
“大人,奕王是真的死了,下官派去调查的人回来说,查到那个土匪窝了,不过暗杀奕王的头领已经死。”
霍久一听,眼睛一瞪:
“死一个土匪头子就算了吗?给我把那个匪寨移平!”
韩汩应道:
“是。”
土匪们被打的莫名其妙,招谁惹谁了,怎么把官兵给招来了?没出三天便传出匪寨被平的消息,说是杀甯昤的山寨移平了,这帮穷凶极恶、无法无天的土匪们,得到了惩治,还抓回了几个,据说其中有寨主,反正京城里是传的沸沸扬扬。
泫乐颠颠去找甯晟:
“哥哥,哥哥,那帮土匪被收拾了!”
可是甯晟却反应很平淡,叫她坐自己身边,摸着她清爽,散发着皂角气味的头发:
“小笨蛋,这就高兴了?外面说什么你都信?”
泫一愣:
难道有内幕?
甯晟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让井公公把小点端过来给她:
“前几日你送来的咸蛋吃完了,改日再送点来,吃完了给哥哥说,哥哥给你买鸭蛋去。”
泫疑惑的看着他:
“庖厨不做的吗?”
甯晟揉揉她的脑袋:
“哪有你做的好吃。”
泫傻傻一笑,甯晟让她把小点端回去吃,泫很识眼色的走了。
立太子一事依然是沸沸扬扬的,民间一会传立了甯旻,一会又传立了甯焽,前堂也是,时不时还是有人提出立太子一事。
甯旻和甯焽两主角充耳不闻,只要进宫,都会去泫那蹭点吃的,泫偶尔也会做一些送去他们府上,甯旻和甯焽因为泫的搭桥,关系也比以前亲近了很多,只是在外面还得装着点,以防万一什么人动歪脑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临近春节,焜昱国已是冰天雪地、银装素裹,一片神圣的洁白,百姓们打扫卫生、祭灶神、煮腊八等等,忙忙碌碌、热热闹闹的准备过年,皇宫里也同样如此,皇宫扫除了一年的污垢,干干净净迎接新年,人人都盼着新衣。
泫倒是对民俗很感兴趣,经过了几千年,很多民俗都被历史所淹没,难得来到古代,不开开眼怎么对得起自己从高空砸下来的这个过程呢?
于是,祭灶神那天,泫跑去庖厨里看。
烧香、祭拜,给画像里的灶王爷嘴上抹上糖,意思是他上天述职的时候,说点好听的,相当正式,泫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了,真想全录下,躲在不起眼的一根柱子后,伸长脖子看,心里高兴,这才叫过年,现在过年城里越来越没年味了,东面还好点,越往西走年味越淡,对“过年”都没什么想法了,原以为是长大的缘故,可看到古代的祭灶神,又升起小时候对过年的渴望来。
除夕这天,宫里照例举行宫宴,其实宫宴大家真吃不好,这个说句“恭祝太后万福金安!”大家哗的就得跪,刚站起来没一会,那个又说“恭祝皇上千秋万代,万岁万岁万万岁!”哗啦大家又得跪,等跪的差不多了,饭菜也凉的差不多了,而且在皇宫里,各个心里的算盘都打的震天响,哪个敢真正放开,还跟平时一样谨慎,也就看表演的时候,能稍稍放松些。
子时,钟楼里传来了钟声,与平日不同,除夕夜的子时要敲108下,这108下不是随便敲的,108有12个“九”,在中国,“九”不仅仅是单纯表示数字的,还表示很多,比如“龙生九子”,这个九并不是说龙生了九个儿子,而是说有很多很多个,是数字之极,而且“九”与“久”谐音,所以,认为“九”有高贵、吉祥、长久之意,祈福在新的一年里,月月都能高贵、吉祥、长久,所以,12×9,就是108了,嗯,不过这个“108”的说法有很多,但林林总总的都是图吉祥、如意、驱除人生一切烦恼的。
每每听到钟声,泫内心都很激动,这浑厚的声音,仿佛是穿过了数千年的岁月,从远古传来一般,声声都敲在心上,每敲一下,全身都会如过电一般。
宫中也放起了炮竹,已经好多年没放炮了,而且过年高兴,不放几个不过瘾,也乐颠颠的跑去放炮。
一众人都躲在安全的地方,泫和放炮的太监们在一起。
人群中有个叫汪濞的,是黄宓的属下,虽然黄宓从未提过什么,但他对泫的反感,在禁军中,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黄宓对属下是很好,也很讲仁义,重兄弟情,虽然禁军不可能像战场上那样培养出生死情,但,黄宓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禁军在他的手里,上下同心,对黄宓、黄珺都很尊敬,因此,黄宓的情绪也影响了他们,汪濞看到泫就烦。
想了半天,对甯晟一抱拳:
“微臣也想去放几个炮热闹热闹。”
甯晟笑着应道:
“去吧,诸位爱卿不必拘礼,想放炮的,都去吧。”
话音刚落,又有几人也去放炮了。
放了几个,汪濞看看差不多了,将一个点着炮竹弹向了泫,他的这个举动,在众多花火的掩盖下,极其难察觉,除非谁从一开始便一眼不眨的盯着他,那还有可能发现,所以,炮竹弹出去后,所有人都未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