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大惊:
“好你!居然敢宣降!你这次死定了!”
说完就想从他身边挤过去,但施劭一把便把他拎了起来:
“我忍你很久了!今天终于可以来个痛快的!”
一甩手,便把他从城墙上扔了下去。
兵士们大惊,但也觉得真的相当痛快。
有个兵士喊道:
“大人,我跟你干了!我在这里流血流汗,可我的老母亲却被他们逼的不得不去乞讨,这样的朝廷,我也不愿守护!”
随着这一声,众人纷纷响应。
霍久带人冲到城墙附近,却见城门大开,一众人站在城门外。
一个使者给霍久送来了宣降信,霍久虽然收了他们的宣降信,但不敢轻易相信,诈降这种事情可是时有发生的,带着兵警惕的向他们走去,走近后,看到他们都解了盔甲,没带武器,但还是不敢放松。
施劭见霍久来,从众人中走了出来,行武将礼:
“霍将军,我是永泰城驻将施劭,我带众人向霍将军投降。”
霍久看看他身后跪下的众人,对他说:
“你也是个武官,应该知道,你们或许是真心投降,但作为敌人,我不得不防,现在要将你们全部关押,等战争结束后,由奕王来判决你们。”
“是,我等愿意。”
霍久看了圈:
“你们的监军呢?”
施劭指指城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
“在那里。”
霍久没再说话,安排人将他们全部绑了,押回城中。
百姓们本还人心惶惶,但见守军已经被押,居然响起一片掌声,施劭苦笑,国家已经腐朽到如此地步,百姓见自己兵队被俘,反倒是欢欣鼓舞。
发榜安民、留兵驻守,施劭还提醒他们东口有埋伏,虽然朝堂大乱,一些兵队被调回了京城,但还是要谨慎,霍久谢过他,带着兵队往东口去了。
甯昤他们躲在牢房附近,每天派一个人出去打探情况,得知朝堂愈加混乱,很是高兴,皇帝现在见泫就怕,别人还对他客气点,可泫来了,他敢跳腾,巴掌便啪啪的往脸上甩,拳头更是往身上招呼,长这么大挨的打加起来,还没这几天的一半多,所以,见了泫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甯昤干脆把皇帝交给泫看管。
又过了几天,出去打探消息的辛未,蹦蹦跳跳的回来了:
“奕王,霍将军打来了,在东口。”
甯昤高兴的坐直身:
“战况如何?”
“昊国的人说昊国军队如何勇猛什么的,”辛未撇撇嘴“但我估计,应该是霍将军如何勇猛才对。”
甯昤笑了下:
“虽然我也这么认为,但还是不要太高兴了,毕竟东口他们是下了埋伏,恐怕是场硬仗。”
“那我们怎么办?继续等?”
“谁说的,我们也得活动活动,吃了这么多牢头的饭菜,也得给他们些回报啊,”对泫说“把那王八犊子带来。”
在京城这么多天,众人探查情报的、跟踪众官员调查他们习惯的、商量对策的,只有泫吃饱了没事就去欺负皇帝,是真正闲着的。
泫走开,没一会听到皇帝一声鬼嚎又没声了,接着便是暴揍的声音,甯昤无奈的搓搓脑门:
“他就不能长点记性吗?打的鼻青脸肿去见自己的大臣们,多丢人啊。”
甲子笑道:
“卓子打的好,这种人当皇帝祸国殃民!该揍!”
甯昤啧啧嘴:
“话是没错,但这么揍下去,脸变形,人家不认了。”
尽管这么说着,却也没有去劝泫收手的意思,反倒很宠溺的看着声音传出的方向。
一会,泫拖着皇帝来了,皇帝的衣服又凌乱了几分。
甯昤很温和的笑着对皇帝说:
“本王想带你去见见你的那些亲信、心腹。”
皇帝眼睛一亮,但马上又黯淡了下去:
“你们骗朕!都骗朕!”
甯昤笑了下,靠到身后的墙上:
“到了现在居然还以‘朕’自称,还真是不了解情况的人啊,你的那些心腹、亲信,在你失踪之后,可是为了争权夺利大打出手,都没有人来找你,你这个皇帝当的还真是失败。”
皇帝惊的眼睛瞪的溜圆:
“不可能,朕的心腹都是跟朕一条心的!”
甯昤笑出了声,这皇帝难道是小时候保护的太好了吗?怎么思想这么幼稚的:
“哦?那你听听本王说的对不对啊?”
甯昤把朝中大臣一个一个的报名字,套他的话,看他对这些人的反应。
这个皇帝,除了吃喝玩乐时聪明的令人叹服外,其他方面只能摇头了,所以,甯昤对付这样的人,轻而易举,不用费多大劲便套出那些人跟他亲近、谁跟谁有矛盾,再加上他们调查到的,已经有了一个行动的方向。这样一个皇帝,对于甯昤来说,真的是太方便了!
晚上,甯昤抱着泫,看着黑漆漆的天空。
泫在他怀里蹭了蹭,抬起头笑道:
“月黑风高杀人夜。”
甯昤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把她抱的更紧了。
第二天,一些人死了,这下更热闹了,甲指责乙杀了丙,丁认为甲在贼喊捉贼,卯却认为是丁杀了丙,真正儿是狗咬狗一嘴毛,内斗的更为厉害,今天这被杀了,明天那个被杀了,这些人似乎已经忘记临近京城的焜昱国军队。
又过了几天,传来焜昱国军队突破东口防线的消息,这些人终于想起还有个焜昱国,但,此时已经人心相离,谁也指挥不动谁,谁也不听谁的,各自为政,在如此的混乱中,霍久几乎没遇到什么有效的阻挡便到了京城城下。
此时,那些妒贤嫉能的人哑火了,面对真的困难时,他们那些尔虞我诈的手段派不上用场,可是,那些有才的人,要不被他们整死要不辞官回乡,还在朝的,都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现在能用到的人,几乎没有。
郑戈问甯昤:
“奕王,我们要不要里应外合下?”
甯昤想了想,摇摇头:
“我们没有与霍将军说好,万一霍将军以为是他们内乱,在外面看好戏,我们就这百十来个人,还不够几万兵队塞牙缝的呢。”
泫托着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可我们最好能帮帮霍将军,攻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般都是要多余守军十倍的力量才能来攻城,现在禁军不说了,还有被调回的各部军队,已经远超我们的军队数量,虽然围困也是个办法,但,现在各处都动乱,我们这里拖的越久,对国内越不利,还是得赶紧结束了闪人。”
甯昤看泫一副傻样却说着一本正经的话,就想欺负她,但现在实在不是合适的地方,笑着凑近她:
“那你有什么办法?”
泫摇摇头:
“没有,我们在城里是弱势,一旦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分分钟被灭。”
甯昤撞了下她的脑袋:
“白说。”
泫揉着脑袋,怨念的看着他。
乙丑说:
“我们要不要再试试阴兵?现在他们一片混乱,阴兵或许有点效果,再个也是给霍将军发个信号,告诉他我们行动了。”
甯昤揉着泫脑袋上撞过的地方:
“可以一试。”
郑戈说:
“现在京城里混乱,但仍有戒备,那个招阴兵费时费力,万一招不来还暴露了我们。”
泫他们四人疑惑的看看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会说这话。
泫笑着摆摆手:
“没关系,招不来我上。”
甲子他们三人捂着嘴偷笑。
郑戈瞪了泫一眼,他很讨厌这个叫卓子的人,把甯昤都带偏了,还跟甯昤这么亲昵,长的确实有些秀气,可就算甯昤改口味了,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男人如此亲密,他是横竖都看不惯。
京城里这么多人家,柴火很容易找,现在是要找合适的地方,不能还没实施便被昊国的人发现,更得做好撤离准备。
泫他们四人装扮成百姓的样子,在京城里转,好几天都窝在牢房那里没出来,今一出来,泫感觉都不认识了,街上除了来来回回的兵士外,几乎见不到百姓,商铺也是都关了门,唯一热闹的地方便是花柳街,也唯有这里还能感到点人气。
四人不敢走正街,街上都没人了,他们四个溜达来溜达去,不尽等被抓嘛,所以,走的都是偏巷,走这里正好也可以找找合适的地方。
溜达一天回来,每人都背了一堆的柴火,四人聚在一起商量哪里合适,甯昤托着头,看着认真工作的泫,虽然有种男人的刚硬之感,但不得不说,那股认真劲也很吸引人,看的甯昤眼睛都移不开了。
一连几天他们都是如此,最终定下了三个地方,晚上便背着柴火去架篝火,甯昤安排了几个人与他们一同去,直到天有微亮才回来,一个个兴高采烈的。
晚上,又是到子时,泫他们开始行动,一处篝火燃起,鬼叫声四起,京城也听到了那句盛传已久的话“昊国皇帝,昏庸无道,吾等借道前往京城,闲杂人等速速退去!”一时间京城乱套了,兵来将往,人声鼎沸,仿佛此时才是白天一般。将领指挥众人前往三个地方,众人战战兢兢的跑去,可原地除了没烧完的柴禾,什么都没了,将领意识到什么阴兵不阴兵的,都是焜昱国耍的手段,可是,意识到又能怎么样?已经晚啦!
在城外驻扎的霍久,这些天也是想着该怎么与甯昤他们联系,他也知道这么点兵是攻不下这座城的,想围困,可里面还有一百多个自己人,再个,围困会伤及无辜,到时焜昱国来接收昊国,恐怕就不那么太平了,左思右想想不出个好办法。
晚上突然被副将叫醒:
“将军,奕王与我们联系了!”
霍久随便披了件衣服出来,看到京城里的“阴兵”,忙下令:
“点火!点火!招兵!”
众人们给这招起了个“招兵”的名字,一说招兵,就知道该干什么,众人纷纷行动起来,城里点了两堆篝火时,霍久这面的火也起来了,这边人多,声势比城里还大,鬼叫、马鸣、车轮滚滚、擂鼓喧天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冲进京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