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乐颠颠的去了书房,很快便拿着休书出来,看到泫还站在原地摸着双唇,又上去狠狠的吻了下,看着泫傻愣着冒傻气,就想狠狠的揉搓她,不过现在还有正事要做,揪了揪她的脸,向滕珒的院子走去。
自从明安乌勒吉的事情后,滕珒内心是备受煎熬,去找过几次滕玊,可滕玊都不见她,最后连门都不让她进了,所以,甯昤来时看到滕珒已经瘦脱了形,本来还顶着一股气,现在暗叹一声,坐到了主座上。
这几个月,打郁都甄部、打拨列部,还有逼士族反的计划,甯昤忙的都没时间来滕珒的院子,今天甯昤来,滕珒很是高兴,又是沏茶,又是端小点,很殷勤。
甯昤面无表情的说:
“别忙了,我坐一会就走,你坐吧。”
瞬间滕珒觉得一盆冷水浇下般,坐在了甯昤的下手位置。
甯昤看了她一眼,即觉得她可怜,又觉得她可恨,可怜是因为她仅仅是滕玊获取利益的工具,可恨的是都告诉她想找面首就去找,只要乖乖的不找事,会养她到老,不聪明还要整那些幺蛾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落到今日这般惨景。
幽幽的说道:
“前阵你和明安乌勒吉……”
话还没说完,滕珒一下扑过来跪在甯昤面前:
“王爷,妾身知道错了,求王爷给妾身个机会,妾身一定按王爷说的,老老实实的,不再找事,求王爷原谅妾身。”
对于滕珒的举动,甯昤倒是有些吃惊,高高在上的滕珒,眼睛一向是长头顶上的,居然也有这天,真是世事难料。
不为所动的说:
“以前你找面首没有公开,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现在你和明安乌勒吉,闹的满城风雨,连街市上的小孩都知道,我再怎么留你?以前你找面首,别人最多骂我被蒙在鼓里,是傻子,可现在我若再留你,脊梁骨会被人戳破的。”
滕珒泪如雨下,哀求着甯昤:
“王爷,求求你,别休了妾身,妾身出家好不好?求求你别赶妾身走。”
甯昤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滕珒,之前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我被别人骂傻子,骂蠢货,我都认了,让你留在府里,依然是王妃的用度,让你吃好、喝好,想找面首就去找面首,想私会情人就去,可你自己绝了自己的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步,王府已经容不得你了,收拾收拾离开吧。”
说完不顾滕珒的哭泣,起身离开,本来想把休书给她,可见到她后又改了主意,或许把休书拖几天,滕玊有更多的时间准备?还是一下就给,打滕玊个措手不及,让他慌神呢?
这么想着,回到泫的园子,看到泫在屋外等他,见他回来,紧走几步到他面前:
“怎么样?”
甯昤从袖子里拿出休书,泫看了看不解的看着他,甯昤揉搓着她已经不红的双唇:
“你说我是给滕玊一点准备时间好呢,还是直接把休书抛出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么问泫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暂时不给吧,怕万一滕玊觉得甯昤只是说说而已,没行动就讨厌了,给吧,又怕滕玊觉得已经这样了,破罐子破摔。
想着想着,泫突然说:
“滕珒真可怜。”
甯昤一愣,这脑回路转的。
泫看了他一眼:
“滕珒其实是个牺牲品,为了家族利益给牺牲掉的,滕玊为了获得利益,把她送给哥哥,但哥哥没要,被你接了,人家一个大姑娘嫁给你,被你破了身,现在你又为了利益要把她扔出去,当然,这其中也有滕珒自身的问题,可是,”泫歪着头看着他“如果有天你对我厌倦了,或者说有什么利益需要从我身上获得时,你会不会也会像对滕珒这样对我?”
甯昤气的捏着她的脸往外扯: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我怎么能那样对待你?!我跟滕珒之间本就没感情,之所以娶她是迫不得已、是相互利用,你怎么能把自己等同与她呢?!你这家伙,气死我!”
泫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夸张的喊疼、求饶,面色平静的拉下甯昤的手,不安的看着他:
“你得到我太容易,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被珍惜,以后漫长的日子里,激情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磨去后,你看我便不会像现在这样,那时你看我,或许只会看到缺点,甚至放大缺点,然后觉得厌恶,进而我说什么你都觉得讨厌,做什么你都觉得多余,有什么稍没做好,你便大发雷霆,觉得我愚笨不堪、无法交流,会不明白当初为什么看上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然后便想摆脱我,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到时你会迎娶你感兴趣的女人进门,不会再踏进这个院子半步,而我,便会成为现在的滕珒,被你厌弃、被你防备,随时随地都想找理由把我赶出去。”
不知为何,看到今天的滕珒,让泫很没安全感。
说起来她了解甯昤吗?并不很了解,当初靠近他,只是因为突然来到这个时代,一切都是陌生的,对什么都没底,甯昤虽然有时会和她拌嘴,但让她感到很暖、很亲近,不由自主的便靠了过去。
甯昤了解她吗?肯定也是不了解的,毕竟他们受着两个完全、完全、完全不同的教育长大,他们所接触的、他们的眼界,都是不同的,有些东西说一说、解释解释,旁人便能了解、知晓,可有些东西,真的无法用言语去表述,不同的经历、不同的生存环境,也造成了对同一件事的不同理解。
所有以上这些,都是他们无法跨越的鸿沟,之所以现在甯昤还对她好,是因为还对她存有好奇之心、存有新鲜之感,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有一天,这些好奇、新鲜都会成为习惯,那她在甯昤眼里也就没什么特殊的了,时间不但能磨平伤痛,也能磨平激情,一切都平复下来后,甯昤还能这样对她吗?
细细想来,他们到现在其实都不交心,没有夫妻间的默契,他们之间只是像两个玩的来、谈的来的朋友,在一起很开心而已,以后这个开心不存在时……
泫不敢想,突然下了个决心,得有自己的钱,不论是什么时候、什么朝代,有钱心里踏实。
甯昤听泫说了这些,一把抱住她:
“傻瓜,真是傻丫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不会的,我要和你一起变成老头老太太。”
泫虽然被甯昤抱着,可丝毫没有感到安心,沉沉的说:
“昤,如果真有那天,放我走好吗?不再彼此相爱,也没必要彼此折磨,我有我的尊严,所以,我不会像滕珒这样想尽办法争宠,不会去乞求一个不爱我的人的爱。”
甯昤吻了吻泫的额头:
“别乱想,不会那样的,我怎么舍得那样对你?别乱想了。”
两人之间有过着短暂的不安后,一切又如故,但滕珒这边无法如故了,现在滕玊对她这个态度,如果真被甯昤休弃,只能去妓馆,那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在房间里哭了半天,突然想到滕玊不会让甯昤休她的,现在甯昤就是滕玊的倚仗,怎么可能让甯昤把她给休了呢,匆匆忙忙打扮了下,便去找滕玊。
滕玊一听滕珒又来,本不想见,可是听甯昤要休她,便让她进来了。
滕珒刚进客堂的门,一个杯子就砸到了她身上,紧接着耳边响起滕玊犀利的声音:
“奕王这么久都没提这件事,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