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巍峨绵延之间,缅因堡通向卢森公国的道路上,萨迦跟在席格身边。
“封达爷爷真是个有趣的人。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缅因堡多呆一会儿……”
萨迦边走边想,不由得微笑起来。当他仰起头看向爸爸时,席格的脸上竟然也带着淡淡的微笑,不时拿起兽皮酒袋喝着酒,他瞄到了萨迦在看自己。
“嘴馋了?喝一口?”
萨迦摇了摇头,抬高自己的水袋扬了扬,说道:“不,我还有水。我是觉得,爸爸你微笑的时候很帅,很迷人……”
“哦?是吗?”
席格保持着微笑,斜睨着萨迦。
唳——空旷的山谷之间,上空传来一阵凄厉的鸣叫。
顶着日光,萨迦抬头看向空中,不由得眯上了眼睛。
“爸爸,那是什么声音?”
席格没有回答。
萨迦看到席格把手搭在前额上,望着空中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忙也学着把手搭在了前额上。
终于看清了。这声音来得很快,短短的瞬间,只见一只金色的大鸟出现在上空4、5百米的高度,它的双爪向下探出,正抓着一只野兔之类的动物。那只动物还在挣扎。正是普罗托邦大区总管豢养的那只金隼。
突然,金隼松开了双爪,任由猎物从空中坠下。然后,它朝着席格和萨迦飞了过来。
“它飞过来了,爸爸!”
“有麻烦了。你说这个畜生会把我们叼走吗?”
席格淡然问道。
本来萨迦还有些紧张,听到席格的话顿时笑了:“当然不会的,爸爸。”
唳——唳——金隼用力拍打着翅膀,双爪弯曲成钩状,朝着席格俯冲下来。
席格一动不动地站立着,伸出了右手,也成爪状对准了金隼。
金隼在距离席格还有100米的高度警惕地拉升身体,它本能地感觉到,席格是个危险的人。
“畜生就是畜生。”
席格放下了手臂,拍了一下萨迦:“走吧。”
唳——唳——金隼急促地鸣叫着,在席格和萨迦的上空盘旋,它越飞越高,直直攀升到距离地面接近1000米的高度,似乎锁定了席格和萨迦。
席格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真的有麻烦了。”
这时,金隼却突然拍打着翅膀朝前方卢森公国的方向飞去。
看着金隼飞去的方向,萨迦问道:“爸爸,看起来它不像是给我们引路的样子。这样的话,卢森公国我们还去吗?”
席格道:“去,当然去。你跟紧我。”
父子两个又前行了一段,山路延伸到两匹大山倾斜着搭成的一线天面前。周围变得十分安静,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席格猛地停下脚步,把萨迦拉到了身边紧挨着自己。
对面,一个人影晃动,五星魂师缓缓从一线天中迎面走出,在距离席格和萨迦大约7、8米的距离站定。
“啧啧啧啧,怎么会这么巧?”
萨迦愣了一下,不由得看向席格。
席格微微皱眉说道:“人渣,连说话的腔调都一个样。”
席格的话提醒了萨迦。他猛地认出,对面的人正是那群人渣魂师中一直没有出现的第10个魂师。
“爸爸!”
萨迦警惕地看着席格。
席格傲然直视着五星魂师:“你有事?”
五星魂师对于席格的态度有些意外,但也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盘算。他阴冷的一阵怪笑,用力把右手朝空中一挥,说道:“上次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一个铁匠这么简单。”
随着五星魂师的动作,他的身后又涌出十数个高大的人影。很快萨迦就看清,这些人都是魂师打扮。从他们的衣服上绣着的魂芒看,有5个人竟然有8颗魂芒。
“八星魂师!”
萨迦顿时紧张起来。八星魂师,仅次于九星魂师的存在!与八星魂师作对,对普通人来讲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但是这几个八星魂师离得比较远。他们显然认为,局势完全在掌控中,甚至懒得理会场中正在发生什么。
“爸爸,我们快往回跑!”
席格神色淡然,他的耳朵动了一下。
“走不了了。”
萨迦不甘地回头看去,只见后面的道路上果然也出现了5、6个魂师。
“我们必须死?”
席格问道。
听到爸爸的话,萨迦感到最后一丝求生的希望破灭了。
“该死的都得死,这是我的风格。你还不笨。”
五星魂师惬意地点着头。
席格的双拳攥紧,咯咯作响。
五星魂师故作惊讶地看着席格,流露出惋惜。
“激怒我,你们只会死的更快。好,挺好。”
“你信不信,你会死在我前面?”
五星魂师怒极反笑地撇撇嘴,正要说话,看到对面一个残影瞬间已经来到自己面前。
“什么?”
五星魂师只来得及说出这些,席格巨大的手掌已经近身,捏碎了他的喉结。
“咳……咳……”
随着声音越来越细不可闻,他的眼里露出了恐惧和怨毒,身体被席格握在手里瘫作一团。
“混蛋!你竟然杀了他?”
站在五星魂师不远处的魂师愤怒地叫道。
席格提着五星魂师软绵绵的身体,用力抖了抖,一个蓝色的包裹露了出来。席格扔下尸体,撕开包裹,把绿水晶握在手里,怒目圆睁,环视着周围的魂师说道:“他是魂师的败类。这块绿水晶本来属于一个农夫,为了找到这块水晶,差点把命赔上。可是却被这个魂师和他的同伙无耻地抢走。那个农夫应该已经被他杀了。”
席格说话间看着周围的魂师,他发现已经有人相互对视交流着点着头,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提高了音量,席格继续说道:“所以,这样随意剥夺他人生命的人不该死?难道我们就该被他杀死?”
“你呢,你难道不是随意杀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一个魂师缓缓走到了所有魂师的前面。
席格看着这个七星魂师,知道他应该是这些魂师的领队。
他并没有去看席格,眼神漠然。
“刚才我还不想杀人,但是现在正好有一个理由。”
说着,他发出狂笑,面容变的扭曲,眼神凌厉地从席格和萨迦身上扫过。
“死在我的手上,将会是你们的荣幸。”
席格前所未有地放松下来,语气很诚恳地说道:“你们不要*我。”
“*你?你太高看自己了。在七星魂师面前还想垂死挣扎?你觉得可能吗?”
看到席格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七星魂师觉得很恼怒。
“对你这种胆敢当着我的面杀人的杂碎,我会把你的身体慢慢碾成一堆肉泥!”
他又看向了萨迦说道:“顺便我也做做好事,连带你的儿子,陪着你一起上……”
“路”字还没有说出口,七星魂斯师也没有逃脱五星魂师的厄运,席格瞬间已经移动到他的面前,狠狠地盯视着七星魂师的眼睛:“我不会给你机会伤害我的儿子!”
“什么?”
所有魂师呆立在原地。他们实在不敢相信,一个铁匠竟然有这么快的速度和力量。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抓住小混蛋!”
咯咯咯,席格一手捏着七星魂师的颈骨,一手拎起他胸口的衣服,怒喝道:“谁敢!”
所有的魂师都犹豫起来。
突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席格竟然自己松开了双手,向后退出,站在了七星魂师的对面5米远处。
就在刚才,一股危险的气息令席格心生警兆,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七星魂师乘机飞身踢向席格,席格高大的身躯应声倒在地上。
“爸爸!”
萨迦悲愤地扑到席格身边。
“都给我上,杀了这两个杂碎!”
七星魂师获得自由,顿时向其他魂师叫嚣起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七星魂师的脸上。
他捂着脸,惊讶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拢过来的几个八星魂师,神情很复杂,畏惧,不甘,恼怒……
“大人,你,你们终于要动手了吗?”
“作为七星魂师,你的战斗素养太令人失望了。”
打耳光的八星魂师冷冷地说着,抬手把七星魂师按到了自己的身后,看着席格的眼神渐渐凌厉起来。
“本来我们不想掺合这种破事。现在看来,似乎你有这个资格。尽管,你只是个铁匠。”
“不过,他真的没有斗魂吗?有点可惜了,这么好的身体素质。”
另一个八星魂师好奇地问道,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惋惜。
席格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抬手轻轻抚摸着萨迦的脸,浑然不顾正在扑过来的一群魂师。
随着八星魂师手一挥,其余的魂师们身上魂芒闪烁,从不同方向*近席格和萨迦。
萨迦也死死抱住席格,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睑流出。
“慢着……”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
八星魂师们浑身一颤,显得极为恭敬地垂手站立一旁。看到八星魂师的集体动作,其余的魂师惊疑不定,都停止了攻击。他们知道,一定有更加强大的魂师要出场了。
席格微微抬起头,他看到在光线微弱的一线天之中,一个虚幻的人影漂浮不定。所有的魂师已经转身看向那里,充满畏惧的静默不语。
“为什么杀他们?”
之前打五星魂师的八星魂师愣了一下,对着声音的方向微微鞠躬道:“尊敬的大人,很荣幸见到您。我是……”
声音打断了他:“八星魂师?大陆上多得去了。你认为我有必要知道你的名字吗?”
萨迦睁开了眼睛,惊疑地寻找着说话的人,但是那虚幻的人影总是看不清楚。
八星魂师有些惶恐。
“当然不,大人。我来回答您的问题。”
八星魂师清了清嗓子,不敢直视声音的方向。
“本来我们打算只是从旁协助,但是这个铁匠亵渎了魂师殿的尊严,而且杀死了一名五星魂师,我们认为他们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们?一群魂师围攻一个铁匠和孩子?给我一个理由。”
“这……”
八星魂师显然很意外,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了,前因后果我已经清楚。这些年普罗托邦大区一直不思进取,才养出了这些个玷污魂师殿的败类。不作死不会死,他们这是自找的。”
几个八星魂师相互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至于铁匠……”
萨迦有些紧张,他感到声音转向了爸爸和自己,仿佛就在眼前。
“他也算是个男人……杀掉就不必了。你们有什么意见。”
八星魂师会意,知道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席格父子,当下恶狠狠地盯视席格说道:“作为教训,你必须付出一条手臂和一条腿。”
“同意。”
说话之间,声音已经飘远,人似乎已经离开。
席格双手撑地,两颊青筋爆出。他喘息了一阵,缓缓站了起来。
“来吧。”
“爸爸!不要!大不了就是死,我不怕!”
萨迦泣不成声。
席格仰天狂笑一阵,抚摸着萨迦。
“这个机会我还是要给你争取,记得以后不要做魂师。”
说着,他看向魂师人群,高声叫道:“来啊!就用这个!”
席格朝八星魂师扔出了铸造用的铁锤。
“爸爸!”
萨迦死死拉着席格。
“把那孩子拉开!”
萨迦双手拼命在空中乱抓,却是离席格越来越远。席格微笑着看着萨迦,微微摇摇头,然后转向了八星魂魂师。
八星魂师已经握着铸造锤走来。看到其他几个八星魂师把席格包围,他抡圆了铁锤,带着残忍的微笑:“右腿站稳。瞧!我是多么替你着想……”
说着,他对准席格的左腿膝盖狠狠砸下……
嘎,席格的左腿发出骨骼断裂的声音,顿时倒在了地上,左腿膝盖以下顿时翻转扭曲。
八星魂师狞笑着,对着已经断裂开来的左小腿使劲地连续砸下,有八星魂力的加持,锤下很快一片血肉模糊……席格的左腿鲜血喷涌而出。
大吼一声,宛若猛兽,席格一把抓过断肢,屈身抱住了伤口。
“不!”
萨迦失声痛呼,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睛。恍惚中,听见席格颤抖的呻吟着:“嗯……还没有完。来……吧!”
萨迦挣扎着,张嘴就去咬死死箍住自己的一双大手。猛然感到后脑遭受重击,晕了过去。
“你们!说好了不伤害我的儿子……”
席格怒目圆睁,急剧地喘息着。
“放心,他只是晕过去……”
话音刚落,席格的右臂被连个八星魂魂师扯得笔直。
“我记得刚才你用的是右手。所以它没用了!”
又是一锤狠狠砸下……
“嗷……”
席格大声发出怪叫,汗如雨下,面部肌肉急剧抽搐,全身颤抖,翻身把右臂伤口压在了身下,左手依然抱着左腿。但是,他的脸上却努力挤出解脱的笑容。
断掉的右前臂血肉四溅,很快又被几个人渣争抢着用铸造锤砸烂……
八星魂师脸上露出残忍而轻松的笑容,靠近席格把手轻松摊开,小声道:“结束了。还满意吗?你现在真的是个杂碎了。”
他朝席格脸上吐了口唾沫。
席格努力扭过头,看着一群魂师离去的身影,眼前越来越模糊……
周围很安静……
看着地上昏迷的萨迦,席格终于放松下来,伸出左手,朝着萨迦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