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伯特微微挺了挺胸膛,突然有些天真地笑了:“你知道吗?萨迦,这么久以来,你是我教的第一个学生。”
萨迦一愣,心想:“不会吧?老师在开玩笑吗?一点也不好笑啊。”
嘴上却问道:“为什么呢,老师?”
诺伯特点点头:“是真的。如果欧兰达也算上的话,那她就是第2个。”
萨迦向诺伯特投来问询的目光。
“我曾经告诉过你,作为老师,我的魂力并不高,甚至可以说很低。我的专长在理论。对于普通的学生来说,理论只能是隔靴搔痒,毫无用处。所以即便有人愿意听,我也懒得教。”
诺伯特慢慢看向了萨迦,目光渐渐变得充满了深沉的睿智:“所以我一直在等,我希望,我的决定是对的。”
萨迦先是一惊,随即明白了诺伯特的意思,眼圈也有些红了,感动地说道:“老师,真的谢谢您,我……”
“老师,我回来了!”
“欧兰达,你不是走了吗?”
欧兰达朝萨迦扮了个鬼脸,有些扭捏地走到诺伯特面前,满脸笑容:“老师,您看我能做您的学生吗?”
诺伯特看了萨迦一眼,发现萨迦好像有些紧张,不禁笑道:“当然可以。而且,不是因为萨迦,而是因为你自己。你真的很好,欧兰达。欢迎你!”
欧兰达双手握紧,双臂向上竖起作出了一个胜利的姿势,歪着小脑袋问道:“老师,我们的理论课还要讲多久?我真的很爱听。我敢说,再找不到像老师这样的牛人了。”
“暂时讲完了。”
“讲完啦?”
萨迦和欧兰达同时愣住了。
“那,接下来学什么?”
诺伯特:“好好地吃。”
“吃?”
萨迦呆呆地钉在原地。
欧兰达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诺伯特解释道:“你们的年纪终究是太小了,都才不过8岁。这个年纪,先掌握一些基础的理论,对于你们今后的成长至关重要。很多魂师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要有魂兽,获得魂芒都不算太难。反而会因为理论修养缺乏,在跨越魂力星级瓶颈的时候就会出现问题,很难再有精进。不能不说是遗憾。”
欧兰达恍然,开心地笑了起来:“老师,您真英明!”
“你们的钱够用吗?”
萨迦点着头:“我在城里铁匠铺找到了工作,应该够用了,老师。”
诺伯特笑着看向萨迦,又看了看欧兰达:“欧兰达,你真的明白了?”
“嗯,我们保证,一定好好地吃,使劲地长,不辜负您的期望!”
看着欧兰达严肃的表情,诺伯特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从诺伯特老师的房间出来,欧兰达背着两只小手,歪歪斜斜地踩着微微高出地面的路沿石上走着,漆黑的两只牛角辫长长地梳扎在头上晃荡着,完全不在乎正午的阳光正强,晒得头顶发烫。
萨迦跟在后面,迎着阳光,眯缝着眼睛,看着欧兰达的开心的样子,不觉笑了。
“欧兰达,和你在一起,都不知道烦恼是什么了。”
突然,欧兰达半扭过头,斜着眼睛,撅着嘴巴,看着萨迦:“你突然哑巴了,萨萨?”
“哦,没有。我是在想,你能喜欢上老师的课真好。”
欧兰达故作老练地点着头:“那是当然哦,能够凭着一张魂力证明,就看出你是双斗魂的人,真的不多哦。”
萨迦一愣,摇着头,对着欧兰达投去怀疑的目光:“啊,欧兰达,原来你跟踪我?”
欧兰达抿着小嘴,顽皮地笑着,伸出了两个手指来回晃悠着:“两个理由:一,你说你的斗魂是雪绒草,而我的斗魂是兔。二,这儿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有个伴总是好的。而且,你太单纯了,有我在你才不会吃亏,谁让我们是同桌呢,对不对?”
这两个理由实在太勉强了,萨迦忍住笑说道:“那我还要好好谢谢你才对啊?”
欧兰达把脑袋昂起:“你做得很好。不过,你要坚持一直做的这么好啊。”
咕咕~~欧兰达的肚子一阵叫响。
萨迦忍住笑,没有说话。
欧兰达朝衣服里摸了摸,有些郁闷地把手拿出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走吧,欧兰达,我们去吃午饭。”
“食堂已经关门了。我才去过。”
萨迦这才想起,今天老师上课超时了。
“别管它,叫一会儿就好了。”
萨迦奇怪地看着她。
欧兰达顺手在灌木丛边拿起了一把扫帚,在手上掂着:“反正都吃不饱,所以我都不吃午饭。习惯了。”
萨迦上下打量着欧兰达,进学院已经10多天了,她身上还穿着开学时的衣衫,细长的腿上墨绿色的裤子已经有些发白,脚上的布鞋皱巴巴的,起着毛球,再看看欧兰达一脸灿烂的笑容,萨迦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老师说的话,我们都要照做。以后要是在食堂吃不到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扫帚从欧兰达手中飞了出去。
“真的?不过,我很能吃的!”
看着欧兰达眼里闪烁着光芒,萨迦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只要你能吃,管够。”
欧兰达跑回来,在萨迦肩上使劲拍了一下:“真有你的,萨迦。我对你有信心!”
萨迦很快就看到,为了不辜负老师好好地吃,使劲地长的期望,欧兰达真的很能吃。
他们进了一家餐馆,欧兰达完全变了一个人,只见她挽起袖子,快速地把食物送进的小嘴,小面包一口气要吃5个,馅饼3个,然后拿起勺子把一碗碗的土豆泥、米饭、面条消灭掉。看着欧兰达的壮举,餐馆老板眼睛越睁越大。萨迦使劲勒了勒腰带,伸手正要把勺子放进汤盆。
“就剩下汤了。她肯定饿坏了。用汤泡泡米饭吃着也不错。”
萨迦想着。
“谢谢你,萨萨。”
欧兰达接过勺子,快速地舀着汤水……
和萨迦从餐馆走出来,欧兰达欢快地蹦起,脚尖离地居然有1米多高:“真是太好了!萨萨,你真够意思!”
但是,这还只是开始。从这一天中午开始,萨迦发现,欧兰达吃饭像是打歼灭战。学院外的小餐馆有十几家,价格还算公道,萨迦在欧兰达的带领下,很快吃了个遍。
“萨萨,你快看,天上的云多美啊!像不像棉花糖?”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间布丁做的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布丁做的,我太开心啦!萨萨,你说我在里面要吃多久啊?可惜,我还没有吃够,梦就醒了。今晚我还要作这个梦。”
“这家糖果店真讨厌,把糖果做成彩虹的颜色,还卖那么贵,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穷人。萨萨,我们一起鄙视它!”
“欧兰达,你吃不吃草啊?”
“我为什么要吃草?”
“你的斗魂不是兔子吗?”
“好哇,萨萨!你变坏了,也知道作弄人了。信不信我摔你!”
“上次我是因为又累又困,才输给你的。你以为自己真的吃定我了啊?”
“有胆你再试试看!”
“你先追上我再说……”
“那你别跑啊!”
“我就跑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可恶,要是让我抓到,我要花光你的钱……”
学院的*场上,时常有两个矮小的身影一前一后追逐着。
有压力就有动力,萨迦在铁匠铺工作更卖力了。看着萨迦努力的工作,铁匠很满意,知道他等着交学费,就提前预支了萨迦半年的工钱,加上之前付给萨迦的1个绿水晶币,算下来萨迦一共拿到绿2个绿水晶币4个黄水晶币。萨迦特地把4个黄水晶币兑换成了40个白水晶币。分出一半“借”给了欧兰达,让她留着买些新衣服和鞋子。还剩下一点,就成了欧兰达的零花钱了。作为朋友,萨迦心中涌起一股男子汉的自豪,他决心要照顾好欧兰达。她是一个小女孩,总不能让她也和自己一样,在外面去做苦工吧。
一年后。
萨迦和欧兰达都9岁了。和同龄孩子比起来,这两个孩子都超高。萨迦长到了150厘米,而欧兰达比萨迦微微还高出一些。
学院放假了。
一早,诺伯特站在魏玛学院门口,看着欧兰达蹦蹦跳跳和萨迦离去的背影,微笑着说道:“铁匠,槌子,很靠谱。孩子们,我等着你们回来。你们回来的时候,魂师真正的修炼就要开始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去往斯卡伯罗集的路上,欧兰达和萨迦的声音传来:“诺伯特老师不是要你留在学院进修吗?”
“我想席格了。欧兰达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就一个人。还有多远啊?”
“快到了!那座山,就在后面的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