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金手指加持,再加上每日的练习,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过去,杨宁已经可以把周围人的对话听得大差不差了,对何家众人和原身也多了了解。
原身名何宁(以后就称何宁了),与他一姓之差,但年龄只有八岁,还是虚的。幸好他一开始选择装傻,否则还真难以挑战八岁幼童的角色扮演,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准研究生,不是什么金马影帝。
春种接近尾声,何家每人每天都忙得像是转不过来的陀螺,即便如此,何老娘也没忘了单独给亲亲乖孙留一枚煮鸡蛋才去地里做活儿。
由于当时何宁还睡的香甜,何老娘便将鸡蛋给何安转交。她不怕何安耍心眼偷吃,上了年纪的人不说年老成精,但生活小智慧最是不缺的,偷奸耍滑的小动作难逃他们的法眼。更何况,何安的卖身契还在她的手中。
前前后后忙碌了这么多天,何家人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了,更别提身怀六甲的李娟了,虽然她的活儿不多,但这一胎怀的甚是艰难,早期害喜严重不说,现在更是稍一劳动便腰酸背痛起来。如今,何家的掌勺也换成了何安。
为了赶时间,何家下地的众人一致决定中午不回家吃饭了,如此,何安多了一项午间送饭的任务。
这天午时,何安做好了午饭,决定先给地里忙活了一天的人送去,便将饭乘到了篮子里。他出门自然是要带上何宁的,好在何宁现在听话了许多,何安跟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等走时倒也乖乖的跟着。
一路上何安叽叽喳喳个不停,何宁一度纳闷他平日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但他有心锻炼听力,便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的情绪,完全一副安静的倾听者的样子。
等到了何家佃的地里,耕耘的众人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走到树下边歇息边吃午饭。
见何宁跟着何安一起过来,何老娘心里很是滋润,他这乖孙一点都不痴傻,不然,谁还见过懂孝顺的傻子?
“我的乖孙子哎,你今天中午吃了几碗饭啊?”
何老娘的话何宁是听懂了的,但他装傻的这段时间除了何安第一次唱戏那天外还没开口说过话,要不是何安讲了那天的事情,大家都要以为何宁哑了呢。
何宁确实少言,一般都不理人,何家众人知道他没有哑,也都安心地习惯了对着他自问自答的交流方式。
何宁可以不回答,何安却是不敢的,“奶奶,家里留了大郎的饭。”
言下之意,便是还未吃午饭。
这下何老娘可不乐意了,对着何安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训斥:“什么,你这要是饿着我的宝贝孙子怎么办,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身糙体壮,@#¥%&。。。。。。再有下次,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听见没有?!”
“听,听,听见了。”
何老娘开启了恶毒模式,无人敢与争锋。
就连何宁也默默地挪到了亲娘李清的身边,“与世无争”地享受着母亲的嘘寒问暖。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前世听过的一首歌,叫什么来着?有点忘了呢,好像、似乎、大概是。。。。。。一个在冬天一个在春天?
何老娘开完一波火喘息的时间,何宁赶紧往脚底抹了油开溜,一直暗中留意着何宁的何安见此,也识相的小跑着跟了上去,迅速撤离了何老娘的轰炸范围。
蹲在一旁静静抽大烟的何大爷嘴角抽搐了两下,暗暗叹息:年轻就是好啊~。
等脱离了何家人的视野范围,何宁便放慢了速度,等着“小尾巴”何安自觉黏上来。
等了一会儿,何安一靠近,何宁便发现了他红红的眼圈和有些抽噎的声音。
不会吧,这点委屈都受不了,真给哭了?晕,这小子不会戏唱多了,把人给唱娘了吧?何宁见何安又有落泪的趋势,简直要无语对苍天了,这么娘的小弟,他不认!
这边,何安本是好意却受了一顿斥责,再加上自来到何家一直担惊受怕、诚惶诚恐,连日来堆积的委屈一下子没忍住,爆发了出来,正想着对小傻子诉诉苦,求求安慰,却又被小傻子一脸不奈的表情给伤了一刀。
顿时,何安眼泪更是汹涌了,一气之下直接蹲在了地上,抱头痛哭。小傻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多耐心啊,整日里听自己唠叨都不烦,还爱听他唱戏。可现在连小傻子都不喜欢他了吗?
何安哭得畅快淋漓,何宁却是连牙齿都郁闷了。
虽然他很想同情一下何安,但任谁见了那张已经初显硬朗的男人脸加上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都会整个人变不好!
还好现在是春耕的结尾,不少村民家已经大致完成了春耕大任,再加上又是令人昏昏欲睡的午时,街上离他们最近的几个村民都有几亩地之远。何宁舒了口气,安慰自己:至少还不算太丢人。。。。。。吧?
谁知,一口气还没吐完,就听见背后出现一个如莺啼般灵动的声音,差点让他岔了气儿。
“咦?那个哭的很丑的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有蛮夷血统的双儿?”
问话的是北李村大地主李能富家七岁的独女李欣然,她的周围跟了一群半大的小子,不是她家仆人的家生子,就是她家佃户的儿子。七岁的李欣然一身鹅黄襦裙,样貌如同她的声音般灵气十足,在一群小子中仿若发号施令的女王,就连问话都傲慢地抬着秀气的小下巴。
何宁转过身来看了看,却一不小心被小萝莉傲慢、得意的表情萌了一脸,毕竟他的内心住着的,其实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