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奥迪气势汹汹的在别墅前刹住车,发出刺耳尖锐的刹车声,程桂用了比平时更短的时间杀了回来,他车都没停进车库,直接三步并两步地跑进别墅,在娱乐室里找到关泽。
关泽躺在沙发上看电影,程桂进来啪的关掉投影机。
“你为……”程桂不悦的质问还未说完,关泽就转头,双眼隐含一点责备地打断他:“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多余的。”
程桂一哽,没有否认。他抬了抬无边框眼镜,一双精光湛湛的眼睛掩在平凡无奇的眼镜下,有种内敛含蓄的精明理智。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她留在这里有什么好处?”
“你身边就像聚光灯一样,在你身边她迟早会面对更猛烈的攻击,她就永远别想清静。你还觉得让她待在你身边是好事?”
关泽也知道他刚才的灵光一闪多有不妥,不过当时只想把人留在眼皮子底下,倒没想这么多。程桂把介绍工作的事说了,他言简意赅:“你也考虑下,真正为她好,应该让她换个圈子重新生活。”
虽然关泽认为只会逃避麻烦的是懦夫,他一直认为应该主动解决麻烦,但换到林白鹿身上,他就不知道哪种对她是好。他沉默了一下,说:“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让她决定。”
眼下先保障她的安全。
程桂没说话,他不愿意让林白鹿做助理是怕关泽被卷进是非里,艺人本身就很容易惹上麻烦和是非,要像维护贞操一样的维护自己的形象和名声。因为身价一旦掉下去了,就很难再做起来。
就像郑逸,如果不是杨茹力挽狂澜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一直对外以好男人形象示人的郑逸绝对会身价大跌。
程桂的这些担忧一句话都没跟关泽说,因为他知道关泽一定心知肚明,就算他把利害关系再摆在他面前反复申明,只要他认为该做的,他还是会做。
关泽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此时多说无益,只能从另一人身上想办法,程桂走出娱乐室,正好碰见林白鹿端着一盘橙子正要进来,他涵养很好的对她点点头,她却感觉他的目光刺得她脸疼。
关泽在里面对林白鹿点了点手腕,做了一个看表的手势。
林白鹿:“……”
她气妥的点点头。
关泽嘴角露出有点得意的微笑,回头打开投影机,又看起了电影。
四十分钟前——
关泽忽然提出要林白鹿做助理,她没同意,他又说要跟她打赌。
“这样吧,咱们打个赌。程桂现在在公司,我给他打个电话,我赌他35分钟之内就会回来。他如果回来了,你就留下来。”关泽自信而笃定,林白鹿一时怀疑他是不是要找个委婉的借口让她走?
因为从公司到家,平常最少要开一个小时,35分钟程桂根本就回不来。
“就这么说定了。”关泽拿出手机,询问地看了林白鹿一眼。
林白鹿点点头,心里想着等会就去收拾行李,好在她东西不多,把日用品一收就能提包走。
关泽给程桂打了电话,林白鹿沉默地停他们说话,然后两人一个心不在焉,一个专心致志的看起了电影。期间,关泽偶尔拿出手机看时间,半个小时后,他说‘该来了。’
话音刚落不久,外面就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林白鹿像只受惊的兔子跳起来,急忙躲了出去,她听见程桂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从大门一路响到娱乐室。她悄悄下楼,装模作样的切了一盘橙子,然后端上楼,碰见了程桂。
“你……”林白鹿惊讶地看关泽,很想问问他‘程桂是怎么半个小时就到了!’
关泽笑了笑,简单的解释:“这个时间段车少,我给他打的电话会让他马上回来。”
林白鹿稍微一想就反应过来了,立即明白她被关泽耍了!从公司到家的这段路上午十点车很少,平常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半个多小时就能开回来。而程桂一听关泽要请她做助理,肯定一秒都不耽搁,会用最快的速度杀回来!
好吧,不仅她被关泽耍了,就连程桂也献上了一个最重要的助攻。
她脑补了一下程桂知道这事的脸色,呃……简直不能想象。
似乎关泽要让林白鹿做助理的事让程桂有了危机感,他今天一整天没出门,一直和关泽待在一起,像在防备林白鹿背后搞‘小动作’。他像个看守宝藏的恶龙,睁大了精光烁烁的眼睛,任何蛛丝马迹都别想逃过他的眼睛。
林白鹿也感觉不自在,倒不是程桂对她不好,反而他对她更加客气了三分,只是这客气里透着防备的疏离。她从前偶尔还能感觉到他的一丝善意,现在他把这一两分面子情也完全收了回去。
这让林白鹿挺烦恼的。
三楼的客房不错,向阳的落地窗外连着一个大阳台。今晚天气不错,夜幕低垂,月朗星稀,林白鹿站在阳台上呼吸到难得干净的空气,感觉沉重的内心也清爽了不少。
关泽带了瓶红酒和两个空杯子,他敲了敲门,房门没锁也没人应,他就自己推门进去,正好看见站在阳台吹风的林白鹿。
“来一杯?”
关泽递了一杯红酒给林白鹿,林白鹿下意识看向他身后,他闷笑了一下:“公司临时有事,他回去一下。”
林白鹿隐隐松了一口气,她接过红酒,轻轻拿在手中,在夜色下注视它深红的色泽。关泽站在她身边没说话,两人默默地干杯,然后对着夜色慢慢品完一杯红酒。
关泽一手扶着林白鹿手里的空酒杯,慢慢往里面倒了半杯,问:“考虑的怎么样。”
考虑什么两人心知肚明,林白鹿转头看关泽,他刚毅英俊的侧脸在夜色下显得深沉而温柔,他说:“别这么看我,我不能替你做决定。”
“你是选择换个圈子安静生活?”他深邃迷人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她,“还是选择留在这里。”
林白鹿沉默了一下,一口干掉了杯中红酒,仿佛借此获得了更多勇气,“我要走也要把这事解决了再走。”
关泽深邃的黑眼睛里闪过微亮的光芒,他笑了,再次给她倒了半杯酒,说:“说的没错,逃避的是懦夫。”
林白鹿看着他,不知不觉也露出微笑,两人默契干杯。
“对了,”她盖住酒杯不让他再往里面倒酒,“如果今天程桂回不来呢?”
他没及时回来,你是不是会让我走?
关泽明白她的意思,他掏出手机打开那张照片摇了摇,笑得有点狡猾得意。
“……”林白鹿无语,她木着脸问:“这张黑历史你还要留多久啊!”
关泽笑了一下:“看我心情。”
林白鹿不悦的瞪着他,瞪着瞪着,两人都绷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