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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联合部队全都是训练有素的强壮军人,只要发现目标就会死缠到达,除非一方死亡,否则决不罢休。

流亭记得来时看见一条通往山间的小路,她打算将车往山林中开,利用复杂的地形避开那两个联合部队的人。

“他们又来了!”游炘念紧盯着车后,果然那两人又追了上来,这次速度更快!

联合部队二人双眼冰冷,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们的车,与他们冷静的表情不相符的是极其迅速有力的动作——他们双腿飞速奔跑,肌肉健美,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

流亭加快车速往前冲——小路在哪儿!

游炘念喊道:“来不及了!”

距离车后仅有十米,女人突然纵身一跃飞了起来,在空中从身后的武器囊里抽出两把长长的□□,向着她们车顶插下来。男人端起了巨型机枪,巨型机枪比他人还大,却没让他的脚步减缓,反而更快!

一天一地将车包围,眼看女人就要双刀插-进车中,傅渊颐将她的伞握紧,对流亭道:“将车后门解锁!”

游炘念紧张道:“你要做什么!”

傅渊颐:“快!”

女人双刀的刀锋对准车顶就要插-入,流亭咬牙解锁车门,傅渊颐飞身出车!

坚硬如铁的刀锋直愣愣地插-进路面,如利刀插-进豆腐一般轻而易举。

她看了眼龟裂的路面,站起身来,四处张望。

那辆车凭空消失了?

男人停下脚步,也四下望了望,不见车的影子。女人将机枪从武器囊中拎出,和男人一起对着四周狂扫!

突突突的枪声响彻云霄,碎石乱飞,鸟兽尽散。

将手中武器打得滚烫,落了满地的弹壳,周围的山和道路被轰毁得惨不忍睹。他们将武器扛在肩上,仔仔细细四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这才慢慢离开。

待他们二人走得看不见踪影,千疮百孔的山脚突然显出一块伞状突起,随即慢慢变成一面破烂不堪的伞面。

傅渊颐从伞后站起身,将伞收拢,回身问车里的人:“你们还好吧?”

方才那一场暴雨般的袭击全数被傅渊颐的伞挡了下来,游炘念和小黄都看傻了眼。游炘念只知道傅渊颐的伞是她的法器,收鬼时威力无穷,没想到居然还能当盾。

“我没事,但是流亭……”游炘念见流亭靠在车椅上,额头有血缓缓流下,本就苍白的脸庞此刻更是没一丝血色。她摁着腹部,表情有些难耐,一股鲜血正慢慢从她的指缝里流出。

“你中枪了?”傅渊颐问道。

流亭缓了口气,并不示弱:“我没事。上车吧……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得及到机场。”

1:01pm,g城。

方文欣今天一早就满心期待自己的生日会,昨天她向班主任请假,班主任非常不乐意,直言不讳道:“过生日请假?如果所有学生都像你这样,大家还上不上课了?”

方文欣直接告诉了她妈妈,妈妈打电话给班主任:“我们家文欣每年的生日会都要过,她不去学校我和她爸爸也认可,老师您就别操这个心了。”

班主任心里骂了一句“不识好歹”,批了请假条。

方文欣12岁生日会依旧在她爸爸开的酒吧举行,这天酒吧清客,只邀请亲友出席。

高崎将车停在酒吧门口,玉卮问道:“柳小姐要怎么进去呢?”

柳坤仪说:“我当然不进去。”

玉卮:“那……”

“公务员小姐,你在人间是畅通无阻吧。”她拿出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有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彩色蚊子。她将盒子递给玉卮,“这是冥幻蚊,在方文欣十米的距离之内将盒子打开,它自己会去吸血。吸足了五秒钟就能取到足够的血。你要记得,五秒之后一定将它收回来,不然小姑娘会有性命危险。”

玉卮拿过冥幻蚊,有一瞬间的恍然——原来柳小姐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而身为她计划的执行者,玉卮到了现场才知道自己要上阵,弄不好还会闹出人命……

玉卮道:“我说柳小姐,你们傅柳两家的人能不能偶尔,只是偶尔,给身兼重任的人一点心理准备?”

“身兼重任?”柳坤仪笑了,“这不是再简单不过的日常吗?”

玉卮竟无言以对……涉及到人命的事都能称为“再简单不过的日常”,那对她和她养的那群冰棺里出来的小鬼而言,到底什么才能算得上是“无常”?

流亭的血将车椅染红,额头被流弹擦伤,腹部真真实实地中了两枪。血正以飞快的速度流出她的体内。

傅渊颐并不擅长治疗,流亭也拒绝她为自己包扎。一路上她们都满怀忐忑,不时地往车后看,总觉得那俩联合部队的军人还会追上来。

所幸,她们糟糕的预感这次没有应验,渐渐地周围有了车辆,满是弹孔的车开上高速路,引得路过车辆集体围观,更有超车上来拍照发微博的,打电话报警的……

林泽皛打电话过来说她掉头从另一条路绕着走,虽然躲开了警察临检,但估计得晚一个小时抵达上海。

“如果你们先到了等我一会儿。”

傅渊颐嘴上说好,但心里有着古怪的预感——虽然机场就在眼前,时间也还来得及,但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太顺利。

1:21pm,多亏了流亭一路狂飙,她们抵达咸阳机场停车场的时候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

“现在就进去吗?”流亭问。

傅渊颐说:“我们等一会儿再去,游小姐,我有东西要给你。”

流亭很识趣地下车,将沾血的外衣脱下来折叠起来翻个面,露出干净的部分,围在腰间挡住伤口和血渍,然后坐到台阶上给柳坤仪打电话。

柳坤仪正在酒吧门口等着玉卮,接到流亭电话知道她们已经抵达机场,心下稍微宽慰了一些。

“不过路上遇见了四界联合部队的人。”流亭说,“一男一女,是开鬼道的时候被他们盯上的。”

“联合部队?”柳坤仪当然也知道联合部队的厉害,“一男一女……他们是不是都背着个巨大的武器囊?”

“对,姐姐知道他们?”

“嗯,他们是联合部队里最难缠的兄妹联队,代号梦魇,哥哥叫屠苏,妹妹叫瑞露。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他们非常厉害非常难缠。”

“姐姐不必担心,你让我保护傅渊颐她们,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嘱托。”

柳坤仪“嗯”了一声,问道:“对上梦魇没人能够全身而退,你受伤了吗?”

流亭面庞上有一丝甜蜜的表情掠过,随即道:“我没事的姐姐,不必担心。等我回去,让我陪你喝一夜的酒好吗?”

柳坤仪淡淡地笑:“当然可以。”

傅渊颐靠在车椅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两枚红球,递到游炘念面前:“看。”

游炘念眼睛都圆了:“心头血?我妹妹的心头血吗?”

傅渊颐虚弱地微笑,点点头:“一枚是你妹妹的,一枚是你取错的旻小叶的。单从外形看分辨不出它们的主人,我就全部收好了。”

当天在m酒店天台和冥警那场大战她还记忆犹新,游炘念使出浑身解数不顾危险,损失了四个月的时间才将游任雪的心头血取到,却被一招弹飞,实在让她难以释怀。虽然她知道傅渊颐一向心思缜密,可场面太过混乱又有青田一行人搅局,她都已经做好重新取心头血的准备了,没想到傅渊颐又一次给了她惊喜。

心头血是由冥府法器摄魂玉所生,即便没有王芳的身体游炘念依旧可以握在手里。

傅渊颐道:“这一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的,都没时间给你,而且开着车也无法看血幕。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你就随便捏吧,捏到哪个算哪个……”

游炘念握着心头血,思绪荡漾。

“傅小姐……”她轻声唤她。

“嗯?”傅渊颐疲惫地睁开眼睛,望向游炘念。

游炘念有些动容道:“谢谢你这一路的帮忙,为了我的事一次次让你受伤。我……这个人平时嘴炮挺厉害,但要说些正经话时就拙舌了。好像除了谢谢,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还可以以身相许啊。”

游炘念有点没料到傅渊颐会说得这么直白,傅渊颐却一边咳嗽一边笑,也不知道她又是在随意说着调节气氛的玩笑话还是……

“算了。”见游炘念迟迟没接话,傅渊颐自己搬梯子自己下,“算算日子,就算这次平安回到王芳身体里,你也只剩不到11个月的时间了。以身相许什么的……到最后还不是折腾我。”

这个梯子她自己搬过来,顺利下来了,但顺便又给游炘念架个高台,示意:你也上去一会儿呗?

游炘念缓了口气,她和傅渊颐都是明白人,这番暗示她已经明白傅渊颐心中的想法,在她心里有很多话,挑来拣去,没有一句话算是好话,每句话都有可能伤到傅渊颐。

还是不说了。

游炘念拿出一枚心头血捏开,恰好就是游任雪的。

游任雪的心头血有一点儿闷闷的腥味,不算太难闻。

血幕慢慢形成,游炘念和傅渊颐一齐看。

血幕上呈现出清晰的第一幕,是游家的葬礼。

游炘念和她爸妈的黑白照片摆在灵堂上,站在一边穿着孝衣的游然冬哭得直不起腰。游任雪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别哭了,来了这么多人,我们要一一照顾好。”

游然冬满脸眼泪:“你还是不是人!爸妈死了!姐姐死了!你一滴眼泪都没有?!”

游任雪直视他:“如果让我哭可以换回爸妈和姐姐,让我哭瞎都愿意。可哭有用吗?除了让别人看见游家剩下的两个小鬼连场葬礼都主持不好之外,还有什么意义?杀害爸妈和姐姐的凶手我一定会找到,而且……”她目光转向角落里的卢家人——卢漫不在。

“该是游家的东西,我一分也不会让给别人。”

为什么游任雪对卢家的敌意这么大?游炘念有些不理解,就算卢家反目,开始争夺集团资源,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下手。任雪的仇视还有别的意思?

而且让游炘念没想到的是,卢漫真的不在。

她的葬礼,卢漫居然不在……

看来之前那些莺莺燕燕们说的八卦,的确空穴来风。

画面一转,游然冬一脸的奶油对她呲牙咧嘴,跑到卫生间洗漱之后对游任雪说:“我出去一会儿。”

“这么晚你还要跑哪儿去?”

游然冬不耐烦道:“亲爱的二姐,追问成年男性的夜生活不太好吧?大姐生日也过完喽,我还不能去寻个开心?那安神酒里一口茴香喝得我浑身难受,我得散散火去。”

从游然冬脸上的蛋糕和穿着判断,这是游炘念生日当晚的事。

游任雪嫌弃地拍他脑袋:“别给我染了病回来。”

游然冬没脸没皮地笑:“放心姐,就算染了病我也不会传染给你的。”

游任雪一巴掌盖过去,游然冬迅速闪开,没打着他。他得意地对游任雪撅起屁股用力一拍,走了。

游任雪回到卧室,拿书的时候透过窗户看见游然冬的车开了出去。她有些困乏,就早早睡了。

也没睡多久,突然传来猛烈的敲门声,游任雪被惊醒,睁眼一看,屋里已经被浓烟包围!

武阿姨在门口用力捶门:“二小姐——二小姐!你在吗!”

游任雪急忙披衣服下床,把门一开,一团浓烟扑面而来,瞬间糊住了她的口鼻。

“咳咳咳——”游任雪剧烈咳嗽,武阿姨用湿毛巾糊住她的脸:

“二小姐快跟我走!”

游任雪被武阿姨带着于浓烟里穿梭,要不是武阿姨,她根本找不到逃生的路。

武阿姨好不容易将她带到了后院,游任雪趴在地上喘气,见武阿姨在后院四下寻找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表小姐呢……”

游任雪脑中一团乱,拉住武阿姨问道:“我爸妈呢?我姐呢!”

武阿姨神情有些闪避。

游任雪心中一惊,不顾一切就要往大火里冲!

武阿姨拼命抱住她:“二小姐!别去了!你去了也没办法救人的!二小姐!”

“怎么没办法!怎么没办法!”游任雪激动地喊道,“那是我爸妈!那是我亲姐——!放开我!放开!”

……

若不是武阿姨全力拽住她,看架势游任雪极有可能一时冲动重返火宅,和爸妈以及姐姐一并死在里面。

游然冬赶回家时大火已经被扑灭,游家被烧毁得不成样子,他疯了一样冲进去见人就抓着问:“我爸妈呢!我姐姐呢!”

终于见到了游任雪,游然冬看到她在哭。

他明白这位双胞胎姐姐性格坚强,从小到大几乎没见她落过眼泪。巨大的不安感让游然冬脸上的肌肉有些变形,他慢慢走过来,开口说了一个“爸”字,就被游任雪狠狠扇了一巴掌。

游然冬没反抗,也没叫骂,这一巴掌他挨得结实。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双腿发软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游炘念抹了一把满是眼泪的脸,咬着嘴唇。

她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弟弟妹妹?任雪和然东是什么样的孩子,她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

爸妈死了,她也死了。在她24岁的生日当晚,一场大火结束了她幸福的人生。现在的她每一次捏开别人的心头血,都要重复一次死亡的痛苦。

而幸运的是,凶手并不是她心爱的弟妹,她残破的信念里有一块依旧是完整的。

而下一刻,卢漫的脸以特写的镜头出现在血幕上时,游炘念的心被狠狠地抓了一把。

如果说刘可陈姝之流不是凶手,游任雪游然冬也没有背叛,那凶手是谁?

矛头似乎已经清晰。

游家的追悼会上,游任雪没有见到卢漫,卢家父母都出席了,连蒋铮青都来了,却不见卢漫踪影。

而游任雪再一次见到卢漫时,是在lotus集团的董事会上。

“我不同意。”卢漫冷静地否决游任雪的提议,游任雪惊诧地看着卢漫,卢漫望着她时就像是一只冰冷的、滴着毒液的蛇。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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