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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同寻常。

回工作室的一路上临邛从玉卮目不转睛的双眼里总算找到了答案——今天彻头彻尾就是个大阴谋。

渊颐怎么可能被姓游的一个吻分不清东南西北,而玉卮怎么可能摇身一变变成了冥府将军,还真成了那山海画戟的主人?当初那位叫碧蚁的小鬼分明就是认错了人,还把山海画戟给了她。

全世界都没当真,玉卮自己怎么就过不去过不去了?

见鬼的是山海画戟居然真的一派对她唯命是从的模样,在玉卮手里舞起来虎虎生风。

好,就算你真的是什么冥府将军,真的是老天不长眼让你有那么一段辉煌过去。行,你变将军你就变吧!抱我作甚?!想我作甚?!还热泪滚滚打死不撒手……你哪位啊!本王也是你能调戏的?!

再往车后窗看向玉卮,她脸上五个通红手指印依旧清晰,面庞上笑容不减,片刻不离临邛的双眼水汪汪的;脱去油腻腻、软骨头的公务员外衣,摇身一变隐隐透着刚正不阿挺拔如松的将领气派;英姿勃发的体态,双眸中又藏着千娇百媚。

她甚至能不费力气地飞在车外,寸步不离追随车行进的速度——这看似轻松,可临邛知道做起来非常不易,需要从容又熟练地运用大量冥气。

玉卮不再是那个死皮赖脸不堪一用的废材,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让自己有了古怪的变化。

不想承认,但临邛比谁都明白,玉卮可能真的有什么奇遇。

到国泰金典时临邛已经想到九十九种杀掉玉卮的方法,满脸凶狠地回头一瞪,却碰上玉卮一脸的花痴和期待:“小娘子想起我了吗?”

“……你再这样叫本王,本王就不止赏你一巴掌了。”临邛抡圆了胳膊准备动手。

身为百鬼之王,即便是随意吓唬吓唬对方,抖抖威风,鬼气也是十分骇人。临邛抡胳膊时抡起一丈高的黑蓝鬼气,玉卮却不怕死地凑上前来伸出另一半脸:

“知道你好这口,来,别客气,这半边也给你。”

临邛:“……”

我好这口?我好哪口啊我!

不注飙升的鬼气瞬间萎靡,临邛一个扭身就往楼里飘,玉卮依旧跟上来,临邛头也不回迅速消失在傅渊颐身体里。

不可能,临邛一点都不想知道玉卮想起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更不想知道和这个无用的傻子有什么瓜葛——就算现在傻子变将军也一样。

回到工作室,傅渊颐将体重全无的游炘念抱到卧室,临邛跟进去严厉道:“这次不许再让她跑了,你知道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傅渊颐说:“她被锁了手脚,怎么跑?”

“你想解开这锁还不简单?”

傅渊颐觉得临邛太多心了:“我肯定不会再让她走了,鬼王大人这是不信我?”

“最好是,一个‘再’字就足以让我提心吊胆。”临邛出了屋,见玉卮盘着腿浮在半空中,一脸迷之幸福地望着她,山海画戟贴在身后,冥光依旧。

临邛目光从她面庞上溜过去当她空气,假装忽略她,往楼上飘。

玉卮居然跟了上来,望着她的背影嘴里啧啧作响:“没想到鬼王大人幼体也这般迷人。冰肌玉骨婀娜身,凤眼杏嘴桃花面……”

临邛理智之弦就快要崩断,顶着一张当场能吃掉一村子童男童女的脸回头:“本王最后说一次,不管你是谁,离本王远点。否则本王……”

没等临邛呛完声,玉卮便一句让她破功:“我是谁?我是冥府大将军,也是你的小玉卮。”

“…………你失踪的这几天是不是摔哪儿去摔坏了脑子?!”

玉卮摇摇头,上前来伸出手指,戳在临邛的胸口,正色道:“以前的我才是坏了脑子,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而你和我一样,也完全不记得了。这一切都是……”

没待玉卮说完,脸色血红的临邛一个耳光扇在她另一边脸,让她像阵旋风一般飞出屋子。

玉卮在空中一个挺身正回身体,见临邛杀气腾腾地冲将过来!

玉卮单手抽出山海画戟在空中舞了一个明亮的半圆,笑道:“我家鬼王大人这脾气,千年未变。”

临邛哪肯和她废话,一脸绯红还没退去正是无比恼怒之时,双臂一展一大波鬼气向玉卮斩去!

玉卮挺着山海画戟却不躲避,临邛其实没想真杀她,这招看似凶狠实则速度缓慢,不过是要吓唬一下以解心头之恨。这缓慢的速度但凡是个人都能躲过,谁知玉卮这个脑缺居然不躲!

“闪开!”眼看这波鬼气就要将玉卮斩成两截,临邛大喊一声。

玉卮微微一笑依旧不动弹,之间黑光“轰”地一声炸了满天,连临邛都被震得往后好几步。再去看玉卮的方向,却见黑色的鬼气忽然被两道利光斩开,一阵风将其吹得无影无踪!

那阵风居然来自玉卮!

玉卮单手舞动沉重的画戟,画戟上依旧锈迹斑斑,就这么一柄陈年破法器,居然将临邛的鬼气全数挡下?临邛更诧异了,即便料到她有奇遇,却未曾想居然能到这个地步!

“你……”

玉卮笑道:“当年小肚鸡肠的冥君将我的记忆封印之时连同你的也一块封印了,忌惮于你我之力若联手只怕能将地狱也搅个天翻地覆,不敢收押,只能封印。我在冥府当了这两百多年的碌碌小辈,而你却在人间流浪,互相忘却。现在想来也算你我一个小小的劫难。”玉卮将三川灵杖拿了出来,“只要将血滴在上面,你就能解开冥君的封印,想起有关我的一切。”

玉卮的眼神恳切,而临邛却连连后退:

“想起有关你的一切?你疯了吗?你肯定是疯了,本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本王警告你,你再撒泼耍无赖,本王立即扭下你的脑袋!”

玉卮将三川灵杖缓缓降下,一直自信又痴迷的目光蒙上一层失望。

临邛被她这种眼神看得心里发紧,莫名其妙。

林泽皛在厨房做饭,见临邛和玉卮飘在空中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由衷感叹:“哎呀,她们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啊。”

傅渊颐坐在卧室里,见游炘念双手双脚都被玉卮困住,整个人缩起身子,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窝在床上,表情有些许难耐,额头上有汗,依旧昏迷着。

这间卧室在游炘念搬来之时空空荡荡,不知什么时候阳台那盆茉莉花开得如此清丽芬芳,傅渊颐走近茉莉花,轻轻嗅着。

不止是花,整间卧室甚至整个工作室里都充满了游炘念的气息。

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这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是傅渊颐心头难舍的一块血肉。

“傅小姐……”

游炘念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柔着声调拉长声音,又娇弱又甜腻地唤傅渊颐。

傅渊颐指尖捏着一朵茉莉花,没回头:“你醒了?”

游炘念低低呻-吟一声,似乎傅渊颐的话提醒了她,那呻-吟带着一丝痛苦,艰难地翻身,想要挣脱手腕脚踝上的黑锁。这两副黑锁看着像团柔软的气,却格外坚固,且有一股不可见的力量将其连在一起,让她无法伸直手脚,只能弯腰屈膝,好不难受。

被束缚的身体无法自如行动,她折腾了几下有点泄气,轻轻地“哼”了一声,再看向傅渊颐的背影。

傅渊颐的背影很安静,却有心事。

“傅小姐为什么不转过身来?”游炘念看穿了那心事,不再折腾,索性侧过身对着傅渊颐,娇声道,“脚踝好痛……傅小姐,你不帮我看看吗?”

傅渊颐在原地沉默了很久都没回头。表面上风平浪静,心中却是天人交战万马奔腾。

她见过那么多恶鬼,各个穷凶极恶面目狰狞,完完全全失去人心只顾作恶。傅渊颐甚至不把它们和人归为一类,这才能捉拿起来得心应手。

可尚保留了一两分人心的游炘念却完全是另一派作风。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这种恶鬼,偏偏这鬼还是游炘念。

不知道游炘念是变成恶鬼了还是成了狐狸精,她不转身就是不想看游炘念现在的模样,没想到没看脸没看身子,光听声音傅渊颐就觉得心里发酥发软,她的游小姐被禁锢在床上受伤又无力的模样即便没有亲眼看见,却也在不断自我想象。

临邛那句“没出息”在傅渊颐脑海里来来回回地飘荡,游炘念还在不停哼哼唧唧。

傅渊颐心一横,死就死吧,谁叫这是自己做的孽呢?

傅渊颐转身,从容地向游炘念走过来。

游炘念长发披散在床上,微微浮于空中,见她终于过来,一双鬼气横生却又意外迷人的双眼颇有意味地从她的脸一路往下看,脖子、胸口、小腹……

傅渊颐被她肆无忌惮的目光盯得浑身发热,心里念着佛经,坐到她身边。

游炘念靠了过来,蹭在她手背上,鼻尖从她漂亮的指骨上略过,傅渊颐微微一颤,没来得及缩手,下一刻游炘念温润的唇也一并扫过。

“疼。”游炘念抬头,无助又脆弱。

傅渊颐面如止水,将她被黑锁磨破的脚踝托起,一道被磨出血色的伤口藏在黑锁之中,傅渊颐想要用法力为她治疗,才不着力地一触,游炘念就“嘶——”地一声,暗暗倒吸了一口气。

“我再轻点儿。”傅渊颐道。

游炘念坐在傅渊颐面前,看她低头认真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模样,认真细致而君子。

伤口慢慢止血,傅渊颐又拿来疗伤的符纸将它包扎。

“只要不乱动,这伤明天就没大碍……”

最后一个“了”字还没说出口,忽然游炘念摁着她的肩膀,分开腿跨坐到她的身上。

傅渊颐微微往后一撤,游炘念双臂圈住她的脖子,两腿夹紧她的腰,柔软的身体非常主动地攀了上来。

傅渊颐怕她动作太大掌握不了平衡而摔倒,只好扶住她的腰。

游炘念的长发有些凌乱,凌乱有些邪气。

她们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却是游炘念第一次这么主动。

傅渊颐望着她道:“你知道我的弱点却频繁进攻,这样不好。”

游炘念笑:“知道弱点却不进攻,那才不好。”

“等你鬼气消除之后,依然会保留现在的记忆,你一定会后悔。你还在生我的气才对。”

游炘念没再说话,将傅渊颐的脸拉近,吻她。

傅渊颐闪闪躲躲,游炘念贴着她欲拒的唇不住挑逗。

没几个回合,游炘念就将她彻底制住,启开双唇,吸允她的舌。

……

……

衣衫不整,热液淋漓。

游炘念喘着气轻声在傅渊颐耳边说:“我并不生气你的气,无论你接近我的目的为何,我都无条件相信你。只要你哄我一句,我立刻就能原谅你……可是你偏偏不哄。”

傅渊颐意识涣散,燥热的感觉一点点在将她吞噬。她明白她中了游炘念的鬼气,那鬼气在吞噬她的魂魄。可她无法停止……

“不是我不哄你……那些事你看见的都是真相,我不想骗你。”

游炘念的唇在她耳边磨了两下,小巧的耳朵立即红了。游炘念笑道:“放我走吧。你知道我不达目的不罢休。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舍得我前功尽弃吗?”舌尖在耳洞中轻轻点了点,教傅渊颐浑身颤抖不止。

傅渊颐比谁都清楚,这不是游炘念的本意,这是来自恶魔的诱惑。可她真的就中了这个诱惑,迷恋此刻的温存,迷恋桃色的游炘念,迷恋她说的每句话。

黑锁“啪”地一声断裂,化作一阵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游炘念在被解放的瞬间一跃而起,鬼气噬心,她将虚弱的傅渊颐一把按在床上。

游炘念大笑,一改方才的满目春情,暴烈的鬼气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到底是个幼稚的人类!抵挡不住任何诱惑!”

傅渊颐被她压在床上,背对着她,明白自己已无力气再将其困住,索性大大方方承认:“游小姐给我一点点小诱惑我都抵挡不住,何况肌肤相亲。”傅渊颐舔了舔嘴唇道,“好甜。”

游炘念表情一变,立即飞出窗口,消失在天际。

林泽皛其实早就听到声音,在外面半天不敢进来。

要是打斗的声音她铁定操家伙冲进去了,可这声音……大宝贝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成这样!

游炘念这一走林泽皛才敢进屋,见傅渊颐费力地撑起身子,满屋子让人窒息的鬼气。

“大宝贝儿……这……怎么回事!”林泽皛捂着鼻子,一阵阵地晕眩,要不是靠着墙她当场就能昏倒,“又让游炘念跑啦?”

傅渊颐没说话。

林泽皛也看不下去了:“一会儿临邛回来,我争取帮你拦着她,别让她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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