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向南边走去,一路上遇上几个人,额,他们都是在林子里砍柴的,几乎没见过世面,更不晓得鸳鸯所谓的“寂木仙府”是什么鬼,于是乎,鸳鸯深刻的想了想,曲折的问他们,“镇上怎么走?”
某某砍柴人说了一堆土话,鸳鸯艰难的理解着,终于得知,于是踏上了去城里的路。
鸳鸯觉得,这些山里人不知道,在镇上,总会有人知道一点点的伐,总归是个希望,比一无所知的到处走好……
半途中,(鸳鸯走的是山路)从这一头羊肠山路的尽头远远望去,颇有种“路漫漫其修远兮”的萧索苍凉啊!
只是,大半天没吃东西的她,毫无悬念的饿了,看现在天色以晚,在不早点吃的到了天黑怕是在也难找了,便投身进了木丛中,心中估摸着,现在是个春意盎然的时令,野果野菜什么的,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的……
可是她猜到了开始没猜到结果,找了大半天,是找到了果子,只是是酸的人牙关发抖的那种半熟未熟的青果。
在荆棘丛生的林中,鸳鸯来回穿梭,少不得刮坏了衣服,看着自己这样一副狼狈样子,吃着几个酸不溜秋的野果子,鸳鸯禁不住为自己的未来长长叹息起来。
刚叹息完,没注意脚下的鸳鸯蓦地绊住一个什么东西,身子便不可控制的向前栽倒下去。
“啊!”鸳鸯摔了个“饿狗扑食状”,只来的及脱口痛呼一声,就已呈“大”字悲剧的俯卧在地,而身子因为早上受了反噬的干系,此刻又突兀的重重一颤,不由故态复萌,头痛如江头潮水一阵阵袭来,让还未爬起身的鸳鸯下意识的合眼抱住自己的脑袋,坐在原地哀嚎起来。
良久,才觉得头痛有些减缓,睁眼时,眸子里已是一片坚定,便踉踉跄跄着站起身,反过身随意瞄了一眼绊脚的祸首,鸳鸯霎时惊住,心头暴雷瞎鼓,唔,这是见鬼了的节奏,可事实是,她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鬼,是见到了一具尸体。
而她也就是因为绊住了尸体的一只脚才不幸摔倒的。
鸳鸯打了个冷噤,自以为的那尸体看起来和尸体实无二样,一眼可见,他那苍白的脸色如白纸,连嘴唇也是雪花一样的煞白,不过他穿的衣服看起来不像是平民百姓的料质,略去他白的透明的脸,五官却也是端秀非凡的。
鸳鸯也不是没有见过尸体,半年前,自从看到梦族人堆积如山的尸体,此后每晚的睡梦中,五日中就只一日没有梦见那惨不忍睹到不堪设想的一幕,到了现在,鸳鸯就非常害怕接近尸体了……
鸳鸯晃晃头,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梦魇,触电般木木的侧过头去,正打算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般跑掉,后面冷不防传来一个男人的嘶哑低音,像是野兽含混不清的低呜,可鸳鸯也依稀可听出他喊的那两字是“救我……救我……”。
抬的脚因这声求救声落了地,鸳鸯眨了眨长长的眼睫,心中已思绪万千,还是决定再度回过头去。
她又想起梦族被灭那夜,师父一人扛起全族的安危,向鬼族的统领者宣战,可到底是虎驾不住狼多,负隅顽抗,困兽之斗,最终,除了她,梦族人除她之外无人幸免一个“亡”子。
假若那时,有人伸出援手能帮梦族一把,或许,梦族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全族覆没,多么壮烈凄惨啊!
鸳鸯眼中挥不去的阴霾,被她极快压下心底,忍着心中的不平静,趔趄着走过去,见那人竟微开了双眼看向她,难掩晶晶亮的眼神像是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见到了唐僧般,可他许是身上有了重伤的原因,又无力闭上眼,低哑的声音带着几丝希求,重复道:“救我……”
鸳鸯蹲下身来,目光检测他身上的所受外伤,嗯,除了胸口中了一刀,暂时没发现什么外伤,至于他的内伤,鸳鸯不是大夫,也不会把脉,好在鸳鸯在碧泉森林生活了大半年,闲来时,就经常在山上打转,基本治伤的药草她都知道,那落泉森林也是个风水宝地,草木丰盛,不知道温尧是怎么挖掘出来的。
在林木中逛了一圈又一圈,才找到寥寥可数的几棵药草,回到原地,便见那人醒了过来。
“姑娘,我还有救不”。那人无力发问
鸳鸯点点头又摇摇头,可那人闭着眼,看不见,就又道:“我只能尽力而为”。
“那是有救还是没救啊”倒在地上的人有些焦急道,再怎么这可是攸关他的生死。
鸳鸯却漠然置之,将采回来的草药叶子捻了下来,在手里来回揉搓,余光撇见那人殷切的目光,皱了皱眉头,也只道“你身上若只是单纯的刀伤,我自有把握救你?”
那人轻点了点头,睁眼便瞧着鸳鸯从容自如的来扒他的衣裳,也没很君子的阻止,只是耳根微微红了红,鸳鸯心无杂念,将药草敷在他有些已有些发炎化脓的伤口上,撕扯下衣服一圈摆角,当做绷带缠好他的伤口,顺便把他衣服穿好,方才作罢。
视线无意扫过他一眼,见他有些瞠目结舌,鸳鸯这才觉得赧然,她以前在梦族的时候,大师兄练武经常受伤,都是她来包扎的,刚开始不习惯,久而久之,成自然了,而今天,也可能是把这个陌生人当做大师兄了,才这般不顾小节。
那人见她后知后觉的红了脸,颇觉得很有趣意的笑道,“我姓南宫名篁,字子卿,你就叫我南宫吧,先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鸳鸯也回笑道“不用客气,我叫鸳鸯,”。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鸳鸯这才知道,南宫篁是被他们家族的仇家追杀到此地,南宫这个姓氏鸳鸯觉得耳熟,但在落泉森林里待了半年,对这个南宫姓氏鸳鸯也只能达到耳熟的阶段。
南宫篁诧异的望她须臾,可能是没想到天下还有不知道南宫姓氏何许重要的人,最后自己寻思几时,得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结论,“这丫头可能是山里的,实没见过世面,才这么无知……”。
鸳鸯说“我要去城里,可能不和你同路,我现在还要赶路,我看你也无甚大碍,就先告别吧!”
南宫篁思衬这话,愈发觉得自己想得是正确的,正巧自己也要去周边的城镇,要鸳鸯和他一起去,一路上互相皆有个照应不是
要是有机会,他还能报答一下鸳鸯的救命恩情。
于是南宫篁就道“巧了,我正好就要去城里,鸳鸯不妨与我同去城镇罢,姑娘家家的一个人走也不安全,在下又伤疴缠身,这样一来,即可互相照料着,互惠互利多好!。”
鸳鸯听了这话,甚觉有理,却没注意他话中的“伤疴缠身”。
于是,两人结伴而行赶往城镇。
出乎意外的是南宫篁对这一带的地形比鸳鸯还熟练,到了暮色苍茫昏沉之时,两人一路扶持着,总算踏入了城镇。
鸳鸯发现,南宫篁的面色虽不复初见时的苍白,偶尔也会幽默的冒出两句笑话,来缓和气氛,逗她开心,但她总觉得哪里有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