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顺手便从袖口里掏出一管晶莹剔透,像是白玉所制的萧来,对着若水灿烂一笑道。
“好”
若水打量了一眼他那玉萧,心下唏嘘,想不到,这家伙还通音律,就是不知道,似这般无耻的人,能奏出什么样的曲子来,对此,若水表示很期待。
缓缓的在琴边坐下,全场一片死静,都全神贯注的等待着这场在她们眼中,无论输赢都是若水占便宜的比试,殷丽云跟清宣很是紧张的拧紧了帕子,殷丽云自然是怕若水赢了嫁给九王爷,而清宣则是不甘,若水只是一个丫头,却能得到她嫡亲奶奶的疼爱,要是再当上九王妃,岂不是比她尊贵了去?为了防止若水得势后压着太师府,大姐姐提前一天熬了个通宵制出这药膏给她,却还是被这贱人避了过去,真真是可恨。
就在这时候,若水拨动了一个琴音,随之莫言也将玉箫放在了嘴边,顿时,御花园里绝音绕绕,如同仙乐,若水心下惊愕,本以为似九王爷这般放荡不逊之人,奏出的曲子定然也是充斥着世俗味的,却不料竟如此细腻纯真,每个音符都灌输了无限的情韵,温柔缠绵,荡气回肠,所谓曲通人心,要不是跟他有过接触,若水还真差点忘了他那无耻邪恶的本性。
这曲子本就是多情伤愁的,二人此刻都将恩怨抛在了一边,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御花园里便展现出了这样一副画面,女子手抚古筝,端庄娴雅温婉若仙,男子持着玉箫,俊美非凡飘然若神,随着曲动,四目偶然的交交集,更是增加了无限柔情,这一幕,像极了一对恩爱的情侣正在传递相思,直看得众人好一阵感慨。
老夫人看着这一对璧人欣慰的点着头,更加满意自己的决定,把这两孩子凑一块,绝对是明智的抉择,就在她越想越开怀的时候,一阵风吹过,一片树叶从若水头顶滑落,若水最后落音时琴音便微微的颤了下,虽不怎么破坏美感,却难免还是留下一个瑕疵,老夫人跌怪的看了她一眼,自己带大的丫头,她当然看得出她这是故意的,真是不明白,九王爷这么好的良人,这丫头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啪啪啪........”众人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这若水姑娘的琴艺确实堪称一绝,九王爷更是无人能及,二人搭配得很是默契,倒是让她们忘了若水指尖的那小小过失。
若水盯着老夫人那要吃了她的眼神讪讪的站了起来,她也是没有办法呀,大家皆知道她的琴天下第一,自然是要用心弹好的,但她确实不能嫁九王爷,正好就掉下一片树叶,让她有了输的理由,这树叶,掉得好,掉得妙啊。
“呵呵呵.......”
“想不到,九王爷对音律也是如此精绝啊,也是,你母妃本就是精通音律的,这有其母必有其子,好,好啊。”老夫人将目光转到莫言身上,笑着将其夸赞了一番。
“老夫人说得极是,不过言儿平时甚少表现,今天还是托了若水姑娘的福,才让我们能饱此耳福呢,话说,这两孩子看着还真是般配。”
太后这话,明显就是打算将他们二人给凑对了,殷丽云,清宣,若水都同时一愣,玉芊自从明白皇后她们的打算后,倒是一直保持着平静。
“原来母后也这般想,臣妾也是这么觉得的呢。”
听了几个女人的话,莫天深沉的看了眼一脸绝望的殷丽云,叹了口气,然后微笑着看着太后道。
“既然大家都这么觉得,那就由朕下旨赐婚吧。”虽然开始一直觉得娶个丫头委屈了莫言,但今日一看,这若水姑娘也还不错,他再多给些赏赐,也算能弥补一下莫言。
只要是不选给莫天,后妃们一脸开心,众千金却羡慕嫉妒恨,这运气也太好了,殷丽云脸上更是惨淡一片。
殊不知,若水比她更觉惨淡,看了眼对她笑得一脸深意的莫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冒着惹老夫人生气的危险,上前两步对着皇上一拜,正打算开口拒绝,却有人先她一步开口了。
四小姐清宣的声音响了起来。
“皇上,这不公平吧,刚刚若水姑娘落音的时候颤了,根本就是输了九王爷一筹嘛。”
众千金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只因不是很明显,倒是让她们差点给忘了,此刻便纷纷站起来抗议,她们都是大家闺秀,谁都不愿意让个丫头给压了下去,殷丽云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也附和道。
“钱四小姐说得是,尽管只是小小瑕疵,但瑕疵毕竟是瑕疵,若水姑娘,却是输九王爷一筹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开了,玉芊跟云逸皆是一副看戏的模样,秦木白眉头微微皱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水趁机赶紧说道。
“皇上,大家说得对,若水,确实是输了九王爷,还请皇上秉公处理吧,若水甘愿给王爷做三个月丫头。”说完还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不过她确实也是委屈的,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窃喜,这正是她要的反应啊,这四小姐本看着讨厌,却不知不觉中帮了她一把,现在看到她倒是顺眼了几分。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莫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一切,都在往他的预料中进行呢,好,好的很,云逸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眼露诧异之色,难道这若水姑娘有得罪到他吗?他要这样故意整她,突然想到刚才莫言被若水阻止的话,头脑顿时无比清晰,这若水姑娘跟莫言,绝对有问题。
“这.........”
太后为难了,不着痕迹的瞥了清宣一眼,想不到这丫头妒忌心这么重,跑出来坏她计划。
莫天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看了老夫人一眼,对着莫言有些为难。
“九弟,你的意思呢?”要是莫言愿意,那大家的议论也就没有关系了。
莫言还没说话,老夫人却开口了。
“皇上,太后,还是依大家的意见吧,若水丫头既然输了,再指给九王爷确是不妥,这样若水丫头心里定然也是过不去的。”
若水大大的松了口气,老夫人果然是清明的啊,定然是看出了她是故意输的,知道强行凑合不好,便改主意了,就是不知道回去后,会不会被狠狠的骂。
其实老夫人有她的想法,既然若水现在不愿嫁莫言,那就让她去王府做丫鬟,她就不信,九王爷这么俊朗又有才华的人,三个月下来二人会不暗生情愫?
全场安静了,虽然老夫人跟若水本人都说话了,但九王爷还没说,便都在等着听他的回答。
莫言沉默片刻后笑道。
“如此,明儿个我遣人来接若水姑娘,姑娘回去后好好准备一番吧。”他将准备二字微微加重了音,听得若水心里一抖,准备?准备迎接他的折磨吧?
众人一脸的幸灾乐祸,殷丽云跟清宣也是一松,虽然不愿意她跟九王爷一起,哪怕是做丫头,但总还是好过做九王妃很多啊,只要九王爷一日未娶亲,她殷丽云就还有机会。